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朝的時候,高麗王看到明朝在邊境設立了鐵嶺衛,心中危機感暴增,命李成桂為大將軍,發兵入侵遼東。


    李成桂得知此事以後人都傻了,讓我帶兵去打大明?你怎麽不去呢!


    朝鮮地勢確實易守難攻,每逢入侵都可以頑強的抵抗,但如果你對外發兵,是不是就有點飄了?


    但是為人臣子,李成桂不得不象征性的帶兵往遼東的方向走去,行軍到一半,他便以江水泛濫的理由向高麗王申請撤軍,被高麗王拒絕,後來他又以糧草短缺的理由再次申請撤軍,再一次被高麗王義正言辭的拒絕。


    李成桂心想,攻打大明這跟讓我去送死走什麽區別,去攻打大明十死無生,回國造反說不準兒還有一條生路,也是,老子幹脆反了!


    於是,進軍到一半的李成桂,在威化島率兵殺回開京,發動兵變推翻了高麗王的統治,建立了朝鮮王朝,也就是“李朝”,剛剛上任的朝鮮王李成桂,馬不停蹄的便向大明俯首稱臣。


    然而這位造反出身的朝鮮太祖李成桂自己也沒落得好,他造反以後,自己的五兒子李芳遠也學著造反,本來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一造反還真成功了。


    靠著兩次王子之亂的大勝,李芳遠把親爹推下了王位,成為了李朝的君主。


    ……


    開京,世子府


    青空上飛過一排排白鴿,其中有一隻白鴿撲騰了兩下,落在了庭院裏。


    在世子府擔任幕僚的宋久誠俯下了身子,伸手握住了這白鴿的翅膀,原來在這白鴿的爪子上纏著猩紅色的紙條,與爪子一色,若不細看很難發現。


    朝鮮境內鳥類多為鴿子,尤其是京畿道內,鴿子成災,沒人會注意這麽一隻不起眼的鴿子。


    宋久誠拆開了紙條,上麵是密密麻麻細小的加密文字,看完之後,他不同聲色的將紙條吞入腹中,如無事人般的站起身來。


    他祖上是遼東人,後來遷居朝鮮,祖孫三代分別在高麗朝、李朝兩朝為官,如今宋久誠而是來到了世子府擔任幕僚,可謂是一躍登天。


    李朝在名義上是大明的附屬國,朝鮮王與郡王同級,而李朝世子,其實也就是朝鮮國的太子。


    “錦衣衛,好陌生的詞啊。”


    宋久誠喃喃自語,“我還以為在太祖駕崩以後,我們這些錦衣衛,早就被朝廷給忘記了。”


    這個太祖,指的並非是朝鮮太祖李成桂。


    而是明太祖,朱元璋!


    宋久誠始終記得,自己除了李朝世子府幕僚這個身份,還有另一個身份。


    ——錦衣衛。


    他這一枝的錦衣衛,在朝鮮三代為官,若非如今重新啟用,恐怕會一直隱藏身份,直到被所有人遺忘。


    “繼承太祖意誌的人,竟是燕王的兒子嗎。”宋久誠輕閉雙目,“也罷,無論是建文也好,永樂也好,亦或者是祁王,我們這些錦衣衛的暗樁,效忠的始終都是大明的皇帝,大明的皇帝,除了不能不姓朱,別的都無所謂了。”


    ……


    朱高燨來到遼東以後,儼然成為了大明東北地區最高指揮官,不過他並未將自己的帥府紮在更加熟悉的建州,而是留在了遼東的廣寧府。


    想要揮之如臂的驅動三十萬遼東軍,在遼東本土作戰指揮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更何況,水師還留在遼東南部的旅順口,想要在第一時間調動旅順口,就必須要在遼東發布命令。


    如今的東北,是朱高燨一個人就代表了最高層,呂朝陽、劉榮、鄭和三人,分別代表錦衣衛、遼東軍、水師,聽候朱高燨的命令。


    雖說他的計劃是在十個月內攻下朝鮮、倭國兩國,然而在抵達東北以後,朱高燨並未立刻整頓兵馬,而是不緊不慢的在廣寧搜集情報。


    “磨刀不誤砍柴工,刀磨的越快,殺人的時候才能越幹淨利落啊。”


    帥府裏,朱高燨從案頭抽出一封文書,看完後丟給了呂朝陽。


    呂朝陽接過文書後,密封加漆,收入鐵製的盒子裏上鎖。


    這案頭上隨便一份文書,都是絕密級別的軍情,牽扯著東北地區的一舉一動,關乎著軍士們的生死存亡。


    朱高燨沉吟片刻,問道:“錦衣衛在李朝的諜報網,全都啟動了嗎?”


