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機會!”陶厭心想,隻要將麻繩鏽蝕殆盡,那個臭小子自然會滾落土坡,到時候再趁亂救走好了。


    他心念一起,暗自發動自稱為‘萬物之佐’的鹽係能力,在常人感知不到的虛空中頓時出現極為細小的白色結晶體向那高高在上的麻繩絞索蜿蜒而去。


    搞定收工!


    就差等佐羅圓潤滴滾下來啦!


    陶厭一想到自己即將搭(俘)救(獲)歐洲史上第一劍客,雖然可能還在成長期,但還是讓有名人收集癖的他開心的巴不得仰天長笑!


    “嘩~”人群在騷動。


    本想趁機躲到人群中的陶厭,聽到這陣嘩然不由扭頭回望,結果等看清土坡上方的情況後,忽然瞠目結舌。


    不可思議!


    怎麽麻繩不僅不蝕斷還加劇收縮?


    難道是我劇本打開的方式不對?


    這不科學啊!


    懷裏摟著洋裝少女的油膩大叔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由轉過頭對陶厭表示之前誤解的歉意,那副‘原來我錯怪你了’的表情深深刺痛了陶厭那顆敏感的自尊心。


    麻痹!


    陶厭心底暗暗發狠:“學武之人果然不能依靠這些奇技淫巧,大不了統統殺掉算了?”


    如果陶厭當年上初中的時候能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話,他的物理老師就會告訴他另一句至理名言:


    麻繩沾水——越來越緊,由於麻繩絞索表麵的溶度瞬間加大,導致麻繩絞索裏的水分向外滲透,其結果就表現為麻繩絞索越發勒緊。


    “大家都看看,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罰,連上帝都無法赦免佐羅的罪惡。”


    “正所謂正義戰勝邪惡,被戰勝的肯定是邪惡!”


    “這場正在我們眼前上演的神秘製裁,絕對是上帝之手,連上帝都恨不得代為懲滅的惡徒,真的是你們這些愚昧之人眼中的英雄嗎?”


    ......


    “想想他平日裏的惡貫滿盈吧...他不僅冒充西班牙總督哄抬物價,暗殺西班牙當地的民間黨派人士,為此不惜心狠手辣地殺害那些無辜的人民衛兵,甚至企圖誘拐奸汙總督之女西莉亞,他就是那群歐洲殖民惡魔派來的劊子手,他假仁假義所施舍給你們的威利斯金幣都是被加諸過邪惡力量的蛇牙所化,醒醒吧,你們這群愚昧無知的羔羊,佐羅的惡行連上帝都無法憐憫寬恕。你們現在瞧瞧他,這卑微的家夥在上帝之手麵前是多麽的猙獰可怖,他簡直就是上帝之恥,撒旦之牙...他罪該萬死!”弗洛斯基指著臉色被勒的鐵青的佐羅,惡狠狠地咬牙切齒捶胸憤慨,其嫉惡如仇之姿猶如古羅馬痛呼正義的蘇格拉底議員附身。


    不少民眾都被弗洛斯基這番陳詞所動容,羔羊之心逐漸洶湧,它們眼中的怒火被點燃,想將那魔鬼的信徒大卸八塊,以慰藉平日裏所受欺淩壓迫的創傷。


    弗洛斯基這廝雖然不知道剛才暗地裏發生了什麽,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即興發揮,他當即站上執法樁,開始手舞足蹈的繼續煽動這群愚昧之民,借著上帝的名義徹底將麵前這小無賴牢牢釘死在恥辱柱上。


    上帝說你是狗屎,那你就真的比狗屎還臭!——巴薩羅納諺語。


    “偉大的主啊,感恩有您!”台下的民眾連忙高呼,不得不說弗洛斯基能當上西班牙總督的首席執法官,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底下民眾虔誠無比的拜倒在煌煌神威之下。


    “什麽英雄?沒想到盡然是撒旦的奸細,還好我長得跟獼猴一樣精明,才沒被騙到!”盧瑟夫誠惶誠恐的對身旁一位陌生人說道。


    “是呀、是呀!”周圍的民眾連忙附和,生怕被誰跟這魂淡佐羅扯上關係。


    ......


    “我最難以忍受的不是錯誤和邪惡,是愚蠢和自以為是!”始作俑者陶厭漠然的看著眼前這群舔舐上帝腳丫子的蠢貨,孤高的身姿似乎想和這群軟骨鼻涕蟲劃清界限。


    連油膩大叔都趁機拜倒,嘴中噙著洋裝少女的足趾,眼中泛著不知是幸福還是救贖的眼淚花子,鶴立雞群的陶厭顯而易見地暴露在弗洛斯基那夥人眼底。


    “哦,看來還有人不想服從上帝的權威,所以你是在質疑上帝的意誌嗎?外邦人...”弗洛斯基傲慢的俯視陶厭,那目光中的奚落之意躍然臉上。


    一言惹眾怒。


    連身旁嘴角噙著幸福的油膩大叔都好心扯了扯陶厭的褲腳,示意他還有一隻腳...不...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陶厭先是捋平皮夾克上的皺褶,這才好整時遐的對油膩大叔回以蜜汁微笑。


    “上帝說要有光,於是世上就有了光,而我卻討厭隻會動嘴皮的家夥...”陶厭緩步走向行刑台的背影恍若暗夜將至。


    油膩大叔匍匐仰望那道背影,怔怔出神,那飛揚四起的塵囂勾起了他心間一縷不平氣,“如果當年我肯堅持練劍,而不是出來辦報,也許現在也會是個英雄吧...呸呸...怎麽這些飛塵這麽鹹?”


    那道身影猶如箭矢般筆直而去其勢鋒銳如入無人之境。


    弗洛斯基眯了眯塵眼,抬頜示意幫傭下去收拾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順便立威。


    他心底很討厭這個外邦人,因為他從這家夥眼中看不出敬畏之心,總督統治下的西班牙不需要這種無畏之人,所以這種人活該被收拾。


    “就讓我弗洛斯基老爺教教你怎麽做人!”他傲慢的想道。


    “為什麽有種莫名被小瞧的感覺,真不爽!”陶厭心有所感的看向執法樁位置,弗洛斯基的影相順勢倒映在他的瞳仁中。


    上世從小習武,在各路名師的指(踢)教(館)中,陶厭早就加冕武道狂徒的地位,他的目光也在武道意誌的沁潤下堪比三國猛將懟陣時所用的目擊之術。


    這一眼甚至讓弗洛斯基產生一種如鯁在喉的錯覺,他努力壓下不適:“龐克多,比爾你們兩個也下去,我要讓這混蛋嚐嚐求饒的滋味。”


    忽然,整個廣場被一股白霧所籠罩,周遭能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降低,不一會兒,這場突如其來的白霧就徹底吞噬了整個廣場,在外人看來如蝶在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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