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林墨i也被人請了進來,先拜見了賈母和邢夫人、王夫人,又和三春、賈寶玉見過禮。


    賈母自然問了林墨i一些學業、生活的事情,尤其問了林墨i學業方麵的事情。在她想來,這繼母,若想不動聲色地給自己的親生兒子鋪路,指不定就將繼子放養成了紈絝。


    在聽說林墨i已經過了童試,原本在揚州的鍾文書院讀書,如今進了京必然是要進國子監的。賈母不由得滿意地點點頭。要說這林家雖清貴,但到底不必賈家,賈家家大業大,宮中又有娘娘撐腰,林家若要將門戶撐下去,林墨i隻能靠科舉出仕。


    後來,林海又隨著賈赦和賈政來給賈母請安,女眷們都避到了碧紗櫥內。


    直到開席之前,王熙鳳才姍姍來遲。夏清蓮和林海成親當日,王熙鳳很是給夏清蓮出了個難題的,如今再相見,王熙鳳卻顯得很是熱情,仿佛從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王熙鳳口中告罪:“林姑姑好容易來一趟,我都沒能前來迎接,還請林姑姑贖罪。”說著,玩笑般地福了一禮,“今日要留貴客,我這一早上起來呀,是片刻不敢懈怠地各處盯著,生怕錯了規矩,怠慢了林姑父和林姑姑就不好了。”


    夏清蓮笑著起身,由著王熙鳳親熱地扶住她,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姑姑,那我便也托大,叫你鳳丫頭,可還使得?”


    “使得使得,林姑姑不嫌棄我粗手笨腳的,就是我的福氣了。”


    夏清蓮拉著她的手道:“當初在揚州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是個爽快利索的,又是管家媳婦,如今一見,果然是能者多勞。貴府家業這般大,每日裏事務必然不少,哪有讓你為了我們丟下不管的道理?萬一貴府裏亂了套,我們可要於心不安的。”這話說的,仿佛賈府離了王熙鳳便無法運作一般,偏偏她又剛到京城,對於賈府的事情並不清楚,這話說得是一臉無辜,讓人怪罪不得。


    王熙鳳當初去揚州參加夏清蓮的婚禮時,很是被人當成了榮國府女主人巴結了一番的,回來之後卻仍要到賈母和王夫人麵前伏低做小,心氣很是不平了一些時候。如今夏清蓮登門,她故意做出很忙的模樣,就是不想叫夏清蓮看低了去,如今被夏清蓮這樣一說,怕是要引得王夫人猜忌,自己這位親姑媽的心眼兒有多大,王熙鳳再是清楚不過的了。若再多想,指不定以為她在揚州編排了什麽。


    王熙鳳一時氣苦,卻不能不解釋:“哎呦,林姑媽卻是太高看我了,我年輕壓不住事,不過就是幫老太太、太太們跑跑腿,盡個孝心罷了。”


    “這已經很難得了。”


    賈母和邢夫人、王夫人聽得,賈母臉色還好,邢夫人不過撇了撇嘴,倒是王夫人臉色有些沉了下來,又要做出笑臉來,看起來未免有些尷尬樣子。


    賈母便道:“鳳丫頭,席麵可是安排妥善了?若是,便入了席吧,免得餓著了我的乖外孫們。”


    接著又吃了頓席麵,林海和林墨i與賈赦和賈政另外開席,賈政見林墨i自覺地避嫌,越發覺得自己兒子養在深閨讓自己失了麵子,臉一板,叫上賈寶玉一同出去陪著賈璉一起招呼林墨i。賈寶玉今日還沒來得及和林妹妹說上幾句話,又聽林弟弟滿口的童試鄉試的,好不討厭。但他向來怵他父親,隻得不情願地跟了出去。這讓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的黛玉終於鬆了一口氣。


    飯畢,又稍坐一會,林家便起身告辭。


    賈母習慣性地又要留黛玉和墨i住下。


    夏清蓮婉拒道:“墨i如今要忙著國子監入學的事情,給黛玉請的教養嬤嬤這兩日也要到了,再過幾年,玉兒也要參加選秀了,這規矩上可該好生學,耽誤不得。”


    這時,恰巧賈寶玉帶著林墨i進來,一聽黛玉要選秀的話,立馬急了,嚷道:“林妹妹這般玉潔冰清的女孩兒,怎可送去那等見不得人的地方?”


