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瑜躺在床上,回想起張敬說過明日加緊趕路,一定能在天黑前進入縣城,這才放心,不然她這副小身板可能會提前散架了也說不定。


    然後她轉念又去想那個背著長劍的男人,看著就是高手,要是和他熟悉了,是不是也能讓他露兩手給她瞧瞧,讓她看看武功高手是什麽樣的。


    這麽想來想去,她翻了個身,然後就睡著了。


    她是被晃醒的,不知道是誰把她移動在了馬車上,也許是睡得太死了,她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換了位置。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一抬眼就看到鍾氏和溫氏都倚靠在車廂上,二人臉色蠟黃,眼下青黑,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定然是沒休息好。


    “唉!”


    沈青瑜搖搖頭,對鍾氏深表同情,對溫氏就是有些心疼了。


    她抬手去摸溫氏的臉,中途卻被攔下。


    溫氏將沈青瑜的手握在手心,“別鬧!”


    才剛過一個晚上,她的聲音就已經有些沙啞,加上她疲憊的神色,整個人顯得格外虛弱。


    好在今天就能到鳳陽縣,若是旅途再長些,沈青瑜敢肯定,溫氏的狀況一定會更差。


    說實在話,沈青瑜跟著出來完全是因為想出門,內心深處並不多在意溫良的案子,但看著溫氏這樣,又不可避免地真心希望溫良能沒事。


    這樣的情形下,她隻得安靜下來,老老實實靠在溫氏身邊。


    丁香從馬車裏的櫃子裏取出塊還濕著的手帕,給沈青瑜擦了擦臉,問道:“姑娘早上睡得太沉了,夫人就沒讓叫您,現在可是餓了?”


    在這顛簸的馬車上,沈青瑜也沒什麽胃口,便搖了搖頭。


    隊伍有序前進,為了能早些到目的地,速度比昨日更快。


    接近午時,鍾氏才在張敬的提議下讓隊伍停了下來中途休息。


    沈青瑜被晃的頭暈腦脹,不舒服的溫氏更是臉色慘白。


    丁香卷起車簾讓外麵的風吹進來,沈青瑜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頓時覺得好受多了。


    她一上午沒怎麽動地方,看著溫氏閉著眼,應該是想要趁著馬車不動時休息一會兒,便躡手躡腳從車上下來,打算活動一下。


    她活動了下手腳,深呼吸了幾下,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四下一看,發現侍衛隨從都離得不遠,將馬車的位置圍在中心。


    隻有昨日出現的那個男人獨自一人坐在稍遠的地方。


    他的劍被擱置在右手邊,因為比一般的刀長出許多,橫在那裏極具存在感。


    “我能看看你的刀嗎?”


    沈青瑜實在是太好奇了,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詢問。


    刀她見過,可這麽長的刀卻從來沒見過,在她的認知裏,這麽長的刀用起來一定很難,如果隻是想選長兵器的話,難道不是槍更合適。


    獨自坐在一旁的男人聽到問話就是一愣,看向說話的人,發現是個圓臉的小姑娘,聽張敬說起,是沈大人的女兒。


    他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望向他,就覺得眼光一熱,有股想要流淚的衝動。


    “這刀鋒利的很,別傷到小姐。”他說著,伸出手將刀又拿的遠了一些。


    沈青瑜還要再說,那邊發現她不在車上的溫氏已經在叫她了。


    唉!她真是一刻都離不開我。


    沈青瑜悠悠歎了口氣,還未和這位她眼裏的大俠說上兩句話,就被召喚,隻得轉身回去。


    ……


    馬車滾滾向前,天黑前,果然到了目的地,鳳陽縣。


    在縣城的城門入口,那裏居然有官兵駐守,所有進城的人都要經過檢驗。


    沈青瑜上輩子雖然沒有機會離開盛陽的,但想也知道那是在檢查來往人員的身份證明。


    大觀朝的戶籍製度當然不能和現代相比,但自有一套當下適用的戶籍管理。


    身份證明的附牌就不必說了,姓名、年齡等等一一錄入其上。


    籍貫等閑情況下不得更改,人們不得擅自流動。出行時要向當地的衙門開具身份證明,也就是常說的路引,這麽一看,倒也算完善。


    沈青瑜還想著她們這一行這麽多人,一一檢查應該很麻煩的,沒想到在城門處給那裏的官兵看了下牌子,就讓她們進了。


    萬一他們這些人中有歹人怎麽辦?沈青瑜突然覺得安全感驟失。


    她這麽一丁點的擔憂剛一冒頭,便被強行熄滅,畢竟這製度既然存在那肯定是經過了時間的驗證的。


    緊接著她的注意力全被縣城內的熱鬧景象給吸引走了,天已經有些暗了,很多地方都掛起了燈籠,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點點紅光。


    鳳陽縣是盛京轄下最近的縣城,熱鬧程度自然比尋常縣城好上許多。


    因是縣城,又比盛京之中少了許多限製。街上各式各樣的小商品就擺在攤位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間小吃攤,吃的種類也不重複。


    這其中最多是流動著的車攤,把車一放就開始賣,若是礙著別人了,便推車到另外一處去。


    這種情況在盛京是看不到的,盛京裏的攤位是要先經過批準的,確定了位置更不能輕易更改。


    沈青瑜有些興奮,但這種興奮隻持續了一會兒,便在看到溫氏疲憊的臉色時消失殆盡。


    她總是忘記這次出來的目的不是玩的,而是有正事。她不得不檢討自己,在溫氏那麽為溫良擔心的時候,她實在不該表現得如此事不關己。


    鍾氏憂心丈夫,剛在客棧安頓好,就讓人給縣衙裏的大人送了拜帖,請求明日能見到溫良。


    鍾氏做完了這件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和溫氏說了幾句話,便自去休息。


    等她走遠了,今日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張敬才說道:“夫人,不若再用大人的名義送上一張拜帖,讓縣令把這件案子的詳細情況說給您知道。”


    他的私心是不想讓沈大人摻和這件事的,但他也知道並不現實,隻好想著主動去做些不太出格的事,一來能安溫氏的心,二來他能更好的控製著沈大人參與案件的相關程度。


    像是他說的,既然用了沈仲文的名義打聽了案件始末,溫氏應該也就不會再用這個身份做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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