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又怎麽有資格留下來呢。最好的選擇大概就是他說的那樣吧——離婚!


    而此時顧曼曼正撒嬌摟著傅瑾明的腰,貓兒一樣在人胸口一蹭一蹭:“既然這樣了,那就讓我照顧她吧。你可以回去,好好準備我們的事情啦。”


    溫柔點一點懷裏女人的鼻頭,傅瑾明像捧著一個易碎的珍寶,語氣極其輕緩:“找人留下就行了,你得好好照顧我們的寶寶。”


    “你留在這裏我不放心,”撒嬌一樣撅起嘴,在男人臉頰飛快親一口,顧曼曼眼神亮晶晶的:“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啦,當然還有我們的孩子。”


    傅瑾明眉目蹙起半分,這才緩緩啟唇答應了,臨走前用寬厚手掌揉把女人頭頂,再三叮囑別累住自己了。


    直到男人的腳步越過門口不見,梁言才緩緩張開眼眸,抬眼就見顧曼曼得意洋洋看著自己。


    一雙充滿沉寂的眼睛,對上了一雙充滿不屑的眼睛。


    對梁言的蘇醒毫不意外,顧曼曼漫不經心抬眼掃過去,翹起二郎腿在空中晃晃悠悠:“醒了?你都聽到了吧,瑾明會娶我的。”


    可病床上女人的表情極其淡漠,好像說的不是關於她的事情。這種態度顯然刺激到了顧曼曼,她換上更高的語調,其中炫耀非常明顯:“當初瑾明追我的時候,可在宿舍樓底下等了一整夜呢。”


    “他還說,我會是他這輩子最愛也是唯一愛的女人。”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梁言眼中的光芒開始漸漸歸於死寂,再也不見當初靈動的嫵媚和溫柔。


    “是嗎?”語氣淡漠蠕動蒼白的嘴唇,梁言用手肘撐著床鋪坐起身,發絲垂在臉側看不清神色:“你讓開,我要去洗手間。”


    剛抬腳邁出兩步,一股推力從後背傳過來,她腳下踉蹌,扶住櫃子才堪堪站穩。


    這個女人!梁言扭頭正要盤問,卻看見顧曼曼跌坐在地上,臉色痛苦捂住小腹,身下漸漸有殷紅血液滲出來,和白色的褲子形成驚心動魄的鮮明對比。


    當傅瑾明急匆匆趕進醫院時,擺在他麵前的是一張蒼白的紙。


    紙上白紙黑字讓人頭暈目眩,寫著“流產證明”四個大字。而患者一欄,明明白白填著——“顧曼曼”。


    看著傅瑾明微微顫抖的雙手,證明的主人半靠在病床上微不可查勾了勾嘴角。本來還擔心自己的假懷孕怎麽騙過這個男人,現在看來,這張花錢買來的證明還挺好用。


    “都是我的錯,瑾明。”垂下眼瞼掩蓋興奮目光,顧曼曼的聲音聽起來虛弱無比。


    男人把證明拍在桌麵上,手掌攥成拳頭,太陽穴青筋凸起,轉身向梁言所在病房走去。


    他的孩子,他來之不易的孩子!如果不是孩子,自己怎麽會被這個女人乘虛而入,而她竟再三對曼曼腹中的孩子下手。怎麽會這麽惡毒,這麽狠心呢!


    一把揪住梁言的衣襟,狠狠拖拽下病床。傅瑾明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蹦著字:“現在,去民政局,離婚。”


    以為消磨掉了所有愛意,能夠下定決心離開。可是看著這個男人的臉,梁言心裏一陣陣絞痛。天知道她有多愛這個人,如今有多不甘,又有多難過。


    最後的奢望驅使她開口,唯唯諾諾,是不是解釋清楚了始末,傅瑾明就不會那麽討厭她:“是她推我我扭頭就看到她在地上”


    “我還會信你麽?”冷冷笑著,傅瑾明抓住梁言的頭發,不顧人吃痛叫聲,扯著她就往外走。


    踉踉蹌蹌被扯著往外走,女人眼角泛紅,強忍住滿腔悲傷,一手按住頭皮,一手推搡男人試圖脫離控製。


    徒勞,徒勞。


    就像男人此時抓住她的頭發,她整個人生都這樣被他攥在手中,任意玩弄、處置以及踐踏。而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這個讓人絕望的念頭充斥了梁言的腦海,像沙灘上的魚最後一次跳動,她停下腳步做最後一次掙紮。


    怒氣當頭的男人哪兒能忍受她的反抗,傅瑾明扣住她肩胛,強行往前一帶。


    巨大的力量將梁言推搡到前,腳下一個不穩,軟了膝蓋向前摔去。


    但她摔下去的地方,不是平地,而是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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