    夏清蓮斥道:“住口。”


    賈母和王夫人可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妥,隻覺得自家的鳳凰寶貝蛋,居然被個外人斥責了,立時沉了臉色。不過還不等她們說什麽,便被夏清蓮的話震住了。


    夏清蓮一轉身,神情凝重地對身邊帶著的子歸等人道:“剛才表少爺說的話,出了這個門,立時就給我忘掉,誰要是敢往外傳半個字,就別怪我處置了你們。”


    子歸等人立時恭聲應了。


    賈母和王夫人等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家的寶貝蛋說了什麽話,“見不得人的地方”,這話怎好當著這許多人的麵說出口?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住的地方啊。


    夏清蓮又轉身誠懇地看著賈母,道:“老太太,貴府……”


    賈母也知道這件事情說大可大,點頭道:“我們府裏,我自會安排妥善的。”


    夏清蓮鬆了口氣,這賈寶玉,說話真是不經過大腦,這話若傳了出去,拎不清的還以為他們林家對上心存不滿呢。就算心裏再如何不願,也要做出對選秀歡喜的模樣。免選或者撂牌子,總是可以再想辦法的,但決不能是因為被皇家厭棄。


    賈寶玉可不認為自己說了多麽大逆不道的話,覺得除了自己竟無一人替林妹妹出頭,一時就覺得自己是那拯救弱女的英雄,急道:“老祖宗,幫林妹妹辦了免選吧,就和二姐姐一樣。”


    賈寶玉這樣一說,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迎春突然白了許多的臉色。


    賈母道:“不許再說了。”


    夏清蓮雖說對於賈寶玉所說的迎春的事情感到有些好奇,卻也當做沒有聽到一般,急急地帶了黛玉他們出門。


    王夫人和邢夫人聽了賈母的吩咐出來送人,夏清蓮便拉著王夫人悄悄說了幾句,見王夫人眼睛一亮,便知事成了大半。


    夏清蓮和王夫人說的話,就是夏凝玨和她說的,關於雪鶯和雪鵑的事情。之所以沒有當著許多人的麵說,便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人是她們開口問賈家要的。這也是夏凝玨的主意,上次在太後那裏,她也看出來令妃對德嬪的不滿了,若是令妃知道德嬪竟然有那個能量將自己娘家的丫鬟安插到夏凝玨的身邊,令妃必然會對她更加忌憚。


    王夫人回去和賈母一說,賈母雖覺得這事情透著些古怪,但想來自家的丫鬟調教得好,又水靈,比之一般人家的小姐也是不差的,而那夏凝玨,說是喀爾拉家的義女,到底不過是個小戶人家的姑娘,想要她們賈家的丫鬟撐門麵,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賈家若能夠借此攀上謹貝子府的關係,絕對是意外收獲。


    於是沒幾日,這雪鶯和雪鵑的賣身契便被送到了夏清蓮的手裏。


    夏凝玨拿著兩張賣身契,對夏清蓮笑道:“這賈家,真是隻知抓權,不知做人情。像這種事情,若想博了我的信任,就該把雪鵑他們一家人的賣身契一並送來,才能讓我放心重用啊。反正雪鵑一家畢竟是賈府的家生子,與那府裏的下人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又不會那麽容易斷掉,賈家還是能夠利用的。”


    夏清蓮笑她道:“行了,別在這兒說風涼話了,便是賈府真的把雪鵑一家人的賣身契送了你,難道你還真會重用他們不成?”


    夏凝玨搖頭,道:“哪裏敢用?這賈府下人的素質,我可不敢恭維。”


    夏清蓮又想到那天從賈府回來,林墨i說給她聽的事情,便想著說與夏凝玨:“說來那天我到賈府,沒有見到薛寶釵母女,當時還覺得有些奇怪,後來墨i回來跟我一說,居然是梨香院夜裏遭了賊,那天白日裏正忙著整頓呢。”


    夏凝玨詫異道:“此話當真?”


