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全世界的喧鬧似乎都停了下來,人們再也沒有像前十幾天一樣遊行鬧事,因為今天《第二世界》重新恢複運營,這個遊戲不知道掌握了多少人的命運。


    北歐小黑屋裏,一扇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五官精致的少年緩緩走進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這少年有些令全世界女性羨慕妒忌吹彈可破的皮膚,一張小臉掛著滿是自信的表情,在踏進屋子的同時皺起了眉頭。


    安,我真的不懂,你們這些人難道是蝙蝠麽?總是喜歡住在這麽陰暗潮濕的地方。


    如果不是這少年開口,恐怕沒有人會猜出這是他的聲音。這聲音簡直完全配不上他的相貌,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配上一張迷死萬千少女的俊男相貌,這世界上沒有如此不搭的事物了。


    還是那個老位置,金發男子厭惡的看著這個少年緩緩走進來,好像他們天生就是死敵,卻又互相離不開對方,組織總是喜歡這樣折磨隊伍裏的人。


    joke,看在上帝的份上,把你要說的話都說出來,我沒時間陪你耗下去,也沒有邀請你來我這裏。


    joke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終於找了一張還能坐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來:安,你以為我願意來你這個見鬼的地方?邊說邊打開自己的運動包:你要找的那個人我查到了,資料全部在這裏。


    你知道我最討厭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有什麽你就告訴我吧。金發男子道。


    好的。joke擺擺手,滿臉不情願打開手裏的資料夾:那個跑掉的人並沒有死在y南,他被z國駐外大使館的人救回了國內,不過他應該是被你們廢了,上帝,這可是你們的老手段,真是可憐。


    金發男子皺起眉:說重點,你知道組織給了我任務,要在那個該死的遊戲裏做一些事情,我還趕時間。


    joke壞笑一聲:我知道,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能不會再這麽若無其事了。


    joke換了一個姿勢坐著,從金發男子這麵看來,像是一個高中生正滿是惡作劇的表情跟父母說話。


    那個小子,被z國駐外大使館的人救回了國內後,可是一直沒忘了你們。他在《第二世界》創建了賬號,名字就是當初被你們消滅的特種小組代號——死神。


    金發男子這時候再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他怔了怔,坐直了身體:接著說!


    他在遊戲裏的壯舉可是比你和你那幾個廢物手下要強得多啊,在新手村就已經出名了,而且這次的遊戲事故也是這個小子一手弄出來的,我的黑客侵入了《第二世界》局域網,才僅僅獲知了一點點情況。joke壞笑一聲:你知道麽,這小子打開了《第二世界》黑暗陣營與光明陣營的媒介大門,在遊戲關閉時被卡在黑暗與光明數據裏麵,讓數據刺激他的腦電波,足足十八個小時!十八個小時的腦電波刺激,而且這小子竟然沒有死。這是我最驚奇的事情,這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啊,好像浩航宇宙中未知的一顆地球一樣,像我們一樣獨特,我在獲知這一事時更是迫不及待的追查他之後的事情,讓我更是對他好奇。


    金發男子早就聽得發愣,含含糊糊道:還有什麽事?


    joke從口袋裏摸出一支潤唇膏來,擦了擦嘴唇緩緩道:你還記得我們組織十年前派去z國執行任務的b組麽?


    你是說曾經的德拉斯那一組?那邊在z國全軍覆沒的廢物?金發男子鄙夷道。


    joke冷笑一聲:上帝啊,你也好意思嘲笑德拉斯了,如果當年你敢在他身旁露出半點不屑,我怕他早就把你捏死了吧?


    哼哼,你倒是叫他現在從墳墓裏爬出來,我約翰安也沒有半點懼他的!金發男子陰沉道。


    果然。joke獨自點點頭:看來我的藥不但給了你們力量,還讓你們過分看高自己了,我真該想想要不要把新藥裏加上一點什麽東西,消磨一下你們這些家夥驕傲的心。


    別跟我說廢話,告訴我,這事跟那個小子有什麽關係?難道是他幹掉的德拉斯?見鬼,恐怕當時他才十歲吧!金發男子暴躁道。


    不,不,不。別急,我親愛的德拉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們這一組的人惹上大麻煩了。這個小子回了國之後就拜在了寶芝林的門下。joke故意賣了個關子,一臉壞笑看著金發男子。


    寶芝林?那是什麽鬼東西?金發男子疑惑道:等等!你是說當年那個徹底消滅德拉斯的z國神秘組織?


