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王莫向陳掌櫃的請了假,請了一個病假,因為隻是因為感染風寒,這不是一個多大的理由,這個理由本來是不可能被允許的,但陳掌櫃的依舊同意了,他今天放少年王莫一天,讓他好好休息,並且這是帶薪休假的。


    躺在床上正在閉目養神的王莫突然睜開眼,齊聲,雙手結印,瞬間一道微落的光芒一瞬即逝的閃過。


    “好吧!以後要說話的時候,先說一下,現在我還沒習慣用神識和你說話。”王莫頗為無奈的說道,三年前,他就已經知道這個巫雖然他看不到,但是他聽的到,那時他就有了一種想法就是他們兩說話不要讓其他人聽到,巫那時應予,讓他去學如何活用神識,也正好那本無名心法之上也有這類的法術,雖然這三年來,他一直在學,但終是覺得有些用的有些別扭,所以大部分時間很少用神識和巫對話,一般而言,隻是布下一個隔音結界就行。


    巫嘿嘿一笑道:“你小子你說這個貪財的陳掌櫃為何會讓你帶薪休假。”少年王莫對於巫這話無聊的話題,連他自己的都已經有些無聊了,但是他還是耐心的解釋道:“之前我對你說過這是人性,無論多麽貪婪的一個人都回去對現有的一些情進行判斷,從而得出如何可以讓利益最大化,就比如這個陳掌櫃雖貪,但他也知道,我如果真正的倒下,那麽店裏麵的生意損失就不是這一天的利益損失了,大與小之差,是人就可以明白的。”


    巫歎了一口氣說道:“還是你看的明白,若是,若是。”話雖然未曾說盡,但其中的意味不同罷了。


    巫這一歎,巫這一句話,卻是讓少年王莫不住的搖了搖頭,他說道:“生活的環境不同,所見,所想,自然有所不同,若不是當初的那場災難,那麽在一家客棧內當掌櫃則是我的最終宿命,可上天卻是給了這個不平凡的經曆,這經曆若是,沒有那麽的若是,過去就是過去,注定的結果,我也隻能接受。”


    巫聽後大是欣慰,見障與破障可是有著天囊之別,如今的王莫可以說介於見障和破障之間,明白了自己的心魔,但卻是缺少了最後的臨門一腳,破除自己的心魔。


    屋子之內,很是簡潔,沒有多少東西,也就一張床,一桌一椅,寥寥數本書,最後硬是說還有的東西的話,那就隻有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了。


    靜修完畢之後的王莫,起床在房間來回走動幾圈之後,就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緩緩地研著一塊上好的墨,這塊墨可不是他能買的起的,而是數月前,在客棧之時有一書生送他的。


    研完墨,拿起桌上的筆,手中的筆,筆鋒之間更是帶著絲絲的寒光,筆杆之中,更是透露著莫名的神韻,這把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這同樣也不是王莫這個少年當數月的店小二可以買的起的,這同樣也是數月之前,一個賣筆的行商送給他的,理由?倒是沒有什麽理由,和送墨的那個書生一樣,無非是看王莫順眼罷了。


    就兩字順眼!很簡單的兩個字,但這世間又有誰能做到讓大部分對一個看的順眼,恐怕沒有,就算有也是寥寥數人。


    坐在椅子上的王莫,手中的筆沾了沾墨,提起無數的次的手,最終還是放下了,翻開桌上的一本書,書很是普通,隻是他從大街上買來的一本儒學經典罷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混雜著書香、墨香,讓王莫微微的沉醉,讀著書上的聖人言,他頓時覺得身心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本書,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的讀完了,書上的那一絲絲的卷角,似乎在說明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已經把這本書讀了一遍又一遍,翻了一遍又一遍,似乎眼前的少年怎麽讀都不會讀膩書中的內容。


    靜心凝神,此時他才提筆,煩躁不定的心是不能寫字的,這是他的原則,更是他對儒家聖人的尊重。


    提筆,在嶄新的白紙上,寫上儒家聖言:‘子不語鬼力亂神。’微微一笑,王莫甚是滿意今日自己所提之字。


    王莫看著紙上的字,這短短的幾個字凝聚了他的精氣神,霎時間,紙上的字仿佛有了生命一樣不斷地跳動了起來,若是被常人看到,則會大喊妖孽,然後倉皇逃出。


    但王莫又是何等人物,堂堂一個肉身境的修士怎會怕這些,而且他更是一個鬼,一個鬼修。


    紙上的字將要破紙而出之際,將要化成精怪之時,王莫突然開口笑道:“聖人有雲:‘子不語怪力亂神。’亂倫常者當為爾等,但爾等皆因我起,我卻有一願重鑄輪回,此我之願,更是蒼生之願。故我言子不語輪回不複,天地何安。”


    一句話,短而精煉,一句話,卻是訴說了心中的抱負,更是明白了自身之道,再次落筆卻是覆蓋了蒼生畫墨,所有的異象消失,一切都恢複原來的平靜,紙上也不再子不語怪力亂神那個字了,有的隻要神通二字。


    王莫此時心中一動念,曬然一笑道:“機緣已到,該是時候了。”突然的王莫往前一步,一踏,簡單至極的一踏步,卻是讓身上的氣息頓時一變,本來沉穩厚重如山的氣息,此時此刻卻是變成了如雲如風那般變化無常、深不可測。


    心念所至,王莫手一伸一指,開口道:“鬼道束縛百丈牢籠。”頓時異象徒生,一道白骨牢籠顯現在牆角處,但這道牢籠卻是顯得有些小。


    “恭喜了,終於機緣到了,突破到‘鬼魅莫測神仙驚’的神通境界了。”巫開口恭賀道。


    “時機罷了,倒是這百丈牢籠好生有趣。”此時的王莫沒有興奮,而是很平靜,因為之前借助儒家聖人一言,悟了己身道,破了神通境,更是明白了那種天崩於前而絲毫不改臉色的心境。


    “有趣。有趣.好一個百丈牢籠,好一個眾生牢籠,我懂了,原來這就是神通境,原來‘鬼魅莫測神仙驚’卻是這種意思。有趣。修行當真有趣。”王莫似乎明白一些什麽,哈哈大笑道。


    “收。”一聲收,牆角處的白骨牢籠卻是憑空消失,而牆角處的一條小蛇,卻是疑惑的並倉皇的逃竄出去。


    這一切都被巫看在眼裏,他此時除了震驚還能有什麽,此時隻見王莫再次坐下,再次提筆,在鋪上一張白紙,提筆便寫到:‘一言一筆破神通,修行當世逆天事,機緣來時明己身,何為天仙何為人。’短短的二十八字,卻道盡神通一境,修士該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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