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珍妮奔馬睜開疲憊的眼睛時,感覺自己好似剛剛從無盡的深海中被人撈了出來,渾身都是汗水,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珍妮法師,您醒了?”


    旁邊一個她不認識的侍者趕忙跑出了屋子,另一位則是端起了一碗湯藥,說道:“螢火大人說,一旦您醒了過來,就一定要趕快喝下這些魔藥,這是她專門給您配的。”


    珍妮點了點頭,任憑侍者的擺布,隨著這些天身體越來越差,她的心中也越發的絕望,原本隻想來親自跟蘭特·奔馬見個麵,看看能否同一個奔馬家族的成員相互協調,然而沒成想一位準傳奇狐族上師的出現,差點讓她成為謀害夜麒城執政官的刺客。


    然而狐族的陰謀沒有得逞,自己的情況甚至還不如得逞的,在與狐族對抗中,發現了那位蘭特·奔馬太多的秘密,被直接扣了下來,從此身體就字麵意義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剛醒來聽到要喝魔藥的時候,珍妮甚至想對著侍者說:給我一個痛快吧,別這麽折磨我了,然而當嘴唇碰到了魔藥湯之後,感覺一下子不一樣了。


    暖流順著口腔一直流進了胃裏,其中的魔力如同一道漩渦一半衝進了自己的魔池,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好像在一瞬間被叫醒,紛紛叫喊著再來一碗。


    “能不能再給我一碗?”雖然這幾天珍妮也斷斷續續的吃了點東西,然而此刻的她好像是剛剛從紅樹島遊到了幾十公裏外的海岸上。


    看著女孩渴望的眼神,侍者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珍妮法師,螢火大人說了,之後的魔藥和飯需要她親自調配,馬上就送過來……”


    沒等侍者解釋完,她身後的房門就打開了,螢火、溫蒂和麗麗一起走了進來。


    “珍妮,感覺好些了嗎?”螢火一進門就跑到了珍妮的旁邊,她很真誠地拉住珍妮的雙手,用自己的魔力探查對方的身體和魔力狀態。


    “當然,我突然覺得好了很多,真是感謝你們這兩天的照顧,”對於女孩們的關照,珍妮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幾分鍾之前,她還在猜測眼前的幾個女孩準備謀害自己。


    螢火的身後,溫蒂雙手抱胸,看著兩個女孩的互動,等到螢火確認了珍妮已無大礙之後,才拿出了一個玻璃瓶子。


    “珍妮·奔馬,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身為水係大法師,你過去幾天回如此虛弱,又為什麽在今天突然好轉了對吧?”溫蒂目光銳利,她知道珍妮絕非等閑之輩,如果現在不說明白了,她一定會把這件事情算到蘭特的頭上,於是把手中的瓶子遞給了珍妮,“你認得瓶子裏麵的東西嗎?”


    “這……”珍妮接過了瓶子,隻看到瓶子裏有一個手指肚大小的半透明物體,仔細看看就能看見圓鼓鼓的球狀結構下麵有幾根接近透明的觸須。


    “這是……”女孩的瞳孔突然縮小,在她的記憶中,隻有在海神的神廟內,才會見到這些海神的眷族,“液相眷族?”


    “什麽?”螢火聽到了一個怪異的詞語,卻不理解其中的含義。


    溫蒂看著珍妮的表情,就知道眼前的女孩一定明白了什麽,於是微笑著說道:“看來你比我更知道這玩意意味著什麽,我可以實話告訴你,這個東西是從你的身體中取出來的,你這幾天的虛弱也是因為體內這些蟲子太多了,它們在你身體中不斷吞噬你的魔法和營養。如果不是泰尼婭女王親自出手,你恐怕活不過這個月。”


    珍妮聽著溫蒂的話,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在內心裏她很希望大聲的反駁溫蒂,很希望這是蘭特·奔馬從幾千裏外的深海中盜取的海神族裔,千裏迢迢的運到西部邊境,就為了打消自己對海神的忠誠。


    然而理智告訴她,玻璃瓶裏的海怪幼體,就是從她身體中取出來的,溫蒂她們其實是救了自己。


    “我知道你接受起來可能比較困難,但是我還是選擇告訴你真相,”溫蒂坐在了珍妮的床邊,平視著看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女孩子,“你的身體裏至少有幾百個這樣的蟲子,它們差點要了你的命,蘭特猜測這些蟲子原本的作用,就如同音樂裏的音符,通過排列組合產生音節,也就是特定的魔法效果,極有可能是保護你,也可能是讓你跟你的海神取得聯係,當然也可能是在你不夠忠誠的時候給你處罰。”


    溫蒂和珍妮對視了一眼,雙方都明白所謂處罰的含義。


    “蘭特讓我轉告你,你現在身上全部的蟲子都被清理了,也就是說你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你選擇從此離開海洋,回歸陸地——不管是成為夜麒城的水係法師,還是去帝都,都可以毫無顧忌的重新開始。


    當然如果你選擇回歸海神的懷抱,他也能理解,並且願意跟菲亞特侯爵協商,在合適的時機把你送回去,但是由於你知道一些領地內的機密,你還需要在這裏居住一段時間,不過最遲在年底之前,也就能回到海邊了。”


    聽到了溫蒂的說法,珍妮有些意外:“您的意思是,我可以選擇嗎?”


    “是的,雖然我們不太同意,但是蘭特堅持讓你自己選擇,他說在興都克爾有熟些人,你可以先住在那幾個中立城邦裏。”


    珍妮的內心心在無比混亂,過去幾十年的信仰告訴她,她屬於海洋,是海神的眷者,然而眼下她才發現,海神對於控製自己的眷者可是很有手腕的。


    “能……給我幾天時間嗎?”女孩一時間大腦宕機了,這是她生命中最為茫然的時刻。


    “這你還有什麽可考慮的?”螢火有些著急了,“難道你還想回海裏生吞下兩斤這樣的幼蟲?”


    “螢火!讓她自己捋一捋吧。”溫蒂拍了拍一旁的閨蜜,轉而對珍妮說道:“珍妮,我覺得你這兩天的情況,並非是海神真的要你性命,可能就是祂無法聯絡到你,體內的幼蟲蠢蠢欲動造成的,你如果回到海邊,祂得知你的情況之後,應該不會難為你。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是,當你了解了真相之後,你還能像曾經那樣的相信海神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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