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瑜突然翻身坐起,若是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會不會連夜離開?


    屆時隻要不能證實那張夫人是王惠然所扮,一切便都無從談起。


    她轉念一想,要走早就走了,何必還留在這裏,便又安心不少,重新躺了回去。


    如意被她這一驚一乍的,嚇得夠嗆,“姑娘,怎麽了嗎?”


    “沒事。”沈青瑜抬眼看向如意,“我是說真的,去睡吧!不用守夜。”


    ……


    次日,許是一直惦記著張其宗和王惠然的事,沈青瑜很早就醒了,匆匆忙忙洗漱了一番,連飯都不想吃,就要去找溫子誠,想把自己的猜測與之分享。


    溫氏推門而入,見她已經起來,很是詫異,“怎麽今天起的這般早?”


    沈青瑜隻問:“表哥呢?”


    溫氏以為一天時間,兩人就混熟了,笑道:“怎麽,有事?”


    沈青瑜還沒吱聲,門外就傳來敲門聲,一個丫頭的聲音道:“張護衛讓奴婢問問姑娘現在可有空閑,他好回話。”


    溫氏疑惑道:“他回什麽話?”


    讓張敬調查張其宗和王惠然關係的事,根本就沒讓溫氏知道,現在她一問,沈青瑜隻好含糊道,“沒什麽,讓他幫個忙而已。”


    不待溫氏說話,沈青瑜就搶先道:“我去找表哥。”


    丟下這一句就跑了出去,隻將溫氏留在原地。


    鍾氏昨晚最終還是去看了溫良,她折騰了一趟,今日起來便有些精神不濟。


    她身邊大丫頭名叫彩之的,正要給她梳頭,見狀道:“夫人昨晚也沒睡好吧,奴婢一會點上支凝神靜心的香,您今天多休息會兒,說不定會好些。”


    “歇什麽啊,我……”鍾氏話該未說完。


    外麵就有了聲音,“表姑娘來了!”


    鍾氏止住話頭,強打起精神,笑著道:“怎麽這麽早就往我這來了?”


    怎麽人人都要提個早字,說的好像她每日都起的很晚似的。


    沈青瑜皺了皺鼻子,想要反駁說她一向起的早,卻在見到鍾氏的臉色後,改口道:“舅母是沒休息好嗎?”


    “我是年紀大了,熬不得夜,昨日不過是睡得晚些。”


    鍾氏說著,就任由彩之就給她臉上撲粉,一層層的,想要遮蓋她的臉色似的。


    沈青瑜四處張望了下,沒看到溫子誠,“我想找表哥和我一起出去玩,可以嗎?”


    鍾氏臉上這才帶了點真正的笑意,“這有什麽不可以的。”


    她轉頭吩咐一邊的丫頭,“去看看少爺起了沒?就說他表妹找他呢!”


    沈青瑜惦記著案件,坐立不安地等了會兒,溫子誠才過來。


    他今日神情也懨懨的,沈青瑜的目光在他和鍾氏之間來回打量,尋思,這母子二人昨天是吵架了嗎?怎麽都這副樣子。


    不過這怎麽說這也是人家私事,雖然好奇,她也不敢真的問出來,難道要問,你們昨天是吵架了嗎?因為什麽吵的架?說出來讓我聽聽唄!


    那不是有病嗎!


    她按耐住八卦的心思,道:“表哥,我們今天也一起出去玩,好嗎?”


    鍾氏:“先吃飯,吃完飯再出去。”


    “不了,舅母和母親吃吧!我們出去吃。”沈青瑜說完拉了溫子誠就走。


    她拉著溫子誠走出了門,才壓低聲音道:“去調查張其宗和王惠然關係的人已經回來了,想要知道你說的對不對,這就知道結果了,快和我走吧。”


    “嗯。”


    溫子誠的態度十分平淡,早不是昨天那副樣子了。


    他這般表現就好像一盆冷水給沈青瑜澆了下來,讓她登時收斂了興奮的心情。


    她頓住身子,歪過頭去看溫子誠,“表哥,怎麽了?”


    溫子誠昨日自鍾氏離開前往監牢,便心中鬱鬱,躺了一夜,竟是一點也沒睡著。


    來時隻一心要為母親分憂,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到來能為母親帶來多少幫助,又是自責又是愧疚。


    到了今天,整個人完全陷入迷茫之中。


    他掀了掀眼皮,見他的小表妹瞪圓了眼睛看他,眼裏有著擔憂,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他心中一軟,勉強笑道:“什麽事都沒有,快走吧!我也想知道,那張、王二人究竟有沒有關係。”


    沈青瑜看出他是在強撐著,想他應該是在為溫良的事情煩心,軟軟道:“嗯。我還想明白了許多別的呢!也許馬上就能查明真相,還舅舅一個清白了。”


    聽到清白二字,溫子誠這才精神一震,暗暗悔道,溫子誠啊,溫子誠,你未免也太沒用了些,如今家逢禍事,不想著解決處理,反而胡思亂想,陷入迷茫,哪裏是個能讓人依靠的人,怪不得母親總把你當作孩子。


    他想通此節,立時振作,問道:“表妹想到了什麽?”


    “一會兒再講給你聽,我得聽過回複的人說完那兩個人的關係後,才能確定我想的是不是對的。”


    張敬已經等了一會兒,沈青瑜才和溫子誠一起過來。


    他站起身,發現和沈青瑜走在一起的是個沒見過的少年,便有些疑惑。


    “我表哥。”沈青瑜自己找了地方坐下,也讓張敬坐,“你說吧,我們聽著呢!”


    張敬打聽這張其宗的過去,還是頗費了一番功夫的,張其宗故意隱藏過去,從周圍人身上根本打聽不到有用的,他隻好飛鴿傳書給盛京的人幫他。


    調查結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緩緩道:“這張其宗原來在盛京是一家藥鋪裏的學徒,表麵上和王惠然沒有關係。倒是王惠然被抄家之前,因為身體不好,總是要延醫診治,給她看病的是張其宗所在藥鋪的大夫,偶爾大夫上門就帶著張其宗。如果說他們兩個相識,那大概就是那時候開始的吧!”


    沈青瑜陷入深思,這二人年少初見,互生愛慕,後來王家抄家定罪,張其宗跟著來到鳳陽。


    因身份不便,又挖空心思尋找機會相見,後來王惠然一心脫籍,便有了尋找替身之事,及至謀殺嫁禍,假死新生,這才引發了這一係列的事件。


    當然這些隻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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