    呂朝陽答道:“大部分都已經開始運轉了,不過我們在朝鮮的暗樁已經塵封了二十年,曆經改朝換代,甚至有些暗樁已經徹底埋沒,想要完全啟動,需要一定的時間。”


    “能理解,本王不著急。”朱高燨感慨道,“畢竟這是二十年前的棋盤了,二十年啊,就算是一把快刀埋進土裏二十年,想要磨平上麵的鐵鏽也得許久,更何況是我爺爺二十年前留下來的暗手,放到現在還能啟用大半,本王已經覺得很意外了。”


    朱高燨閉目沉思片刻,道:“本王聽說,李朝的朝鮮王李芳遠,很喜歡他的三兒子忠寧大君李裪?”


    呂朝陽道:“是,李朝王世子是朝鮮王的嫡長子李褆,但他不學無術,終日與佞臣廝混,朝鮮王多次訓誡,終不悔改。而李裪則以好學不倦蜚聲宮廷內外,與長兄形成鮮明對比。那朝鮮王本就喜愛李裪,恐怕已經有了換世子的心思。”


    “李朝就這麽一個小地方,裏麵倒是藏著不少心眼子。”朱高燨輕蔑的說道,“你剛才所言,都是台麵上的話,依本王看,怕是那世子李褆比起忠寧大君李裪來,更加的難以控製,李褆的母家是李朝第一豪門閔氏,朝鮮王李成桂這是在忌憚世子李褆啊。”


    “確實如此,不過那忠寧大君李裪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他的嶽父是李朝大臣沈溫,不過比起世子李褆來說,這忠寧大君李裪更加容易被控製……”


    呂朝陽的聲音頓了一下,仿佛若有明悟的詢問道,“王爺您是覺得,可以從此處入手?”


    “錦衣衛最擅長的,不就是從內部將敵人攻破嗎?”


    朱高燨平靜的說道,“當年隋煬帝楊廣三征高句麗,三戰三敗,打沒了隋朝的底蘊。本王不是隋煬帝,若我帶兵攻伐朝鮮,有最強大的水師,又有幾十萬的遼東精銳,縱然朝鮮地勢易守難攻,本王若是真想強攻,他李朝如何攔得住我。不過強攻是下下策,對付這樣善守的戰役,從內部攻破才是上上策。”


    呂朝陽欽佩的拱手道:“王爺高見!”


    若論怎麽打仗,這方麵呂朝陽並不擅長,他是搞特務工作的,不是打仗的大將軍。若是由他來出謀劃策,恐怕會說:臣呂朝陽有三策,分別是下策、下下策、下下下策……


    “現在的李朝國內,可謂是建立在煤礦上的王國。”朱高燨盤算道,“隻需要一個火種,就能讓李朝燃起熊熊的烈焰,一直燒到李朝化為灰燼,然而這個火種,我們需要精打細算,你也知道,我們將水師駐紮在旅順口這事是瞞不了太久的。朝鮮人也不是傻子,除非萬不得已,他們必然會團結一致,對抗共同的敵人,也就是我們。”


    “不出手則不出手,一出手,則要他狗命。”


    朱高燨緩緩說道:“李朝當中,朝鮮王李芳遠、王世子李褆、忠寧大君李裪,達成了一個詭異的三角均衡,在拿到絕對優勢麵前,他們誰都不願意打破這個均衡,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穿插到其中,讓他們混亂起來,把李朝王國下麵的煤礦點燃,讓內亂的烈火席卷王朝。”


    “此事說簡單不簡單,說難,倒也不算太難,朝鮮王和忠寧大君是站在一條線上的,朝鮮王要借助忠寧大君李裪來維持自己的權力,而忠寧大君要靠朝鮮王來獲得繼承王位的資格。就像是鈍刀子割肉,他們要慢慢的耗死王世子李褆,這個過程或許會很緩慢,每個三年五載是不可能的,但我們等不了那麽久。”


    “我們要做的,就是加快這個過程,逼得朝鮮王世子李褆,去不顧一切的拚死一搏!”


    國戰打的不僅僅是誰的軍隊更精銳,這是正麵戰場,但是朱高燨不想去和李朝拚正麵戰場。防守戰是李朝的天然優勢,而朱高燨一旦宣布開戰就仿佛陷入泥潭,要麽滅了李朝,要麽死在東北,打勝仗其實不算太難,滅國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損失會超出預算,對於深諳權謀的朱高燨來說,這是虧本買賣。


    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愚者所為之。


    其實從現在開始,大明和朝鮮的戰爭就已經開始了,隻不過不是在正麵戰場,而是在敵後戰場。


    朱高燨做事想來都是滴水不漏,絕不做無意義的事,他帶著呂朝陽來東北,就是要將錦衣衛的實力發揮到極致,在敵後戰場,徹底打垮李朝!


    錦衣衛,才是這場滅國之戰的主角。


    朱高燨就仿佛一名超一流水平的棋手,在幕後操控棋子,不斷的推進攻勢,而對手則是一無所知,慢慢的被一點一點拉扯殆盡,吞入腹中。


    他在複盤明太祖朱元璋在東北的布局,甚至更勝一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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