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名女樂名叫王惠然,死因是被勒死,被發現時,渾身赤裸,身體上還有數道血痕,這些痕跡被證實是用摔碎的酒杯割破的,而從傷口來看,傷口平整無外翻,還是在死後造成的。


    王惠然的屍體就躺在溫良邊上,因為房間內隻有溫良和死者兩個人,加上溫良渾身酒氣,溫良自然而然就被當做了凶手。


    而且思樂苑為了減少麻煩,也是為了看管手下的人,每間房間的門口都有人看守。


    看守的人很肯定的說,王惠然的房間就隻開過一次門,就是放溫良進入的時候。


    那間屋子除了門是沒有其他出口的,在隻有兩個人的房間裏,一個人死了,不是被另外的人殺死,就隻可能是自殺了。


    沈青瑜皺緊了眉,可自殺是根本不可能的,王惠然的死因是勒死,就算她能勒死自己,也不可能勒死自己後再在身上弄出那麽多道傷痕來啊!


    除非現場有第三人,可門口看守的人又信誓旦旦的說,絕無這種可能。


    這封由縣令轉交溫氏的檔案上關於有關證人的證言都很詳細,在上麵,看守的人著重強調了他的“盡忠職守”,也就是說在他的看守下並沒有其他人進入房間。


    沈青瑜姑且選擇先相信他的話,如果在這個基礎上進行推理,那麽就還有兩種可能,一是暗道,二是藏人。


    暗道呢!就是房間內有秘密空間,可以在看守人員的眼皮子底下出入而不被發現,但思樂苑怎麽看也不像是會有這種設施的地兒,具體有沒有,也許隻能親眼去調查看看。


    藏人呢!就是凶手早就隱藏在房間裏,一直在等機會,等到溫良喝醉了,他才現身,殺死了王惠然。之後,他隻要找準機會逃走就可以了。


    如果能把這兩種可能性都排除掉的話,沈青瑜可能就要考慮看守人員說謊的可能性了。


    她腦子裏雖然想了很多,其實大部分都隻是猜測,隻有親眼去看看現場才能解決許多疑問。


    那麽問題來了!她有可能說服溫氏同意她去思樂苑那種地方嗎?


    她看了看溫氏,她如今在睡夢中眉頭還在緊皺,這種樣子,沈青瑜可不好撇下她去思樂苑,搞不好會氣的她病情加重的。


    思來想去,也許隻能找人幫忙。


    沈青瑜讓如意找來了張敬,雖然覺得希望不大,還是問了,“我想去思樂苑看看,這是有可能的嗎?”


    “這怎麽行?思樂苑是什麽地方?小姐您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張敬的眼神已經開始打量沈青瑜身邊的丫頭了,在他的認知裏,沈青瑜若是想去些不大好的地方,那自然是被身邊的人煽動的。


    如意被這眼神一看,就有些發怵,不自覺縮了縮腦袋。


    沈青瑜其實也就是那麽一問,並不相信對方能夠同意,見他拒絕也就算了,重要的是想讓他幫忙的事情。


    她一臉誠懇道:“那你能幫我個忙嗎?我想知道那間房間裏的布置是怎樣的?你若是能找人幫我畫下來最好。”


    房間裏的布置?


    張敬略一遲疑,反應了下,才回複道:“可以!屬下馬上讓人去做。小姐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最好把有關王惠然的事情再多打聽一些,不要這種背書式的介紹,”沈青瑜拿起手邊那份送過來的“案件報告”甩了甩,“要那種會讓人覺得奇怪的事情。”


    張敬聽得有些迷糊,“是指什麽呢?”


    “就是一些和別人不太一樣的習慣,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那種。”


    張敬認真道:“好,屬下立即去辦。”


    這種人是真好啊!也不問原因,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沈青瑜看著張敬離開的背影由衷感歎道。


    如意待張敬離開,才笑道:“姑娘是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好讓夫人寬心吧!”


    她歎了口氣,“夫人的病一看就是為著她兄長的事急的,要是能早日調查清楚,她的病也能早好一日的。”


    “你也相信不是溫良殺的人?”沈青瑜一時口快,也不稱呼舅舅,直接喚了溫良的名字。


    如意也沒在意,脫口而出道:“他喜歡人家,幹嘛要殺人呢?”


    “萬一是他喝醉了,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呢?”


    “啊?”如意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還有這種可能?”


    沈青瑜就是隨口一說,溫良就是凶手的選項隻有在她找不到其他可能性時才會考慮,現在一切調查的前提是,凶手另有其人。


    她現在正需要有人幫她理清思路,索性就和如意討論了起來,“我們假設房間裏有第三個人存在,打個比方,就是我在那個房間裏……”


    如意弱弱的反駁,“這個比方不好吧!”


    “哦!好吧!就是某一個人,他潛伏在房間裏,選擇了房間裏有其他人在的情況下殺人,你覺得這個其他人是指溫良,還是誰都可以?”


    如意撓了撓頭,“應該是誰都可以吧?這樣做不就是為了把殺人罪行嫁禍給其他人嗎?那是誰都沒差啊!”


    “是這樣嗎?可思樂苑的人的證言是女樂們一般是不會在自己房間接待客人的,她們通常隻是在台上表演,彈彈琴,跳跳舞什麽的,溫良能進去是因為第二天那女樂就是他的人了,這才開了特例。如果凶手必須要等人來才動手,他豈不是在碰運氣。”


    如意想了想,道:“那也有可能凶手提前知道有人會過去呢?”


    沈青瑜覺得不太靠譜,“能提前知道有人來,除非他能預知未來。”


    她仔細想了想,問道:“是不是隻有王惠然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人來啊?”


    如意愣住,“奴婢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難道她知道有人會去,然後告訴了凶手,讓凶手趁有人時殺了她,好能脫罪?她和凶手一夥的?這說不通啊!”


    “讓我捋捋!”沈青瑜安靜下來,默默思考著,凶手為了殺王惠然,躲在了房間裏,為了能夠脫身,還一直在等有人為他背鍋的時候才動手。


    不對,不對,溫良去找王惠然這件事是可控的嗎?


    不可控的話,凶手的一切計劃就都不成立。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沈青瑜從未像今日這般嫌棄自己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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