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後,有行商的商人,也有遊行的俠客,更有傳唱故事的吟遊詩人,但當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裏,一言不發的看著一望無際的曠野。


    這些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們不敢相信這裏竟然發生這樣子的事情,有些人依舊不敢相信的問了問旁邊的同伴說道:“你掐掐我,看痛不痛。”旁邊的同伴沒有去理會的他的要求,而是直接的給他賞了一巴掌過去,這聲音,在這曠野之上顯得那樣的清脆,那樣的響亮。


    “你打我幹什麽。”被打的那人不滿的說道。


    “不是你叫我打你嗎。”


    “我是叫你掐我不是直接的給我一巴掌。”


    “有差嗎。”


    看著同伴的樣子,被打的這人知道沒把法講清了,這打碎的牙齒,也隻好自己來吞下,這苦果也隻能說是自己討來的。


    縱然這一巴掌不僅打醒了他,更是打醒了愣在那裏的眾人,所有的人都因這一巴掌而微微的感到心裏發寒,發毛。


    數月之前,這座城還是如此的繁榮,人氣是那般的鼎盛,但就這短短的數月時間,一座巍峨佇立的大成就這般消失,這般消失的一幹二淨,仿佛幾月前他們所經曆的事情都是一個夢,一個讓人心裏直直發毛的夢。


    來到這裏的遊吟詩人此時此刻雙腿不斷地打顫這,他不想在呆在這裏,分分鍾鍾都不想呆在這裏。


    擦覺到遊吟詩人的異樣之後,周圍的人慢慢的向他靠攏,他們覺得這個遊吟詩人應該知道什麽。


    看到聚集過來的人群,這個遊吟詩人心裏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安全感,反而心中的那絲危險感變得越來越重,脊梁本來隻有絲絲的涼意此時更是透露著一股刺骨的寒。


    當人群都圍過來的時候,遊吟詩人突然像發瘋似的,大聲喊道:“快跑啊!快跑啊!這是天傾。這是天傾啊。”衝出人群的遊吟詩人狼狽的逃離了這裏。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他隻想盡快的逃離這裏。


    從遊吟詩人口中吐出的天傾二字,讓這些人頓時楞了一下,當他們回過神的時候,那個遊吟詩人早已經不見人影。


    “真的是天傾。”


    “不知道。”


    “但那個遊吟詩人卻說是天傾,你們怎麽看。”


    “我不知道。”


    所有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他們知道天傾,卻是未曾見過天傾,天傾隻是他們這年來遊曆四方才知道有天傾這一回事,不然他們何以曉得。


    連最為基本的精怪都未曾見過的他們又何以曉得這些。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當他們興致勃勃的談論這些的時候,一陣風輕輕的吹過這片曾經有著一座巍峨聳立的城池的遺址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感覺此時此刻天似乎變涼了。


    突然有一名行商的商人指著古城遺址的方向,臉色煞白,嘴唇發紫,全身顫抖看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來。


    眾人疑惑,當他們見到同伴竟然是這個模樣的時候,也齊齊的轉過頭去,隨後他們也是這般的模樣,一副見鬼的樣子,沒錯他們的就是見到了鬼,這鬼而且還正在看著他們。


    一陣風吹過,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看著遺址上的鬼影,齊齊的退後,更有甚者,已經狼狽的逃離這裏。


    能逃的都是還有力氣的跑的人,至於他們的貨物就永久的留在這裏,命和這些貨物比起,還真的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至於那些不跑的,不是說膽子大,不怕死,而是此時的他們雙腿早已經軟了下來,跑不動了。


    遺址之上,那個紅著眼的鬼,不斷的哭泣著,突然轉過頭來對著他們一笑,這一笑不要緊,卻是把他們嚇得魂飛魄散,此時此刻那些不能跑的人,也不知那裏的力氣,唰的一聲,立馬的提腿變跑。


    本來這片曠野擠滿了人,此時此刻那裏還有人,就是連一隻畜生也沒有,有的隻要那些人所遺留下的貨物。


    遺址上,那個不斷飄蕩的少年,雙眸之中散發著詭異的紅,若是有人靠近他就能知道他在講什麽了。


    不斷飄蕩的少年口中不斷地喊著;“娘你在那裏爹隻要你出來,孩兒以後一定聽話,姐姐你在那裏啊!我還有好多的故事還沒有和講啊!求你們出來啊。”悲切的聲音,此時此刻已經泣不成聲,哭泣聲在風中不斷地飄蕩著,在這片曠野上形成獨特的鬼音。


    這少年,正是王莫,那個一直纏著看城門的劉姓老者講故事的少年,但現在這個少年不在是那個纏人的少年,而是變成了不斷尋找家人的少年。


    “母親啊!你們到底在那裏啊!莫兒想你了,真的想你們了,求你們告訴你們在哪裏,我求你們了。”王莫尋找無果,跪在地上不斷哀嚎著,他想不到一夜之間,就一夜之間,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家人、鄰居、朋友,還有整座古城都消失了一幹二淨。


    跪在地上的少年,回憶著當晚的情景,那晚雖然母親抱著他走的很急,但是他依稀是看到了在空中的那兩個飛行的人,還有那個最後一刀毀城的人。


    那些人,他曾聽劉爺爺聽過,那些會飛的人,是仙人,有著大神通,但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仙人要殺他們,為什麽要毀了這座城。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要毀了我的家,為什麽你們仙人就可以肆意妄為,這是為什麽。”跪在地上的低著頭的王莫大聲的吼道,此時他的臉色卻是有些猙獰。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隻因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些修仙得道的人,更是視天下蒼生為螻蟻,你認為一個人會去在意一隻螻蟻的生死,甚至是一群的螻蟻的生死嗎。”


    “不會。”跪在地上,低著頭的王莫回答道,當他回答完之後,似乎所有的東西都明白了,但隨後他身後一涼,環顧四周之後,見不到剛才的聲源,他恐懼的大喊道:“你是誰,你是誰,你到底在那裏。”此時的才想起來,遺址周圍本已經是一個鳥不拉死的地方,更不要說有什麽人存在了,就算有,也應該在數月之前,死的一幹二淨了。如今的王莫也不隻是一個七八歲的少年,自然對未知的存在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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