    夏清蓮回道:“這是墨i套了賈寶玉的話,必然是真的。說是半夜裏,闖入了三個能飛簷走壁的小賊,幸好巡夜的婆子發現得早,咋胡起來,將人給驚跑了,便是這樣,也是好一陣的雞飛狗跳,砸爛了好些東西。吵嚷之間,聽的那小賊說話,似乎其中一個還是個姑娘家。口中咋忽著什麽‘還我金哥姐姐的命來’的話,好生奇怪。”


    “這話,那賈寶玉也和墨i說得?”


    “賈寶玉啊,他隻說是那賊子闖錯了宅子了。”


    夏凝玨突然疑惑道:“金哥姐姐?這名兒有些個耳熟啊。”


    夏清蓮便也想了一下,眼睛一亮:“鐵檻寺!”


    夏凝玨也想了起來:“王熙鳳弄權拆散的那對未婚小夫妻,那個自縊了的姑娘。如此說來,那小賊其實是想闖榮國府的,不過摸不著路,倒闖到梨香院去了,這薛家,倒也算遭了無妄之災了。”


    可夏清蓮又困惑了:“原著裏,可沒有人給他們打抱不平。這三個小賊,會是誰呢?”


    夏凝玨也百思不得其解,兩人隻得將此疑案擱下不提。


    夏清蓮又想起來那天賈寶玉口中透露出來的消息,道:“說起來,那天聽賈寶玉的口氣,賈迎春是辦了免選,賈家有這般大的能量?”也不知賈家用的什麽方法,能否借鑒。


    夏凝玨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兩人也想不出來賈迎春是如何免選的,畢竟原著中確實沒提到賈家姑娘參選的事情。


    夏清蓮後來還是從和親王福晉幫忙找來的兩個嬤嬤那兒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這教養嬤嬤,可不僅僅是來教導宮廷規矩的,更重要的是,她們對於京城人事,誰家與誰家是什麽關係,誰家與誰家交好,誰家與誰家有嫌隙,都了解的門兒清。她們進了林府,不僅僅要教導黛玉規矩,還要幫助夏清蓮盡快在京城站穩腳跟。


    和親王福晉幫著找來的這兩個嬤嬤,一個姓米,一個姓秋,都是個中翹楚。


    所以對於賈府這件稱不上秘密的事情,也是了解的。


    迎春本該是今年參加選秀的秀女,不過似乎是應選的時候生了場重病,這一屆便耽擱了。不過算不得免選,三年後還是要繼續參選的。乾隆五年的新的規定,這秀女若在年限之內因故沒有參加選秀的,哪怕過了二十歲,也是不準私自聘嫁的。


    嬤嬤說到這事的時候,也感慨,迎春這病,生的太不是時候了。若是這一次便參加了選秀,不管是被指了人,還是撂了牌子自行聘嫁,都算是有了個結果了。可若是耽擱了這三年,到時若沒指了人家而是撂了牌子,再要找人結親,可就是耽誤了,選擇的餘地,也就小了。


    夏清蓮和夏凝玨也都歎息,難道這迎春真的就是嫁中山狼的命?


    她們不知道的是,迎春根本沒有生病,是賈母找的借口推遲了參選的。


    原來,德嬪在見賈母的時候,提出要讓迎春給五阿哥永琪當格格的事情。


    德嬪和令妃一樣沒有兒女傍身,雖說都沒熄了自己生個阿哥的心思,但仍是想要先扶持一個阿哥來保富貴的。德嬪因著令妃的關係,算是早早站到了永琪的身後,連帶著以賈家為首的四大家族,也隱隱地成了永琪的背後勢力,再加上碩王府世子和永琪的交情,太後的偏愛,乾隆的寵愛,在德嬪看來,永琪是除嫡子永琮外,最有可能繼位的皇子。因著德嬪已經被貼上了令妃的標簽,沒有了倒戈投向皇後的機會,這籌碼便隻能下在永琪的身上。不過德嬪安慰自己,大清從來沒有嫡子登基的先例,而永琪,在七阿哥永琮出生之前,也曾在皇後身邊養了幾年,可以算得上是半個嫡子,機會還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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