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對於朱高燨自己而言,的確算是一種難能可貴的體驗。


    他甚至隱隱有種感覺,自己腦海世界當中的新人格,已經在逐漸浮現了,估計要不了多少時日,新人格便會再次顯現而出。


    “上一次是嶽飛嶽武穆,這次不知道會是誰呢?”


    朱高燨暗自在心中嘀咕,嶽飛的人格,在遠征漠北時給了他許多助力,對他的幫助相當之大,還將三大營訓練成了如同戚家軍那樣的精兵強將!


    這一次他已經成為了大明皇帝,就不知道新人格會是誰了。


    最好能是個科學家,或者來一位治政經驗豐富的官員也行……


    朱高燨正在暗暗琢磨,便聽得底下有大臣匯報:


    “陛下,您既然已經登基,不知這年號……”


    朱高燨這才回過神來,年號這個東西,確實還沒定下來,主要朱高燨自己也懶得去想這些,直接便將這件事丟給了楊榮他們。


    而定一個年號是何等大事?


    楊榮這幾日忙到腳下打顛,與夏原吉,以及禮部、翰林院內的一些人商議許久,也未能最終確定下來。


    此時見到有大臣發問,朱高燨便笑著說道:


    “不急,不急,改元是件大事,朕已經交由內閣去商議了,過幾日自然會有定論。”


    他這樣一說,頓時便讓很多官員心思活泛起來。


    若是自己也能參與進這商議年號之事中去,那可就大不一般嘍!


    如今這從龍之功是別想了,東宮局勢一直也很穩定,沒有什麽潛邸功臣之說,那麽要想在新朝立穩腳跟,乃至於更進一步,便隻能想方設法先從這些事上著手了。


    而朱高燨拋出此事,原本就打著讓眾人參與進來的心思,隻有這樣,才能迅速打開局麵,將眾人的視線暫且轉移到年號一事上去。


    因為接下來,今日朝會的第三件事,屬實有些驚人了。


    在又是一陣低聲議論過後,得到朱高燨示意的錦衣衛指揮使沈青玉,大步出列,朗聲而道:


    “陛下,經過幾日的審訊偵查,此前刺殺一案中的罪犯均已被捕,目前全都已被押入天牢,等待判決。”


    “其中,原吏部尚書王直、原刑部尚書崔仁賀、原禮部右侍郎胡鳴等人均已供認不諱,原國子監祭酒……”


    “等等、且住!”


    都察院左都禦史陳珣皺著眉頭,直接打斷了沈青玉的話,有些不客氣的問道:


    “這些官員,全都查有實證嗎?”


    “還是說爾等嚴刑拷問、屈打成招?”


    鑒於都察院的特殊地位,這位正二品的左都禦史對錦衣衛這種皇家密諜並無好感,再加上此前大索京師所鬧出的諸般動靜,因此他言辭之間對沈青玉這位指揮使很不客氣。


    而沈青玉並未在意他的語氣,哪怕被打斷了話語,也隻是麵無表情的說道:


    “以上罪犯均有著實證與證人,有充足的證據表明,他們謀畫並實施了此前對陛下的刺殺行動。”


    “並且在我們對其實施抓捕時,其中有人還試圖以武力反抗,所用之物,與那些刺客們如出一轍,同出一源。”


    “陳大人,我這裏有完整的供述與證據,你要不要親自過目看上一眼?”


    陳珣自然不可能犯下如此錯誤,龍椅上的陛下還沒看呢,自己去搶著看,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況且沈青玉既然敢如此說話,那就說明此事必然已經板上釘釘了,無論是屈打成招還是確有其事,陳珣也已經毫無辦法,隻能在口頭上表示一下懷疑罷了。


    而朱高燨則是掃了此人一眼,心中頓時便下了結論,這個都察院的左都禦史,看起來心不是在自己這邊的啊……


    而隨著沈青玉報出的官職與人名越來越多,殿內許多官員臉上的神情也紛紛發生了變化,開始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什麽情況?


    怎麽會有如此之多的官員,參與到對太子,哦不對,是對陛下的刺殺行動中來?


    從刑部開始,一直到夏原吉所掌之戶部,堂堂六部,竟然一個都沒少,全都有官員參與其中!


    甚至還有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孟賢,想要趁機渾水摸魚!


    聽到後來,就連始終一言不發、在朝堂上安穩如山的英國公張輔,都忍不住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這還是大明的天下嗎?


    怎麽聽上去,竟然如同前朝末年一般,朝堂大亂?


    “行了,沈指揮使,暫且停下吧。”


    這位憑借討伐安南、奪回交州之功從而躋身國公的聰明人,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沈青玉的稟報。


    而眾人見到張輔開口,頓時也紛紛向他看來,想要知道這位一般不發聲的英國公,究竟會說些什麽?


    “陛下,”張輔憋了半天,又搖了搖頭,這才緩緩向朱高燨開口說道:


    “刺殺一事,雖說駭人聽聞、喪心病狂,但是否可以隻誅首惡、饒恕從罪之人呢?”


    “照此下去,隻怕牽涉人數未免太多,不利於朝堂穩定呐。”


    “陛下您剛剛登基,正是應當大赦天下、以示天家仁慈之時,何必趕盡殺絕呢……”


    他沒好意思說出來,要是按照你這個抓法,再讓錦衣衛這樣抓下去,隻怕大半個朝廷的官員都得被押入天牢了……


    還有京師內大大小小的各種家族與勢力,都被你這樣死盯著不放,對局勢有什麽好處嗎?


    如今你都登基了,還是先想著把這天底下的局麵給穩一穩再說吧!


    然而,麵對張輔的這番好意勸諫,朱高燨卻是啞然失笑:


    “英國公,你怕是想岔了。”


    “趕盡殺絕?”


    “朕如今這般做法,已經算得上相當克製、十分仁慈了!”


    他敲打著龍椅的扶手,掃視了一圈殿內眾多官員,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斷絕朕的大軍糧草,勾結塞外異族,雲州刺殺、京師刺殺,甚至還攛掇定國公下毒謀害了父皇!”


    “這樣的謀逆罪名,難道可以輕易了結嗎?”


    “如此十惡不赦之人,朕難道不應該將他們抄家滅族嗎?”


    “沒誅滅他們的九族,朕已經很仁慈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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