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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繁星點點。


    小屋裏,祁天,孫儉,雨軒圍著一張小桌子,小木桌中央放著一個白色熒光石,三個少年男女包裹在白色光暈中,孫儉因為受了輕微的內傷,臉色有些蒼白,看著祁天一臉嚴肅的表情問道:“大師兄,你覺得這次比武有幾分贏得把握?”


    祁天沉思道:“這些年和猛虎堂打交道,也算是知根知底,師傅不喜歡收徒,所以隻收了咱們三個孤兒,而猛虎堂不同,猛虎堂有十幾名弟子,肖虎的裂山腿雖然強橫,而且今天和他交手,感覺他的裂山腿又進步了不少,不過我的金剛罩能夠應付,我擔心的是他們的總體實力,除了肖虎,猛虎堂還有沙棠,沙棠是猛虎堂的第二把好手,殺招是追魂雙斧,不出意料的話,他會是猛虎堂選出的第二個出場的,至於第三個會是誰就不好說了,反正不會太弱,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所擔心的,我擔心的是他們會使詐,有心重傷我們才是最壞的。”


    雨軒小臉露出倔強的表情說:“反正已經接下了挑戰,那就全力以赴吧。”


    祁天有些擔心的說:“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師傅知道,師傅是最不喜歡我們和別人打架了,還有這幾天把你們的功法再修煉一下,做好充足的準備。”


    孫儉和雨軒都狠狠的點點頭,這次一定要贏,不然猛虎堂的那幫混蛋會更加囂張。


    天剛蒙蒙亮,窗外偶爾幾聲鳥啼,祁天猛地睜開眼,一咕嚕爬起來,拿著雕弓就向著無量山的山頂跑去,這是約定的第二天,自己一定要抓緊修煉,雖然一兩天的修煉不會有什麽大的進展,不過還是要做最後的努力。


    祁天來到山頂,抬頭看了看東天已經泛起魚肚白,一縷金光穿透雲層照射下來,映的青石也發著金光,祁天把雕弓放在青石上,看了一眼旁邊漆黑的洞口,開始站在山頂的空地上練習自己的劈掌,師傅說,劈掌雖然不是什麽高級的武決,不過卻可以不斷提升,劈掌的威力完全釋放出來就會產生五道連掌,每掌疊加力量將會提升數十倍,是攻擊性非常彪悍的武決,現在的祁天不能領悟師傅所說的連掌的奧妙所在,隻能打出威力不錯的一掌,五指並攏,祁天對著空氣呼呼打出幾掌,然後輕吐一口氣,來到空地旁邊的一塊磨盤大的岩石旁邊,微微屈膝,氣運丹田,一股勁氣從小腹慢慢湧出,穿過經脈,到達手掌之上,祁天大喝一聲“破”。


    右掌猛然擊在身前的大石上,那大石被擊打的晃了一下,並沒有像祁天想象中的破裂開來,祁天皺了皺眉,稚嫩的小臉上顯出一絲頹喪,看來自己現在的劈掌還差得遠,師傅說,劈掌的威力足可以開山裂石,要是自己能領悟連掌的奧妙就好了,那一定就能劈開這塊石頭,坐在剛才的大石上,祁天看著自己白皙的小手,腦海中體悟著劈掌發出的一瞬間,自己對力道的把握,連掌應該是有後勁才能發出,當第一股勁氣發出之後,後麵的勁氣接連補充,那樣才能產生接連不斷的劈掌,嗯,應該就是這個道理,自己先前就是一股腦的把所有力量都打出來,結果沒有後續之力,祁天猶如恍然大悟一般,握了握拳頭,找到一個碗口粗的枯樹枝,雖然光憑現在的一掌就能打斷這個枯樹枝,不過祁天是想看看自己的領悟是不是對的,祁天將枯枝斜放在大石的棱角上,微微屈膝,勁氣發出,祁天的手掌對著枯枝猛擊下去,手掌頓在枯枝上,一秒鍾之後,一聲悶響發出。


    砰


    樹枝折斷了,這就是後勁的威力,果真和我想的一樣,祁天高興的又蹦又跳,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


