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抿了抿嘴,之後才一臉慚愧地搖了搖頭。


    沈宴之眸中有一瞬失焦,他恍惚了一瞬,看向天邊漸沉的夕陽……


    “這樣啊……”


    他彎唇笑了一聲:“那就繼續查。”


    他相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年之事定能水落石出。


    這一刻又倏然想起。


    年幼時父親曾說:“你叫宴之,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沒有不散宴席的宴之。”


    或許父親是心思聰穎剔透的,早在那時就已預知了未來,所以才為他取了這麽一個名兒。


    ……


    沈宴之換下一身血衣,看他外表與平時無異。


    他策馬前往城外的吳山村,踏著晚霞而來,身後是斜陽如火。


    等他進入村子時,正好趕上一件大事。


    ……


    ……


    吳洪蘭早先在山裏挨了一頓揍,心下正氣憤難平,因為曾被韶音喂過一株毒草,她四肢麻痹,過了許久才算是緩過來。


    她回到吳山村後,正琢磨著如何為自己出一口惡氣,哪知村長家的女人便帶著一堆人浩浩蕩蕩地衝了過來。


    將她五花大綁,押到了吳氏宗族的祠堂。


    ……


    韶音和她兩位哥哥站在祠堂外,她笑眯眯地瞧著被五花大綁的吳洪蘭。


    吳洪蘭一看見韶音,登時氣得不行。


    之前的恥辱曆曆在目,縱觀吳洪蘭這一生,還從未吃過這麽大的一個虧。


    而此刻她如此狼狽,被捆綁,被人圍觀,這姓裴的竟然還有閑情來看戲?


    她登時目眥欲裂,眼神裏滿是不好的念頭,閃動著陰沉莫測。


    因為是女人的事兒,所以得女人們自個兒處理,男人是無權處置女人的。


    所以今日出麵的這個人,乃是村長家的老妻主。


    老太太年過半百,老態龍鍾,拄著一根拐杖,很有幾分威嚴的架勢。


    “阿蘭你可知錯!”


    還沒等吳洪蘭開口,吳洪蘭她男人便已慌慌張張道:“吳奶奶,不知我家妻主做錯了什麽?您為何……”


    “住口!”


    老太太重重敲了下拐杖:“我們女人的事兒,哪有你置喙的餘地!”


    老太太看吳洪蘭她男人的眼神帶著幾分不滿,忍不住便說了一句:“阿蘭,你便是這般管教你男人的?不知分寸,以下犯上!”


    吳洪蘭她男人臉色丕變,咚地一聲鬼在地上,誠惶誠恐。


    吳洪蘭深深吸了一口氣。


    “奶奶,不知我何錯之有!您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又是要置我臉麵於何地?”


    老太太瞟了一眼裴韶音那邊,臉上帶幾分不喜。


    於是就陰陽怪氣道:“你何錯之有,你來問我?你自己做過什麽事,你自己不清楚?”


    老太太對吳洪蘭膩歪得緊。


    人家苦主找上門來,裴家那個小五一狀告到她男人那裏,於情於理都必須得站出來表個態。


    這世道便是如此。


    女人若不為家中男人出頭,男人就隻能逆來順受忍氣吞聲。


    可一旦女人站出來,捍衛自家男人,這事兒就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能再當沒有發生過。


    老太太心煩吳洪蘭,而對韶音也談不上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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