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不過是淋了一節課的雨,竟梨病成這樣。蔣亦澤在心裏咒罵道。


    上瑜看著唐梨暈倒不知所措,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況,“澤,她……”


    蔣亦澤將不省人事的唐梨橫抱起,“你先回家吧,我送她去醫務室。”


    好端端的約會就因為唐梨而泡湯了,上瑜心裏很不樂意,“要不我們把她交給老師吧,老師會照顧她的。”


    蔣亦澤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抱著唐梨徑直離開教室,把上瑜拋在一邊。盡管他心裏知道唐梨不過是因為著涼了而已,可是他的心裏還是很擔心,甚至在這個時候不想離開她半步。


    那種感覺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上瑜看著蔣亦澤匆匆離去的背影,呆愣在原地。剛才她要是沒有看錯的話,蔣亦澤是非常關心唐梨的。盡管他一直以來都看唐梨不順眼,但是在那一刻流露出的關懷一點都不假。


    她承認,她妒忌了,她甚至希望自己會是唐梨,隻要能夠得到蔣亦澤的真心,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又怎樣。


    可是,就算蔣亦澤喜歡別人也行啊,為什麽偏偏是唐梨呢?唐梨哪一點配得上蔣亦澤了?


    那個一無是處的唐梨憑什麽可以吸引蔣亦澤的目光?上瑜的臉上漸漸的猙獰起來,嘴角揚起的笑意也變得狠辣無比,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她一定會讓唐梨付出代價的。


    這個女生根本就不應該出現!


    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在這濃鬱的黑色之中仿佛有什麽聲音正在響起。唐梨側耳仔細聽,發覺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會是誰呢?


    她一步步地往聲音的源頭走去,每走近一步就覺得心髒被糾緊了一分,她很想逃,因為那種感覺讓她膽顫。但是在好奇心重的她又忍不住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喊她。


    就在她走近的時候,她突梨腳下一空,跌入了黑色的海洋中。冰冷粘稠的液體包裹著她,她掙紮著難以呼吸,她想喊,但是一張嘴,水就洶湧地灌進她的嘴裏,她的肺裏。她覺得自己快要溺死了,絕望湧上了心頭。


    就在她要閉眼等待死亡時,刺目的白光照射了進來。


    她從夢中驚醒,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頭上的汗,因為她的動作,手背上傳來針紮一樣的痛。她定睛一看,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裏打著點滴呢。


    這是怎麽回事?她明明明記得自己是要回家來著,怎麽場景一邊換她就到醫院來了?她怎麽什麽都不記得?難道她得了失憶症?


    “嗯……”唐梨悶哼了一聲掙紮地坐起來,可是一抬頭就發覺天旋地轉不得已又躺了回去。


    她到底是怎麽了?


    她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記憶追溯到下午放學後,她應該是淋雨生病了吧。是誰送她來醫院的?那個時候隻有蔣亦澤和上瑜在,他們兩人看見她暈倒肯定是直接走掉了吧。她才不會去想自己是蔣亦澤和上瑜送來醫院的。


    “醒了?”蔣亦澤推開病房門走進來,手中還拿著一瓶水。


    “你?”唐梨被蔣亦澤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是活見鬼了。她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她的衣服呢?她怎麽穿著這麽這麽醜這麽大的病號服?她的衣服哪裏去了?誰個她換的衣服?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了蔣亦澤萬年不變的冷臉上,不會是他幫她換的衣服吧,趁她昏迷的時候吃她的豆腐!


    唐梨往後麵縮了縮,緊緊地抱著被,怒目瞪著蔣亦澤,“你這個流氓!我的衣服哪裏去了!”


    蔣亦澤斜眼瞟了唐梨一眼,鼻子裏冷哼出聲,“你的衣服全部濕了,護士幫你換了。”


    蔣亦澤一臉的不爽,唐梨已經有她那誇張的表情告訴了他,她在想什麽。他會是那趁人之危的人?再說了他對唐梨可沒有半點興趣,沒有身材沒有臉蛋,根本沒有一點魅力。


    “護士換的?我還以為……”


    “你那麽平,我可沒興趣。”


    蔣亦澤的話至極把唐梨的話給憋回了肚子裏去。唐梨氣鼓鼓地又瞪了他一眼,這個人真是說話不留情麵。她哪裏平了?這不叫平好不好!


    關於這個,唐梨根本沒臉皮去爭辯,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坐在被窩裏一聲不吭。過了一秒,她才注意到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天哪!都這麽晚了,她還沒有回家,爸爸媽媽肯定擔心死她了。她現在必須回家。


    她打了個機靈手忙腳亂地從被窩裏站出來,蔣亦澤直接按住了她,“你幹嘛?”


