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親王府。


    “福晉,大阿哥回來了。”丫鬟輕輕地在博爾濟吉特氏耳邊道。


    博爾濟吉特氏麵露喜色,道:“快叫他進來給我瞧瞧,可是瘦了。”


    循親王大阿哥,也是唯一的兒子綿益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進來,撲到博爾濟吉特氏懷裏,喊道:“額娘額娘,我可想你了。”


    博爾濟吉特氏捧起綿益的臉蛋上下一通亂摸,繼而紅了眼眶,道:“黑了,瘦了。”


    綿益忙拍著胸脯道:“額娘,我沒事,雖然很辛苦,但我也不能被別人給比下去不是?而且我表現得可好了,教官都誇了我,阿瑪都說我沒墜了他的臉麵。”一得到阿瑪的誇獎,小少年的臉上滿是得意,藏不住的開心。畢竟他阿瑪可嚴厲了,要得到他的誇獎,還真的很不容易,不過一旦真的得到了誇獎,就表示他真的做得很好。


    博爾濟吉特氏也笑了,家裏就這麽一個孩子,關於孩子的教育問題,都是由永璋把關,平日裏倒是不拘她寵著孩子,不過博爾濟吉特氏也有分寸,再怎麽寵著不舍,也沒攔過永璋送孩子去學校、去參加什麽軍訓。先不說永璋絕對不會希望唯一的兒子沒出息,就是那什麽軍訓,參加的都是實權親王、郡王、內大臣、將軍家的孩子,將來頂起的是朝廷的一片天,博爾濟吉特氏哪裏會妨礙孩子上進?不過是見孩子瘦了,回回忍不住給他做好吃的補回去。


    把綿益打發去洗漱,博爾濟吉特氏則張羅著把早已經備好的吃食一樣樣擺上桌,就等著他洗漱完了過來好好吃一頓,然後再好好睡上一覺,兒子還在長身體呢,可得吃好睡好,才能長個高個子。


    貼身丫鬟端了杯子牛乳進來,笑著對博爾濟吉特氏道:“福晉,王爺讓小連子遞話來,說大阿哥休息三日,請福晉每日盯著他喝牛乳,小心叫他偷偷倒掉了。”


    綿益不喜歡牛乳的味道,偏偏他阿瑪要他日日喝,時不時偷偷倒了也是常見的戲碼。


    博爾濟吉特氏聽了便笑,讓丫鬟把牛乳放在綿益常坐的位子前,神情間有一絲悵然,也有些釋然。


    博爾濟吉特氏和永璋的感情算不上太好,一開始也以為是自己不討人喜歡,畢竟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多愛側福晉和寵妾,鬱鬱而終的嫡福晉多了去了。


    可後來蘭側福晉鈕鈷祿氏進門,博爾濟吉特氏才發現,永璋也一樣沒給好臉色。


    不過永璋雖不親熱,可一直都很敬重,府裏的事情也都由著她做主,更從來沒有為了側福晉和妾侍給過她臉色瞧,有時候蘭側福晉鬧得狠了,他還幫著她打壓下去。


    後來有了兒子綿益,他不是個會笑臉迎人的人,可對兒子的重視,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否則他一個日理萬機的實權親王,怎麽有功夫關心兒子喝不喝牛乳呢?


    對於丈夫更關心兒子,博爾濟吉特氏是半點兒不覺得醋的。哪個少女不懷春,她也曾經希望能夠和王爺舉案齊眉,可是永璋就像是一個沒有心的人,捂不熱,傷心過、失望過,尤其在發現永璋可能心中有人時,更是覺得嫉妒難忍,好在理智約束著自己沒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後來永璋養了個戲子,她也一樣忍了。隻求著能趕緊得個兒子,地位穩固這一生也就罷了。


    綿益的出生,很好地緩解了博爾濟吉特氏的焦慮,她開始把心思從永璋身上收回來,全心全意地放在了兒子的身上。


    永璋對綿益的重視,對她的敬重,讓她地位穩固的同時也開始變得心平氣和。


    博爾濟吉特氏甚至有時候會想,永璋真是個可憐蟲,愛的人得不到,連她這個原本會愛著他的人的感情,也失去了。


    “蘭苑那邊這兩天可安分?”博爾濟吉特氏又問。


    “聽說是病了,除了大夫去瞧了病,那院子裏這幾日倒是安靜。”丫鬟恭敬地回答,隻語氣裏似乎對所言之人有幾分不屑。


    蘭苑是蘭側福晉的居處,從嫁進循親王府的門,蘭側福晉就一直和永璋處不好,永璋也不耐煩理會她,兩人幾乎沒怎麽相處過,這對博爾濟吉特氏來說總歸是一件好事,畢竟比家世、比容貌,她都不及蘭側福晉。


    不過後來乾隆和太後先後沒了,蘭側福晉失了靠山,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還開始使手段想要爭得永璋的寵愛。隻可惜,永璋對她早已經沒了半分的耐心,任她生病、巧遇、一哭二鬧三上吊,統統不予理會,全都扔給博爾濟吉特氏處理。


    博爾濟吉特氏原先還忌憚蘭側福晉的家事,如今卻是不怕她的,拿出正室的派頭來,狠狠地將蘭側福晉打壓下去,永璋不僅半分不責怪,有時候她壓不住,他還會幫她的忙。


    “額娘,好香的味道啊,我都快餓死了,你不知道,我們這幾天都沒怎麽好好吃東西,教官定的規矩好奇怪,吃什麽都要自己去捉來烤著吃,我都不會烤,半生不熟的吃下去,好懸才沒吐出來……”綿益洗漱完畢,捧著肚子跑出來,邊吃還便嘰嘰喳喳地說他這次去軍訓的事跡,雖然是抱怨的話語,可看他的表情,明明就興奮得很。


    博爾濟吉特氏滿足地看著兒子大口大口的吃東西,聽著他說他經曆的一切,臉上滿是知足的笑,當真是有子萬事足。至於永璋?你不愛我,我也不必去愛你,就當大家搭夥過日子了。


    <防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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