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引進天下客,笑臉相迎,客自然從遠處而來,站在門口的少年,對著每一個進來的人都報以笑容,無論任何人,任何事,似乎在這個少年郎的笑容之下,都會一掃而光。


    每一個進門吃飯的客人,少年都會立馬的把桌椅擦幹淨,隨後遞上一杯溫水,給人祛除這秋寒。


    現在是八月天,八月的濕氣最重,看著路上急忙過往的行人,站在門外的少年郎依舊是一臉的笑意,但誰也沒有看見,他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悲憐。


    坐在客棧裏的客人,有行商、有江湖客、有軍中人、當然也有講故事的人,就是遊吟詩人,他們此時看向少年郎的背影都笑了,這樣一個貼心的少年郎,捂著手中的一杯的溫水,心裏想一想,什麽苦都煙消雲散了。


    店裏的人多了起來了,陳掌櫃的叫了站在外麵的王莫進來幫忙,端著手中盤子,那種的熟悉感,頓時間湧上心頭,少年心中歎道:“隻有一個時辰了,一個時辰過後,誰也不能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心中雖然悲傷,但臉上依舊是掛著笑容,對他而言,笑容留給別人,悲傷留給自己,這也許是他的處事之道。


    一個時辰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對在座的這些人而言不過是一頓飯的事情的,但對王莫來說卻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


    一個時辰瞬間就過去了,少年郎轉身走到門口,看著天空,但天卻是絲毫沒有發生什麽變化,這天上的天陽依舊是這般的明亮。


    當他認為巫的時間算錯的時候,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客棧之內的人突然驚呼了起來,王莫也頓時察覺到,天在一瞬間黑了下來。


    “這是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


    “快跑啊。”


    頓時街上、客棧之內都亂成一團,這些人們都慌忙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趕緊的跑路,客棧之內的人,放下自己的錢,然後轉身便跑回自己的家裏。


    天有異象,必要大禍,這是對這些平凡的人而言,但對於修士來說,天有異象,必有異寶出世。


    “怎麽還沒有動靜。”王莫用神識和巫對話道。


    “還未到陰時陰刻,再等等。”巫平靜的說道。


    “可…………”王莫的話還未說話,他就立馬不說了,因為他感受到,在遙遠處有著一股淡淡的靈壓,王莫知道不久之後這裏將會有修煉者到來。


    靜靜地坐在門口,王莫就這樣守著這家客棧,此時此刻陳掌櫃的也沒有像平常的人一樣驚慌失措的,他依舊一臉的笑意,依舊是在擺弄著他的珠盤,但誰也沒有看到此時陳掌櫃的手竟然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王莫遵守著他的本心,遵守著他的諾言,一切皆因心中不忍,一切皆因心中對善惡的判斷,更因為一切都是當初的善念。


    “王莫你過來。”陳掌櫃對著站在門外的王莫開口說道。王莫隨後走到陳掌櫃的身邊,靜靜地站在那裏,等著他的吩咐。


    隻見陳掌櫃的從抽屜之中拿出了一錠銀兩,放在王莫的手上,對著王莫說道:“少年郎,你在這邊快要四個月了,這四個月來這家店也是因為你的存在,生意才能這麽好,這錠銀子就是你的工錢,你拿了就快走吧。”


    感受著手上銀子的重量,王莫心中有些的難受,他不曉得該說些什麽,話想要說出,卻是卡在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掌櫃的,這,王莫受不起……受不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王莫已經有些哽咽了,略略的哭音,讓陳掌櫃的歎了一口氣。


    “我不走。”一句話,讓陳掌櫃的心中一驚,也是一暖,少年郎倔強的話,卻是讓陳掌櫃的覺得,一定要他走,不然就算自己死也會死的不安。


    “你還是快走吧!如今就要大禍臨頭了,你的心意我領了,但如今真的不能留你下來,陳某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可做一個壞人,陳某還是做不出來,做人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陳掌櫃的話字字發自肺腑,字字出自真心。


    王莫沉默了下來,他看著陳掌櫃的一句話也沒有說,陳掌櫃的說的對,做為一個人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王莫對著陳掌櫃的跪了下來,對著磕了三個頭說道:“在我無助之時,是你不嫌棄我,如今你有難我又如何能獨自逃生,掌櫃你說的對,人一定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掌櫃的你這樣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但我若是走了卻怎麽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句句真懇,句句真心,陳掌櫃的沉默了下來,他也動容了。


    “店裏此時也隻剩你我二人,也好,就這樣也好。”陳掌櫃的一張肥厚的臉上緩緩地落下淚水。


    客棧外,狂風席卷,本來有著一絲絲的光亮,此時也浸沒與黑暗之中,此時正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天狗食日之象頓時呈現。


    此像一出,陳掌櫃的珠盤突然嘭的一聲,碎裂開來,此時陳掌櫃的手中拿的那裏是珠算,分明就是九滴金色珠寶。


    突然巫咦的一聲,他說道;“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金烏淚藏在這裏,是在讓人想不到……想不到啊。”


    就在王莫還在疑惑什麽是金烏淚,此時天際傳來一聲暴喝:“陳某藏了這麽多年,還不把寶物叫出來,你難道就想落身死道消的結果嗎。”話雖然勸誡之語,但話中的殺機卻是那麽的濃烈。


    “青雲山的弟子原來就是這般的偽善,要奪就奪,要殺就殺,還真當陳某好欺負。”陳掌櫃的不屑的說道。


    不一會兒,一人青衣負劍,顯然就是傳說中的仙人,當王莫還在疑惑為何會聽聲就能知道來人是誰,青衣負劍人開口說道:“陳某數年前,你就這樣說過,結果如何,修為盡廢,成為一個廢人,如今你一個廢人還有何資格說這般的說。”


    “哈哈陳某縱然成為一個廢人,但也知道什麽一個人,如何做一個人,爾等名門正派,修的是什麽,修的是那般的喪盡天良。”陳掌櫃的相當的不屑,沒有去理會站在門外的王莫,對於青衣負劍的青雲弟子來說,一個凡人可有可無,無需去在意。


    “你這是在找死,廢話少說快點把寶物交出來。”這個青雲弟子顯然有些迫切。


    “你在做夢嗎?我覺得交給你青雲山,還不如交給黃泉宗。”陳某不屑笑道。


    “你這是在找死。”這個青雲弟子徹底怒了,他不想再去說些什麽了。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天際邊又傳來這樣一聲嬉笑聲:“白雲義,陳先生說的對,交個你這個名門正派,還不如交給我這個歪魔邪道。”


    說著說著,不一會兒,一個偏偏美少女來到客棧門口,對著店內的陳掌櫃的說道;“晚輩黃泉宗歡歡拜見陳前輩,隻要前輩肯交出手中寶物,黃泉宗定保前輩周全。”


    客棧內的陳掌櫃沒有去接這個少女的話,而是沉默的站在那裏,黃泉宗來的那個名為歡歡的少女並沒有著急,反觀,青雲山弟子白雲義此時有些著急了,想要動手卻是不敢動手。


    沒有過多久,客棧門口來了許多的人,這些人都來是天下名門,天下魔道,皆是為了陳掌櫃的手中的寶物。


    站在客棧門口的少年郎此時此刻心中冷哼一聲,這些人再看他來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一群最高境界也隻有肉身境的修士也敢在這邊大呼小叫。


    他此時都是想要知道陳掌櫃的想要做什麽,還有巫口中的金烏淚到底是什麽東西,總之他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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