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又來到賣燒餅的攤位。


    賣燒餅的是一位師姐,發麵,醒麵,揉麵,摔到成型,熟練的不知練了多久。


    師姐將麵團揪成一個又一個小團,手、腕、胳膊、軀幹……全身用力,將麵團揉成餅形。


    動作暗合某種道理,這似乎並不隻是簡單的揉麵,還是一種鍛煉身體協調性的方式。


    師姐將麵餅坯子放置在鍛造台上,論起大鐵錘一頓猛打,發出哐哐哐的巨響,火星四濺,落在地麵上燒出一個個小窟窿。


    餅坯淬火,冷水瞬間燒開,咕嘟咕嘟冒泡,很快一個燒餅就做好了。


    陸陽覺得大開眼界,百煉峰果真有想法,將美食和煉器結合的天衣無縫。


    “來張燒餅。”


    食堂的東西果真便宜,陸陽在這裏見到許多眼前一亮的好東西,若非貢獻點有限,真想全都買下來。


    ……


    第二天清晨,陸陽按照約定,在問道宗山門處和兩人匯合。


    “就等你了。”孟景舟看到陸陽後揮手,他身後停著一輛馬車,正是當初拉著他們去問道宗的那一輛,老馬也還是那匹老馬。


    唯一不同的是第三人從大師姐雲芝變成蠻骨。


    蠻骨刻苦讀書,在等人的功夫也在學習,寬大的儒袍籠住他的肌肉,看上去倒還真像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儒生。


    “不用乘坐飛舟?”陸陽都做好乘坐飛舟的準備了,他的縮地成寸雖然方便,但終究不如飛舟飛的快。


    他暫時放棄學習縮地成寸,專攻縮地和成寸。


    孟景舟拍了拍馬車,得意道:“我這馬車可是異寶,內含空間陣法,咱們坐在裏麵覺得馬車走的慢,實際上在外人看來卻是快如飛舟。”


    想想也是,孟家遠在帝城,孟景舟靠著一輛馬車從孟家到問道宗,不可能是老馬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那樣走一年都走不到問道宗。


    馬車在前往問道宗的路上動用陣法,快到飛起,靠近問道宗才關閉陣法,放緩速度,以此表示對問道宗的敬意。


    陸陽之前看到的正是已經減速的馬車。


    三人坐上馬車,馬車內部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時至今日,陸陽才明白這輛馬車有何等價值。


    “說起來,咱們要去哪?任務是什麽?”


    “咦,原來我沒和你說過?咱們要去一個叫青槐郡的地方,具體還是讓蠻骨兄與你說,畢竟是他找到的任務。”


    蠻骨在書縫處放了一枚書簽,合上書籍,慢條斯理的講到。


    “這件事是我外出做任務時,從飛舟的乘客那裏聽說的,他是一位行商首領,知道許多凡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和我講述了一個流傳在他們行商間的故事,有一定可信度。”


    “在青槐郡和延江郡中間,有一大片山嶽,連綿起伏,行商若想穿越這片山嶽,必須要有當地獵戶的帶領。”


    “山林中出現了一位恐怖存在,迫使獵戶們離開賴以生存的山林……”


    ……


    夜幕降臨,胡亂生長的樹木枝丫擋住了月光,雷聲震耳,大雨傾盆,衝刷的地麵泥濘不堪,讓人無處下腳。


    七八個人腰間係著繩子,連在一起,防止有人打滑,從山上滑溜下去,不慎丟失。


    周遭都是嘩啦啦的大雨聲,就算有人掉下去呼喊,怕是也難聽見動靜。


    他們身披蓑衣,拄著登山杖,背著籮筐,每一步都邁的小心謹慎,生怕踩到深坑。


    冰冷刺骨的雨滴令他們蓬頭垢麵,抬頭望去,密集的雨幕擋住了視線,隻能跟著最前麵的老獵戶走。


    “小心腳下,雨天山路滑的很!”


    “累了也不要停下,加把勁,快到了,現在停下,可就再難提起勁趕路了!”


    “我、我真的不行……救我!我掉下去了!”


    有人腳下一滑,身體無處借力,滑向山路邊的峭壁。


    行商們察覺到繩子末端傳來的力量,意識到有人掉隊,頓時停下腳步,手忙腳亂的拉人。


    “阿躍,你拽緊繩子,咱們一起使勁!”


    “我沒勁了。”阿躍懸浮在峭壁處,腰間綁著粗麻繩讓他不至於掉下去。


    他現在又累又餓,使不上一點力,想順著繩子爬上去也難。


    老獵戶經驗豐富,一邊沉著冷靜的指揮著眾人,一邊親自動手拉人。


    “你們幾個抱住大樹,別讓咱們七個也滑下去!”


    “其餘人把繩子纏到手腕上,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拽!”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眾人終於把阿躍拉了上來,本就疲憊的眾人累的連站都站不穩。


    老獵戶沒有鬆懈,緊張查看阿躍身體情況:“阿躍,你是怎麽滑下去的,有沒有感覺到有人推了你一下?”


    阿躍茫然的搖頭,不明白老獵戶為什麽這樣問,他當然是自己滑下去的,難道還能有人害他不成?


    “老孫,你這是什麽意思?”齊武問道,他是行商的首領,從老獵戶的問題中隱隱察覺到問題。


    老獵戶搖頭,指著前方的破廟:“先趕路,等到了山神廟再說。”


    大雨瓢潑,不是說事的環境,齊武點頭,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讓眾人趕快到山神廟避雨。


    眾人到了山神廟,顧不得形象,脫掉蓑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然後趕緊檢查背簍裏的東西有沒有被淋壞,若是淋壞,他們就白白跑一趟,血本無歸。


    “還好還好,幸好提前用防水布包好,還是齊大哥有先見之明。”


    山神廟談不上多好,勝在寬敞,三座陳舊布滿灰塵的山神像坐落於中央,周圍是泥土和糞便,寫著山神名諱的牌位不知所蹤,貢品不知多久以前就被野獸吃掉,兩扇大門都不翼而飛,窗戶破損,呼呼的進著冷冽冷風。


    眾人不是很在意,對他們來說,能避雨的都是好地方。


    齊武從背簍裏拿出一些商品作為貢品,給三位山神上貢,感謝將山神廟借給他們避雨。


    三位山神是泥塑雕刻,技藝並不精湛,但也能看出差別,中間的山神,手持君子劍,一臉正氣,兩側山神一文一武,一位身穿儒袍持書,在文位,一位身具純陽正氣,在武位,等級分明,井然有序。


    “山神保佑我們此次旅途平安。”


    齊武總覺得三位山神很有靈性,像是活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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