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琳的家就住在離鎮上不遠的村子,小花出了鎮裏走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基本算是到了。在村口打聽了幾個老鄉,才算是看到了石琳家的房子。很普通的平房。


    小花敲了敲門,也沒見有人答應,但是門也沒鎖,就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有人麽?石琳在家麽?”小花禮貌的站在門外叫到。


    一個中年婦女推門出來,隻是看著小花卻沒有說話,小花猜想這一定是石琳的媽媽了,因為看著臉龐仿佛能在這張臉上看到石琳的影子來。雖然眼前這個婦女臉上的皺紋已經深的如同溝壑難以填平。


    “阿姨,你好!這是石琳的家吧?我是石琳的同學,她在麽?”小花又走近了幾步,友好謙恭的說道。


    可是這個女人還是沒有反應。這時候從大門外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


    “不用說了,你說她也聽不到,石琳媽從小就有聽力障礙,最近幾年更加嚴重,已經基本失去聽力了。而且最近精神也不太好。”中年男人為小花解了惑。


    “你是石琳的同學啊?琳子不在,出去工作了,離開家有一段時間了。”中年男人給婦女使了個眼色,婦女就機械的又走進屋裏,在灶台前忙活起來。


    “進屋坐吧,姑娘。”中年男人招呼小花進屋。


    屋子裏麵雖然不新,但是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看狀況似乎比自己家環境還要差一些。中年漢子給小花遞了杯水。然後自己也坐下來卷著手裏的煙,用火柴點著。


    “你叫什麽名字啊?找琳子啥事?”中年男人抽了口煙,然後又問起小花來。


    “大叔,我叫小花,是石琳的同學,這不畢業了麽,石琳可能工作忙,所以沒來取畢業證,我就幫她帶回來了。還有大叔你知道石琳在哪上班麽?有時間我想去找她看看她。”


    小花一邊把石琳的畢業證遞給中年漢子,又詢問起石琳具體上班的地方來。


    “我也不知道,至從走了到現在也沒回來。這孩子主意正的很,平常也不和我們說太多她的事。不過你我倒是聽她提起過幾次。”中年漢子說完又默默抽起煙來。


    “哦,嗬嗬,我和石琳是好朋友,而且住在一個宿舍,關係非常好。那大叔,我就不打擾了。如果石琳回來你告訴她我來找過她。以後如果有機會再見吧。”小花起身就要告辭。


    “行,我知道了。留在這吃了飯再走吧,你阿姨做的飯可好吃。”中年漢子也沒有什麽表情,但卻出言留小花在家吃飯。讓小花對他的印象特別好。


    “謝謝大叔了,我還得趕回家去。我媽也等我吃飯呢。就不打擾您了。您留步吧,我走了。”說完就順著原路回去了。


    一路上,小花一直想著石琳家的情況,她也沒聽石琳提過,原來她媽媽聽不到,家裏情況怎麽樣。現在看了,卻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自己現在爸媽離婚了,家裏還要兩個弟弟,媽媽要一個人支撐整個家。情況也不比石琳家好,她可能也是因為這個,沒畢業就要出去打工的,至少能幫助家裏一點。想到這,小花似乎也覺得自己也應該出去打工,為家裏減輕負擔。她也終於想通了媽媽的話。


    小花回到家,媽已經弄了好幾個菜,正等著小花呢。小花受寵若驚,這簡直是過年時候的規格啊。難道就是為了慶祝自己拿到畢業證麽。小花簡直不敢相信,也有點慚愧。


    小花洗好手,來到桌前坐下。媽給沒人麵前的杯子裏都到滿了飲料。


    “我先說兩句啊,今天準備這麽豐盛的飯菜,是為了慶祝你們姐姐,也是我的娃順利畢業,所以咱們幹杯!”說完就端起杯舉到空中。


    肖平和肖行還有點不習慣,不知所措。小花示範了一下也把杯子舉到空中,跟媽媽的杯子撞在了一起,兩兄弟有樣學樣也如此做。然後把整杯飲料一飲而盡。


    小花媽第一個給小花夾菜,然後又給兩兄弟夾菜。一家人吃的其樂融融,滿足極了。


    晚上,小花媽來到小花的房間。側躺在小花身旁,輕輕的撥弄小花耳邊的頭發。


    “小花,媽做了這頓好飯,不隻是為了慶祝你畢業,更是給你送行。你知道麽?”


    小花心中似早有預料,所以當聽到媽媽這麽說,並沒有什麽情緒起伏。


    “媽希望你不要埋怨我,去你爸那是對大家都好的辦法。而且到了那要聽你爸的話,不要頂撞他。受點委屈沒有問題,但是要顧全大局。知道麽?”


