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了。梁言,你當初和我上床可不是這副樣子。”傅瑾明慢條斯理屈指扣著襯衫衣紐扣,冰涼目光斜斜瞥過去——仰麵躺在病床流淚的梁言激不起他的絲毫憐憫。


    收回厭惡目光,傅瑾明啟唇淡漠說道:“你這種惡心的女人,也隻剩下身體能有點用了。”


    眼角有淚珠緩緩自臉頰滑落,梁言如同一條死魚一般直直躺著,小腹傳來一陣陣絞痛。剛經過引產的身子還十分脆弱,狂烈的襲擊過後,身下撕裂的痛楚使她神經分外清醒。


    她最愛的男人愛上了別的女人,拿走了她的孩子,終究也不肯放過她。


    堪稱完美的身體赤裸裸露在空氣裏,一具曾經被傅瑾明驚歎為藝術品的身體,如今被他隨意壓在身下狠狠玩弄褻瀆。


    “穿好衣服,下午自己去公司。”


    傅瑾明用一種玩味欣賞的目光打量一番她的身體,上挪到梁言臉頰時變成抹不開的厭惡。這個女人,長得這麽漂亮,心思居然如此惡毒。


    被男人的目光盯得發怵,梁言扯過被子小心遮擋住自己身體,艱難吞咽下唾液,冒著被他再次淩虐的風險,開口求情:“我……沒了孩子,很疼。”


    孩子,孩子,還是孩子。就因為一個孩子的問題,自己被迫娶了這個讓人厭惡的惡毒女人。她如願嫁給了自己仍不滿足,居然還陷害顧曼曼,讓他失去了自己和曼曼來之不易的孩子。“你還有臉提孩子?”看到她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傅瑾明怒火中燒,揚起手掌就狠勁衝她精致臉龐扇過去。


    梁言想過無數次,如果有一天,傅瑾明的寬厚手掌能牽住她的手,溫和而寵溺,她該有多幸福。可如今這隻手掌攜風狠狠扇在自己臉龐,沒有憐愛,隻是全全然然的憤怒。


    “如果還想治你媽的病,兩點之前,讓我在公司見到你。“


    “不然——,你知道會發生什麽。“


    傅瑾明拎起搭在椅背的西裝外套,目不斜視麵無表情,邁著沉穩步伐走出病房。


    目光緊縮白慘慘的天花板,梁言渾身上下都是疼的,那種螞蟻啃食骨髓的痛苦,一點點滲透,一點點侵入。


    紅腫的臉龐已經算不上什麽了,她隻覺得心髒緊緊收縮抽搐,全身的疼痛已經分崩離析,隻有心口如同萬箭穿過,卷攜鋪天蓋地的絕望,將她整個人徹底淹沒。


    強撐著顫顫巍巍的身體,梁言在終於在規定時間趕到了傅氏公司的門口。


    踩著黑色皮麵高跟鞋,梁言的步伐有些不穩。自從進入這個明亮寬敞的公司大廳,她姣好的麵容和身材,很容易的引起了公司職員的注意。


    紛紛然有不少目光投落在她身上,審度、探尋或者玩味。垂下頭去快步走到前台,梁言纖長手指緊緊握住提包,小心開口詢問接待小姐:“請問——,我的工作是什麽?“


    接待小姐輕蔑瞥一眼這個太過美豔的女人。以這種方式出現、連自己職位都不知道的女人,誰知道暗地裏和上司有什麽勾當。低下頭去不再看她,接待小姐愛理不理問道:“叫什麽名字。”


    “梁言。”


    猶豫再三還是啟唇報出名字,有些緊張闔上眼眸,她知道一旦別人聽到這個名字,接下來自己會麵臨什麽。


    果不其然,雖然當場聽到這個名字的人不算多,卻飛速在公司傳播開來。


    一個陷害公司總裁心愛之人的女人,一個狐媚子,一個不要臉、恬不知恥的女人……承擔這些所有名號的梁言就這樣出現在大家麵前,怎麽能不引起轟動。


    “就知道耍手段糾纏總裁,也是真不要臉!”


    “這種女人應該很好睡吧,長相看起來就很賤!”


    流言蜚語鋪天蓋地湧來,以最惡毒最傷人的詞匯,以最不屑最輕蔑的態度。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任人淩辱一般,梁言覺得自己就如同一隻任人踐踏的過街老鼠,喪失了所有尊嚴。


    “還在這兒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回去工作。”身後一個清朗聲音響起,四周看熱鬧的人見狀四散而去。


    梁言趕忙扭頭,見一個身材欣長的西裝男子挺拔站立,目光中不帶任何輕蔑和齷齪看向自己。


    他的眼睛很好看。


    這是梁言的第一想法。


    “新來公司不熟悉?我帶你轉轉。”西裝男子微微頷首,以探尋眼神禮貌向她看去。


    梁言很感激眼前的男人為自己解了圍,處於這個陌生而令人恐懼的環境,一切都令她感到恐懼和顫栗;這個男人的出現,令她莫名心安。遲疑片刻,梁言輕輕點了點小巧精致的下巴。


    亦步亦趨跟在男子身後,聽著他對公司流程和自己工作的介紹,梁言的心逐漸平穩了一些,認真聽著試圖記在腦子裏,有時還提問幾句,嘴角也漸漸浮現淺淡笑容。


    可這個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表情。


    當梁言恰好扭頭時,她目光撞上了電梯中走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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