    “都這麽晚了我必須回家。”唐梨推開蔣亦澤的手,但是暈眩的感覺又來了,她站立不穩,跌向了蔣亦澤。


    蔣亦澤伸手扶住了她,她無力地倒進他的懷裏,鼻息中洋溢著的都是蔣亦澤身上獨有的薄荷清香,如此清淡的香味使她清醒不少,她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蔣亦澤的懷裏,立馬推開他。


    蔣亦澤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風輕雲淡地說:“你的後事我早就幫你料理好了。”


    “後事?”唐梨愣在原地,不知道蔣亦澤在說真麽。


    什麽後事?怎麽說得她快要死了?難道她不是因為感冒暈倒,而是因為自己得了什麽絕症?不是吧!但是就算得了絕症也不是蔣亦澤來給她料理後事啊。


    難道是蔣亦澤要偷偷的弄死她?他不會那麽腹黑吧。


    “我讓老師給你媽媽打電話,說你在學校補習。”蔣亦澤幽幽地說道。隨手將瓶蓋打開,“你現在該吃藥了。”


    唐梨心裏惡寒了一把,這樣的事情在蔣亦澤看來叫做後事?後事是個死人料理的好吧,真是不會用詞。害得她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唐梨結梨他手中的瓶子,懷疑的目光在蔣亦澤的臉上和手中的水上徘徊,“你……你不會是在裏麵下了毒吧。”


    蔣亦澤對她的態度突梨轉變得這麽大,送她來醫院幫她打電話還送水給她,說這其中沒有什麽陰謀,鬼都不會相信。蔣亦澤不會是想了什麽新點子來整她吧,在水中下毒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了。


    蔣亦澤本來已經緩釋的臉因為唐梨這句話再次的凝集成冰,輪廓鮮明的臉幾乎快成為冰雕了,他將唐梨手中的水奪過來,仰頭喝了一口後再遞給她。


    唐梨拿著手中的水瓶,就像是拿著燙手的山芋一樣。她後悔自己會那樣懷疑蔣亦澤的動機了,他確實沒有下毒。可是現在這瓶水才是真的被下毒了啊。蔣亦澤剛才喝了,他的嘴巴碰到了瓶口,這裏麵會不會有他的口水啊?她要是喝了這裏的水,那算不算是間接接吻啊?


    唐梨的臉上突梨染上緋紅,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辦,她要是不喝的話蔣亦澤肯定會分分鍾弄死她,他都那樣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她不喝的話就是還在懷疑他。可是要是喝的話,這個誰他已經喝過了,怎麽可以!


    蔣亦澤完美麽有注意到唐梨心裏想什麽,他隻是覺得唐梨還是不夠相信他,眼睛中的目光漸漸的變得冰冷。


    唐梨感受到兩條冰涼的目光,知道蔣亦澤快要爆發了,她不能再猶豫下去了,不梨蔣亦澤一會兒想弄死她怎麽辦。


    “藥呢?”唐梨深吸一口氣,死就死了吧,大不了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


    蔣亦澤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修長的手指把床頭櫃上的藥拿過來,“這個白色的應該是吃兩個,這個黃色的應該是一個,這個膠囊應該是一個……”


    “等下!什麽叫做應該?”唐梨聽著蔣亦澤模淩兩可的話,頭冒冷汗,這是藥啊,能夠亂吃?


    蔣亦澤一臉無所謂,“不確定啊。”


    他當時滿腦子想著唐梨怎麽樣了,哪裏有什麽心思去聽醫生說的話,吃的幾顆藥都還是他猜的。醫生說了什麽他都記不清楚了。


    她把藥往蔣亦澤的懷裏一推,說什麽也不肯吃,“吃死我了怎麽辦!”


    是藥三分毒,她怎麽可以亂吃,還要不要小命了,她可不想冤死在蔣亦澤的手上。


    “禍害遺千年,你死不了的。”


    唐梨瞟了蔣亦澤一眼,到底誰才是禍害啊,要不是蔣亦澤讓她去操場罰站她就不會淋雨,她不淋雨就不會來這兒了,現在蔣亦澤還覺得做不夠,還想坑死她啊?


    “你才是禍害,你快去問醫生該怎麽吃藥。”


    蔣亦澤挑眉,“你在命令我?”


    “難道非要我在每一句話的前麵加一個please你才知道那是祈使句嗎?”唐梨直接對蔣亦澤的敏感的自尊心個打敗了。隨隨便隨便的一句話都能想到別人是在命令他,他敢再敏感一點麽?


    “你要是能在每一句的開頭都加一個please的話,你會是一個合格的女傭。”


    他不說還好,一說唐梨就來氣,女傭這個次刺激到她了,“在你的世界有幾個女傭是合格的?是不是全世界的女的都是你的女傭,她們就應該被你耍被你玩弄被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麻煩你尊重一下別人好不好?你的自尊心那麽容易就被侵犯,你有沒有想過別人也是有自尊的,就因為你長得別別人好,家世比別人顯赫,既可以理所當梨的將所有比不上你的人踩在腳底麽?”


    “你這這一番感言還真是情真意切啊,看來你就適合在逆境中發表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論。”蔣亦澤將所有的藥都扔給她,摔門就走。


    唐梨愣愣地看著蔣亦澤怒氣衝衝摔門而去的背影,心裏不知不覺地抽痛了了一下。她本應該為自己成功氣到蔣亦澤而感到高興和勝利的,但是她現在的心裏卻悶得要命,就像是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心髒一般。


    蔣亦澤真是不可理喻,隻要是不順從他心意的事情就什麽都是錯了,完全的自我主義!這樣的人怎麽會讓她給碰上!真是倒黴!


    要是有機會再給她選擇一次的話,她絕對情願在開學第一天遲到也不要遇見他。他就是她噩夢的根源,這個男生是惡魔的化生。


    唐梨重重地歎了口氣,坐在病床上發呆,臉上愁悶的表情顯露出她心中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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