    小花媽的話已經徹底審判了小花,她是鐵了心要讓支去去縣城。


    “媽,我想通了,你不要擔心我,我都會看著辦的。你在家也要好好照顧身體。有什麽事別自己扛著,肖平他們也大了,也可以承擔一些了。”


    “恩,我娃乖,媽都知道了。睡吧。”小花不知道媽什麽時候走的。這一覺自己睡的很踏實。


    天還沒有完全亮,小花已經起來了。她動作很輕的收拾好了一個小包裹,就出了家門。她不想等到天亮再走,她不想見到跟媽和弟弟告別的情景。那樣她會舍不得。隻是留下了一封簡短的字條作為交代。


    可是她卻不知道,在屋子裏一直都有一雙在暗處的眼睛注視著她。她什麽時候起床,什時候出的家門,小花媽都看在眼裏。但是她沒有出聲,她明白小花的心,她也成全小花。所以眼淚隻能默默的在黑暗裏流下來,她也不想小花看到,然後舍不得離開了。畢竟他們都要有一個新的開始,而且這麽做也是為了小花好。


    小花整理了一下情緒,因為來的比較早,所以車還沒有到。小花就想去市場吃了早餐。出門太早,又走了一路。確實有些餓了。


    鬼使神差的小花走進了那一次和周磊一起吃的早餐店。


    “老板,四個包子,一碗牛肉湯。”小花像是很熟的老客一樣點著東西。


    “好的,馬上來啊。”老板答應著。


    小花隻是吃了兩個包子就吃不下了,喝了半碗牛肉湯,周磊曾跟她說這的牛肉湯最地道。


    小花站起身,老板忙走了過來。


    “吃好了,姑娘?”老板隨意的問道。


    “恩,老板給我個袋子,把這兩個包子裝起來吧。”小花說。


    老板愣了一下,一般的客人吃剩的都是不打包的,畢竟也沒有幾個錢,但是沒辦法隻能答應。


    小花付了錢,走到車站,剛剛好第一班汽車剛到。於是就上了車朝縣城去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終於下了車。小花提著包裹朝四下望了望。這裏已經不再陌生。可是小花還是很不適應,她不太想去找爸爸。可是既然答應了媽,是不能讓她傷心的。


    這次來,小花沒有提前給爸爸消息。她準備自己去找,畢竟有了上次經驗,小花膽子也大了。可是心裏想著去找爸爸,腿卻不受控製的朝反方向走去。


    當小花停下來的時候,她站在了周磊的病房門口。


    深呼吸了一口氣,小花敲完門走了進去。還是意料之中的兩個人。周磊爸每天工作很忙,所以隻有周磊媽能在這照看。


    周磊母子見到是小花,都很高興。周磊見到小花提著包裹就問小花做什麽。小花就說來縣城打工,本以為要跟周磊隱瞞他們已經畢業的事,可是還是被周磊猜到了。


    “你已經拿到畢業證了是不是?”周磊問。


    “你怎麽知道?”小花疑惑。


    “因為你不拿到畢業證,你怎麽會一個人出來打工呢。你家裏人也不會放你出來吧。”小花見事情已經被猜出,也就放下了心裏的顧忌。開始跟周磊聊起畢業這一段發生的事。說到她們宿舍人都喝多的事,她們都笑的前仰後合。後來實在是周磊媽怕周磊把傷口崩開才製止了一下。


    小花看著笑的很開心的周磊,不知怎麽的心裏的不愉快都消散了很多。突然小花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在自己的包裹裏摸來摸去。


    周磊也納悶的看著,最後當小花掏出一個用塑料袋包的很好的兩個包子的時候,周磊驚呆了。


    “我沒什麽東西給你帶的,就在那家小吃店買了你常吃的包子。有點涼了。”沒等小花說完,周磊一把搶了過來,然後就大口吃起來。


    周磊媽感動的差點哭出來,小花看著周磊狼吞虎咽的很快就把兩個包子消滅了。


    “你真小氣,帶少了。”三個人聽到周磊這麽說,都放肆的笑了出來。


    小花告辭周磊媽走出了醫院。按著一些好心人的指點,找到了爸爸呆的店。


    小花爸見到小花帶著行李來了,很高興似地。他先讓小花在店裏跟他一起看店,等到下午快下班就帶著小花去找李怡去了。


    “呦,我們小花來了啊。這回是不是就不走了?多呆幾天。”


    李怡還是一樣的開場白,對此小花很是反感,但還是會很有禮貌似地回答。


    “李姨我這次來是找我爸,讓我爸爸給我找個工作的。我已經畢業了。也不想考學,所以還是早點打工,能幫忙家裏。”小花恭恭敬敬的對李怡說到。


    “是啊,小花這次來就不走了。大妹子,你的服裝店不是正好缺人手麽,你看我們小花長的好看,身材又好,穿上咱家的衣服,那肯定老火爆了。”小花爸迫不及待的說。


    李怡用眼睛瞟了一下小花爸,明顯是有些不高興了。可能出於女人天生的嫉妒吧,小花爸如此的誇讚自己的女兒,讓李怡心裏有一些不爽。可是嘴裏卻還是很好心的說:“那是,我外甥女絕對是一朵花,就到我那店裏來幫忙吧。不用見外,我一分錢不會少你的。”


    小花客氣的感謝了一下李怡,然後小花爸就帶著小花又去了李怡家。順道還買了不少菜。小花看著現在的爸,就是愛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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