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傾城微微側頭,這些人的目光她悉數看在眼裏,不過按她的性格,也不會去理會,隻是一個丫鬟卻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在鄙夷自己時,她卻用一種欽佩的眼光看著自己?舞傾城垂眸思索了一下,回到火府火立天鐵定給自己安排眼線,既然讓他給自己選眼線,何不讓自己挑個順眼忠心的。


    那如青蔥般似的素手輕盈一指,唇角淡淡揚起一抹笑,魅惑人心的聲音傳到四周。爹,不知傾城可否要了那丫鬟?隨著她手指指著的方向一看,眾人看到了一臉受寵若驚的秋兮,火傾歌的臉龐依舊帶著不屑,這秋兮平日都不會在人前出現的,一個廚房打雜的她也能看得上,果然,都是沒用的。


    火立天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好好好,秋兮以後是你的丫鬟了,好了,都散了吧,你帶秋兮去竹心院休息一下吧。


    他本是想安個眼線在她身邊的,也好嫁過去的時候監視一下沐塵究竟是不是真傻,他也好助太子登上皇位,雖說這沐塵是大家口中的傻王,舉止行為也確實是傻,可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偽裝的呢,不過老謀深算的火立天又怎會將自己暴露的那麽快呢,等她出嫁回門時也不急。


    秋兮一臉雲裏霧裏,天呐,她真沒想到竟然能做小姐的丫鬟,心裏有些小興奮和害怕,萬一小姐嫌棄她做的不好怎麽辦,諸如此類的問題她想了許久,等她反應過來後,大廳內已無一人,秋兮驚慌的向西周看了一下,小姐呢?!


    舞傾城坐在她後麵,看著這般的秋兮,眼角帶笑,她有些期待這丫頭以後會怎樣待自己了。秋兮,我在你身後呢。當那好聽的聲音傳到秋兮耳裏時,秋兮才連忙轉身,一瞬間對上舞傾城帶笑的眸子,竟不知該怎麽辦,慌張的向舞傾城行了個李。


    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舞傾城微微歎了口氣,即使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她還是未習慣這些尊卑稱呼,罷了,她喜這樣叫就這樣吧,無奈的看著秋兮:你就這麽怕我?很介意我這個災星?


    她很期待秋兮會給她一個怎樣滿意的答案。秋兮瞪大了眼睛,搖了搖她的雙手,有些急切的說:沒有,絕對沒有,秋兮隻是在訝異二小姐選了奴婢。那你為何如此緊張?舞傾城緊緊的盯著她,不冷不淡的問出了這一句,其實她是知道原因的,秋兮跟別的丫鬟不是一種人,她不會因為那些謠言而去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自己和遠離自己。


    這大廳本應該有小廝和丫鬟在這工作的,可是看到舞傾城在這時紛紛都離開了,秋兮倒是不好意思了,她聲音小的如蚊子一般說出了一句:因為怕小姐嫌棄秋兮有時候會做不好即使她的聲音很小,但是舞傾城長期習武的原因,還是一字不落的聽進了她的耳裏,她笑了笑,廳內並無他人。


    其實不用怕這些的,不會怪你的,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你做我丫鬟嗎?不知道。那是因為你並沒有像其他人一般在意我災星這個身份。說這話時,舞傾城表麵雖說淡淡的,眼底卻閃過自嘲,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越多人厭惡不就越好嗎隻是這些人的智商有些不堪一擊罷了。


    秋兮聽到舞傾城這句話時,立刻為她打抱不平起了,她是知道這災星的稱呼是如何來的,二小姐的娘親聽說是在生下二小姐的那一刻便死了,但是沒有難產跡象,但這也隻是傳聞,沒有人看見到底二夫人是如何走的。


    這府裏的老丫鬟和小廝都是見過二夫人的,當時接生的接生婆出來後便瘋了,更是沒有人證實二夫人是如何死的,當時也沒有辦葬禮,隻是對外人傳出了消息說是二小姐舞傾城是個災星,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和搞瘋了接生婆,秋兮那時是五歲,窮人家小孩早當家,這些疑點她每次都在懷疑著,卻沒有能力去解釋。


    二小姐,你根本不是什麽災星!隻是一些心存嫉妒的人亂傳的!嫉妒嗎舞傾城一時沉默,那睫毛動了動,隨後又微微一笑,從那椅子上站起,撫了撫那火紅的衣裙,淡然一句:走吧,回竹心院吧,今日是累了點。


