自那一日離去後,武修一路西行,踏著千幻靈息的身法,走走停停,足足跑了一天一夜,才來到了這青雲、夏雲二國邊界處,眼前一座巍峨城關,上書江城。這江城建在一座峽穀之中,兩側俱是懸崖峭壁,開元江東西貫穿而過。青雲國憑此天險,已經據守夏雲國近百年。江兩側各有一進出城的關口,長期戍守著兵丁雜役,收取來往進關之人的錢賦雜稅。


    “喂喂喂,都排好隊,一個一個的過關。”


    “媽的,窮鬼,下一個”


    “這都什麽鬼東西,趕緊滾”


    “喂,小子,說你呢,別看別人了,就是你,過來過來,讓大爺給你檢查檢查”


    這武修本來是排在後麵,本來還得下一波才能臨到他,誰知這守城的官兵眼尖的很,一眼就盯住了他,也不知是哪裏讓他看的不順眼了。


    “小子,把你身上的包裹打開我看一下”


    武修冷冷的看著他沒有絲毫動作。


    不知為何這官兵看著武修的眼神,總感覺心底發涼。不過一想到這裏是自己的底盤,頓時膽氣足了很多。大片刀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


    “老子讓你把包裹打開看一下,你聽見了沒有”


    武修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嘴角慢慢翹起,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官兵。


    “媽的。老子讓你打開包裹,你他媽還笑,不想活了是不是!”這個官兵被武修盯的心底發毛,一時害怕下,抓起桌子上的片刀,猛的拔出,狠狠的砍在了桌子上。


    一看這架勢,周圍的人一哄而散,生怕跑得慢了殃及池魚。


    武修眯起了雙眼,正欲教訓一番這色厲內荏的官兵,忽然感到身後有人拉扯自己的衣服。回頭一看,一個耄耋老者正顫巍巍的站在他的身後。也不知道是因為身體不好,還是因為不害怕這凶器,沒有遠離這是非之地。


    “小夥子,讓他們檢查了吧,咱們鬥不過他們,別因為這點小事把命丟了,眼看天黑這城門就要關了,再不進去,就得等明天了”


    武修抬頭看了看漸晚的天色,又看了看遠處還沒有進關的人群,無奈之下,解下了身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任由這官兵檢查。


    “呸,慫貨”眼見武修選擇了妥協,這官兵還以為武修怕了自己,膽子也大了起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怎麽就幾件破衣服?”武修的包裹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幾件衣服也被扔的滿地都是。


    “小子,你把錢藏哪了?”廢了這麽大的勁,結果一分錢都沒撈到,這官兵怒火中燒,抄起手上的片刀,直接架在了武修的脖子上。


    “官爺,官爺,這位小哥的錢,小老兒出了,您大人大量,放過他吧。”


    “媽的,老東西,關你屁事”自己正在氣頭上,居然敢有人火上澆油,這官兵一時發了狂,手上的片刀直接向著那老者砍去。


    這老者嚇的亡魂皆冒,直心呼“我命休矣”。就在屠刀臨頭的霎那,如時光倒流般,眼中漸漸放大的刀影複又縮小,瞬間沒了蹤影。


    “啊”“砰”隻見那守城官兵慘叫聲響起,瞬間到飛出去,遠遠的落在城門內,掙紮了兩下,終究沒有了聲息,昏死過去。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本不欲惹事生非,你既找死,我成全你!”這一刻的武修,鬢發無風自動,霸氣外露,字字透著殺機。師娘辛辛苦苦做的衣衫,就這麽被散亂的扔在地上,身後的老者也險些被他牽連,一時間怒氣衝天,終於忍無可忍,徹底爆發出來。


    “爾等不服,盡可來戰!”


    四周圍著的重重官兵,被這氣勢震懾的節節後退。手中的兵器都抓捏不穩,險些掉在地上。


    “老丈稍後,待我收拾好衣物,一起進城,我看誰敢阻攔”。武修冷冷的掃視了一下四周,收拾起地上的衣物,扶著那老丈緩緩向城內行去。


    守門官兵自動的讓出了一條道路,直至武修二人消失了蹤影也沒敢追尋。


    老者帶著武修,七拐八拐的繞了很久才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土屋前。“到了,小夥子,這裏就是我家,這次真的是謝謝你了,不然我這條老命可就交代在那群畜生手裏了”