    沒錯,看來藥劑還沒有讓你變成一個老年癡呆。joke一屁股坐起來,幹笑一聲往門外走去:見鬼,你們這裏我是不願意多呆一秒,你們這些冷血動物。


    joke走到盡頭時,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轉身道:安,這件事我已經上報給頭兒了。這是你們捅出來的大麻煩,頭兒說需要你們自己解決,而且越快越好。我必須要提醒你的一點就是,盡量不要去招惹寶芝林的人,那個年輕人你可以做掉他,而且越徹底越好,最好神不知鬼不覺,趁他現在還是一個廢人,要不然等到他把一身本事都練回來,那咱們可就有大麻煩了!


    joke臨出門時狠狠一摔門簾,讓癡呆的金發男子全身一震,當年德拉斯在中國被團滅的那一幕他現在都曆曆在目,那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小組的隊友,親眼看到德拉斯從z國回來後的傷勢,在金發男子少年進入這個組織時,德拉斯就是自己的偶像,一直是自己的一個目標,可是那次自己的偶像徹底崩塌在自己懷裏,那種信仰的迷失,讓自己徹底迷失了方向。


    在原地發愣了一分鍾,清晨的一股寒風吹進金發男子的身上,他的發梢都被風吹的拂動了一下。


    塗!你給我過來!金發男子暴喝一聲,在黑暗最盡頭的黑人男子猛地一驚,迅速的跑到金發男子身旁。


    頭兒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驚慌失措的樣子了,上一次是什麽樣都快讓自己忘了。塗奇怪的看著自己的老大,摸著腦殼道:有什麽事兒嗎?頭兒。


    金發男子似乎是下了一個決心,敲了敲老木桌:你去z國,給我幹掉一個人。


    誰?


    金發男子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一個廢人,也就是遊戲裏的那個死神!


    陸宇擦了擦身上的汗,自己這一天簡直像是從地獄裏滾了一圈回來,一瓢涼水從頭淋到腳底,前所未聞的涼爽包裹了一身。這個院子裏的一座古井是師父要求的自己,每次練完功之後都需要來這裏洗一個冷水澡的。


    這古井也奇怪,每次自己洗澡之後,全身的疲憊都會一掃而空。陸宇低頭看著井水中的自己,一身赤膊的自己,全身肌肉塊兒比以前足足擴大了一塊兒,一張俊俏的臉上,比之前多了一股氣勢不說,眉宇之間更是有力了。不知不覺感覺到自己的個兒頭都比以前高了一點兒,也不知道是那次遊戲的事故還是因為這小一個月的練功來。陸宇的進步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現在的他,整個寶芝林裏除了師父能敵得過他,連大師兄也是勉勉強強跟他打個平手,如果真的打鬥起來的話,恐怕大師兄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從一個廢人突然變成現在這樣,陸宇的心裏一下想得又有點過於多了,那個組織到底在哪?難道真的要自己去國外找他們麽?這個仇還能報麽?陸宇左思右想,不由大呼了一口氣。師父說平心靜氣,不要被仇恨迷失自己的雙眼,每次經血衝上頭時,會使自己的動作變慢,仇恨反而會害了自己。


    陸宇輕輕歎了口氣,灌了一大口井水,清涼的井水一下串通到自己的胃裏,高虎師父突然從內堂裏進來默默看著自己。


    師父,你怎麽來了?陸宇道。


    高虎微微一笑:阿宇,你比起前幾日來,又精進了許多,現在的你,再也沒有那時候被仇恨迷失的感覺了。


    陸宇低下頭看著青石磚:徒兒其實並沒有忘記那些事情,師父過獎了,其實有時候我都覺得是自己在騙自己。師父,你說人們練武究竟是為了什麽?


    高虎慢慢從門口走到天井前,伸手掃開井口邊的樹葉:要是讓我二十年前說便是強身健體,可是,從十年前的那一次事故,我就不再這樣覺得了。


    陸宇詫異道:十年前?師父發生了什麽事情?


    高虎輕輕坐在井邊,示意讓陸宇也坐下,待到陸宇坐在井邊,他才開口緩緩道:這件事本來我想等你遇到仇家之時再告訴你,想來你現在並沒有被仇恨迷失自己,我也就先告訴你吧。十年前,我的師弟,突然從國外回來,那時候我還在雲遊,並沒有定下來居住。我的師弟那時候來找我,我也奇怪,他本是一個不屈世俗的人,發誓要闖出一番事業來的人。可他這一回來,就跟著我不言不語呆了幾個月,我非常奇怪,但是我並不問他,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問他,以他的性子,他是不會跟我說的。終於有一日,他深夜敲響我的門,獨自在我身邊哭了許久,並且告訴了我一件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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