    秋兮看著那抹火紅色的背影思索著,她之所以不對二小姐抱有那種歧視的心理也是因為她覺察事情有蹊蹺。


    而且,她永遠也不會忘了,她從小便是被賣進府的,在府裏不受待見也是正常的,有一種竟嚴重的餓昏在地,醒來時卻看見一個比她小很多的紅衣小女孩在照顧自己,秋兮一看便知道是誰了,火府穿紅裙的隻有一個,便是火府二小姐,是她救了自己,當秋兮好了後,想報恩的時候,舞傾城卻離開火府去了雲山,如今小姐回來了,那麽她更要好好報答她,秋兮提起裙擺,追上舞傾城。


    這麽多年舞傾城還是依稀記得竹心院的大概位置的,憑著記憶慢慢的找到,秋兮跟在舞傾城後麵,這時好奇的問了一句:小姐,你真的願意嫁給塵王嗎?稱呼也從二小姐變成小姐了,說明在她心裏也就隻有舞傾城這一個主子了。


    舞傾城微微一笑,反問一句:有何不可呢?秋兮還真是急了,她答道:小姐,塵王以後有什麽事情都是要你伺候的,秋兮隻是怕你委屈。


    聽到這裏,舞傾城的心似乎暖了一暖,她一愣,抬起眼眸看著秋兮,隨後又安慰道:無礙,與其與這些表裏不一的人一起生活,何不逍遙自在的和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生活呢。說完這句時兩人便到了竹心院,秋兮立刻上前將那積滿灰塵的門打開,門確實已經積了好多灰塵,她不願意小姐幹這些髒活累活。


    時隔多年一回到這竹心院,舞傾城倒是想笑了,眼中那抹嘲諷潛藏著,這右相府那裏都變了,唯獨這竹心院到時還和以前一樣破爛,不過舞傾城也絲毫未在意,她看著秋兮,悄然一笑:這下可得忙壞我們倆咯。不,小姐,你坐著,這些秋兮來就行了。


    秋兮將她剛用衣服擦過的凳子放到舞傾城麵前攔住她,她可不想讓小姐的一雙纖手來幹這些粗活,舞傾城點了一點秋兮的腦門,她難得這麽放鬆,舞傾城已經完全將秋兮放在心裏了,所以才會露出本性,她送了聳肩,絲毫無所謂的說:一起可以更快點,別羅嗦了,開始動手。


    她未等秋兮做出反應,便一人拿起一塊抹布淡然一笑,朝著身旁的桌子,椅子開始動起來,秋兮見到這般的舞傾城,眼裏閃出一陣一陣的亮光,立刻有了動力,現在她心裏一切以舞傾城為主。


    兩人忙完後,舞傾城懶洋洋的躺在美人椅上,玩弄著自己如墨一般的烏發,秋兮從側麵看著這般的舞傾城,心底裏讚歎舞傾城的美貌,剛剛有人派人來說老夫人找小姐,秋兮疑惑了,誰都知道老夫人從小姐兩歲那年被雲仙子帶走後一直就在祠堂裏,謝絕一切人去看她,連老爺也不例外,如今小姐回來了,老夫人竟然這麽快得到消息,秋兮走到舞傾城旁邊,附在耳邊輕聲說:小姐,老夫人尋你去祠堂。


    舞傾城聽到這似乎有一刻的振奮,她起身理了理有褶皺的裙擺,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心情也忍不住飛揚了起來,她終於找自己了舞傾城微微一笑,那眉眼帶著點點肆意:秋兮,你在院裏好呆著吧,我去去就回。


    她說完便揚長離開,秋兮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她有些懷疑那是不是小姐了,不就是個老夫人尋她去問話嗎,唉,她搖了一下頭進入廚房,在小姐回來前要讓小姐吃到熱的飯菜,隻是秋兮又怎麽會知道老夫人對於舞傾城的意義呢。


    當舞傾城一路受著他人的鄙視眼光和嫉妒來到祠堂時,她激動地看著祠堂二字,心裏默默想著等下該怎麽表達她多年的心情,她如玉的纖手碰上了那一道門,不再猶豫,直接打開能邁進去。


    舞傾城從知道老夫人要召她去談話時,笑容便一直不曾遞減,當她關上門的那一刻,一道慈祥卻飽含滄桑的聲音傳到她耳裏:傾城都長這麽大了啊


    聽到這聲音後,舞傾城的脊梁骨似乎停頓了一下,其實她很想大叫一聲表達自己的心情的,火紅色的背影慢慢轉過身,那張妖孽到爆的容貌呈現在雪情的眼簾裏,十多年了,雪情是這是第一次笑,那臉上的皺紋也散開了,這個丫頭長得更是像翩然了。


    舞傾城緩步走過來,唇線分明的唇微微張啟,輕輕地叫了一聲:外婆雪情並不是火立天的親生娘,而是舞傾城的親生外婆,這也是舞傾城為什麽會如此激動的原因之一了,舞傾城走過去時,一下子抱住雪情,從小她是最在乎的便是她外婆了,多年來的努力也隻是為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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