    “老丈嚴重了,如不是因為我,您也不會遭此磨難,是小子讓您置身險境了,請您贖罪”武修說完,拱起手向著老丈鞠躬行禮請罪。


    “唉,此事就此揭過,莫要再提了,來來來,快進來坐”


    武修欲扶著老丈進屋休息,剛坐到土炕上,卻聽見外麵隱隱傳來一陣童謠聲


    “東城關,西城關,東西城關養貪官,東城門裏光光身,西城門裏身光光。。。”


    “南城關,北城關,南北城關一樣貪,南城門裏錢換命,北城關裏命換錢。。。”


    “老丈,這些孩童唱的是。。。”武修聽的真切,沒有想到這江城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居然被編成了童謠在民間傳唱。


    “不錯,說的正是這江城,已經傳唱了十幾年了”老丈搖頭苦笑道。


    “那朝廷不管嗎?”武修疑惑道。


    “唉。。。朝廷?朝廷要是管的話,我怎會落得今天這等境遇。”許是動了真怒,話未說完,老丈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武修輕撫著老丈的後背,待他平穩下來之後才開口詢問道:“老丈此話怎講?”


    “小哥可曾聽過司馬將軍之名?”這老丈沒有直接給武修解答疑惑,而是先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幹的問題。


    聽聞‘司馬將軍’四字,武修心底一驚,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暗自沉吟“難道此事與師娘的兄長有關?”


    可猜測歸猜測,終究還是得需要向老丈來求證“老丈說的可是西南方向橫雲關的司馬如風將軍?”


    “此司馬非彼司馬,但也應該關係密切,在咱這青雲國,司馬家世代守衛著四大險關,拒敵於國門之外,保得一方平安,可以說是功德無量,而我所說之人,早已在百年前逝去”


    “既如此,那老丈您。。。”


    “別急,聽我說完”老丈打斷了武修的問詢,繼續說道:“百年前,邊關告急,夏雲國三十萬大軍壓境,司馬老將軍隻帶五萬將士,在這江城據守三月有餘,終於擊退強敵,可我青雲國亦死傷慘重,將士百不存一。司馬老將軍悲傷不已,加之傷勢過重,終究客死江城。將軍遺體雖運回京師厚葬,但卻有五百將士,願留下長居江城,為將軍守靈,而吾父正是其中之一”


    “當年江城一戰,歲死傷慘重,可平民幾乎沒有受到多少迫害。在他們心中,這五百勇士,就是五百英雄,受到全城人的最重,而吾父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我娘,後來也就有了我”說道這裏,老丈停頓了下來,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時候,父母相伴無憂的生活。


    武修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等待,沒有打擾,隻是默默看著老丈那滿臉的向往,自己臉上也泛起了向往。


    良久之後,老丈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讓小哥見笑了,人老了就囉嗦了一些,也比較容易懷舊”


    “無妨,您老接著說吧,後來怎麽樣了?”武修對於這老丈的故事,倒是多了幾分興趣。


    “後來一直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十年,直到十六年前。”說到十六年前,老丈原本就滄桑的臉上更顯淒苦。


    “十六年前?”不知為何,武修竟然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的師父和師娘。


    “嗯,十六年前,司馬家不知道為何,突然撤走了所有將領,一夜之間,全部改換成了劉丞相家族的勢力。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天就變了。我們所有遺留下來的司馬家族舊部,都成為了他們迫害的對象,五百勇士的後人死傷殆盡,至今隻餘我一人。”這老丈說到此處,悲從中來,老淚縱橫,一時哽咽已無法言語,淒淒然昏睡過去。


    武修呆立一旁,雖未親身經曆,但老丈渾身散發的淒涼悲意,卻讓武修感同身受,似回到那個年代,見證了一幕幕的悲壯,滿腔的熱血奔流不息,正愁怒火無處發泄之時。門外傳來一片喊殺之聲。


    “小的們,隨我殺將進去,將那老不死的和那狗東西就地正法。”說話之人似乎是個頭目,雖然嘴上說著殺進去,可人卻站在原地未動,隻有旁邊一群傻乎乎的兵士衝進了老丈家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自來投,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們”。


    充進老丈家人的兵士,甚至連人影都沒看到,就被踢了出來,橫飛而去,壯倒了一片兵士。武修緩步走出了房門,眼中精光一閃,原地已沒了他的身影,對麵人群中人仰馬翻,慘嚎聲想起,求饒聲不斷,不出片刻,已無一人站立。


    “不想死,就都給我閉嘴”對於這些助紂為虐的兵士,武修是毫無憐憫之意,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終究是無法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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