    祁天走到大青石旁邊拿起自己的雕弓,抽出一支箭,拉滿弓,眯起一隻眼睛,對準了前麵百米之外的一顆火煉樹上的發著紅光的火煉果,嘴角劃出一個向上的弧度,露出狡黠的笑容“肖虎,你這個混蛋,去死吧。”說完嗤的一聲,利箭離線而出,眨眼間就到了百米之外。


    啪。


    拳頭大的火煉果被射的粉碎,祁天的箭法足以讓肖虎變色,這不是師傅教的,而是祁天自己練習的結果,祁天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打鳥,一開始是拿著彈弓打小的鳥獸,後來就用弓,也許是天賦出眾,也許是執著於打鳥捕獸的喜好,祁天的箭法越來越厲害,最後幾乎到了彈無虛發的地步,久而久之,百步穿楊神射手的稱呼就加在了這位略顯稚嫩的少年身上。


    看看天已經大亮了,山林也開始熱鬧起來了,各種鳥鳴不絕於耳,祁天坐在大青石上,盤膝調息,辟穀功法慢慢運轉,循環了一個小周天之後,祁天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我這箭還沒有名字呢,叫什麽名字呢……”祁天躺在大青石上,腦袋枕在胳膊上,看著滿天飄飛的白雲,突然說道:“就叫一箭穿雲吧,嗯,一箭穿雲,夠霸氣的。”祁天裂開嘴竊笑起來。


    祁天兀自傻笑了一陣,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連忙爬起來,對著旁邊那個被青藤遮掩的洞口說:“前輩,您說祁天接下猛虎堂的挑戰對嗎,也許這次挑戰會引起門派的紛爭,還有可能連累師傅,是不是祁天應該學會隱忍呢,師傅經常教導說,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一步走錯就會步步錯……”


    想到這些後果,祁天又有些後悔那天的意氣用事。


    “隻要覺得自己是對的,就放手去做吧,無謂的隱忍隻能是懦弱。”祁天聽到空氣中傳來的聲音,立刻抬起頭看著前麵的洞口,漆黑的洞口空蕩蕩的。


    “聲音不是洞裏傳過來的嗎?”祁天摸著小腦袋喃喃道。


    “當然不是洞裏發出來的嘍。”一道渾厚的聲響,從祁天身後響起,祁天轉過身看到一個灰袍老人,麵帶慈祥的微笑走了過來,連忙拜倒說:“師傅,原來是你啊!”語氣中帶著一絲忐忑。


    “那你以為會是誰呢?”灰袍老者走過來摸了摸祁天的頭說:“還在為決鬥的事發愁呢?”


    “師傅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祁天有些心虛的說。


    “小天今年也十六歲了吧,不再是小孩子了,應該懂得如何抉擇,隻有麵對命運的真正抉擇時,才能真正的麵對自己。”老者說完一段讓祁天似懂非懂的話,轉身走到祁天剛才劈掌的那塊大岩石旁邊,回頭看了一眼祁天,然後一掌拍在岩石上,瞬間磨盤大的石塊轟然裂開,緊接著啪的一聲裂縫變寬而且延長,然後又是啪,啪,啪三聲悶響在岩石中響起,響聲過後石塊轟然倒塌,變成無數塊碎石。


    一旁的祁天嘴巴張的碗口大,半天沒有合攏,這才是真正的劈掌啊,相比這一掌的威力,自己的那一掌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太震撼了,老者看著祁天目瞪口呆的表情,平靜的問道:“別把眼睛瞪得那麽大,有什麽領悟呢?”


    “呃,後勁連貫發出,一氣嗬成。”祁天想了想說。


    老者顯然不是很滿意地說道:“我想要你看到的是對勁氣的把握與運用,第一掌的威力是打破防禦,後麵的連掌才是殺招,防禦破了,連掌的威力才能夠顯現,不過師父現在還沒有做到連掌的最高層次,剛才師父隻是打出四道連掌,而劈掌最高層次是五道連掌,隻有做到那一步,才可以真正的說是劈山碎石,小天的修煉天賦不錯,悟性也很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希望你能夠領悟這武決的最高境界,超過師父。”


    祁天重重的點點頭說:“我會努力的,一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對於麵前的老者,在祁天的心裏就像是自己的父親,雖然自己沒有見過父親,但從祁天生下來,就被老者抱上了山,一直在老者身邊長大,老者讓祁天感受到父親的味道,其實自己也一直把老者當成自己的父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祁天心裏一直記著這句話。老者摸了一下祁天的腦袋說:“不要考慮太多,記住師父的話,隻要自己覺得是對的就放手去做吧……”


    “你們在這裏啊?”一聲甜美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剛才的氣氛,雨軒掕著一個小木盒從山下走了上來,見到老者,嫣紅的小嘴微微翹起:“都好幾天沒有見到師傅了,師傅都不理雨軒了。”語氣中帶著一絲幽怨,老者嗬嗬笑了起來,對於這個最小的弟子,老者是無比的愛護,她撒起嬌來,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對於什麽年齡段的人來說都是絕對的殺手鐧。


    雨軒乖巧的拉著老者坐下,然後招呼祁天也過來,白玉般的小手打開小木盒,頓時空氣中飄出一股誘人的香氣,“一大早就跑出來練功,不吃東西怎麽能行,這是我做的小龍包,快點嚐嚐吧。”雨軒說著,拿出兩個小龍包遞給老者和祁天,老者嚐了一口包子,點點頭讚歎不已,這小丫頭做的包子真是好吃,祁天早上睜開眼就跑上山練功,現在已經餓得肚子姑姑亂叫,一口就把拳頭大的包子塞進嘴裏,囫圇吞棗一樣的吃了下去。


    “你不會吃慢一點嘛,也不怕噎著。”雨軒嗔怪的瞥了祁天一眼,老者吃完一個包子,站起身來說:“你們慢慢吃吧,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揮揮袖袍離開了。


    頃刻之間,祁天就幹掉了四五個包子,說是狼吞虎咽恐怕都有所不及,也不去理會雨軒不屑的目光,打了個飽嗝,祁天才開口說道:“師傅已經知道我們要和猛虎堂決鬥的事了。”


    雨軒連忙問道:“他老人家怎麽說。”


    “他說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覺得是對的就放手去做吧。”


    “嗯,猛虎堂的那幫家夥太囂張了,大師兄一定要狠狠教訓一下他們。”雨軒繃著小臉,握緊拳頭說道。


    祁天摸了摸雨軒烏黑的齊眉劉海說:“光靠我也不行呀,小師妹的旎步蓮花劍練的怎麽樣了?”


    雨軒有些吞吐的說:“師傅教的這套旎步蓮花劍雖然威力很大,不過是高深的劍法,雖然對於外修來說不太強調階段的阻礙,但我的實力太弱,這旎步蓮花劍就像是蓮花的花瓣,共有九段,我現在隻能使出一段的威力,實在是太弱了。”雨軒說完,嬌俏的小臉上顯出一絲暗淡,明顯,雨軒雖然很想幫助門派打敗猛虎堂,不過心有餘力不足,隻能是幹著急了。


    祁天看著雨軒潔白的齒貝輕輕咬著紅唇,伸手在她挺翹的小鼻子上輕刮了一下說:“我可是很欣賞師妹的旎步蓮花劍,不如現在讓師兄看看你現在的進步好嗎?”


    雨軒聽祁天說要欣賞自己的劍法,小臉抬起來,烏黑的眸子煥發出一絲光亮,抿了抿嘴唇說:“好吧,師兄千萬不要笑話我哦。”


    雨軒從腰間抽出自己的軟劍,慢慢走到空地當中,軟劍反握在右手中,劍身倒立著貼緊手臂,左手慢慢抬起,明亮的眸子跟著抬起的手掌直視蒼穹,這是旎步蓮花劍的起手式,此時的雨軒,一身潔白的紗衣亭亭玉立在微風中,微風吹起束在腰間紅色絲帶,輕靈飄逸,看上去就像是九天的仙子一般,旎步蓮花劍的劍意追求的是輕飄靈動,靜中有動,動中有靜,剛才還靜靜挺立的雨軒,頃刻間就單腳起跳,上前猛跨一步,柔美的身體躍上空中,在空中跨了一步,軟劍猶如靈蛇一般,晃動著向著身前刺去,隨著輕靈的腳步,軟劍發出嘩嘩的脆響,腳步飛快的向前邁出九步,然後猛然跳起,身體回旋,軟劍向後橫掃,蕩起地上一片黃葉,樹葉飄飛之間,軟劍在樹葉間靈動的穿行,唰的一聲,軟劍穿透幾片樹葉,硬是將飄飛的樹葉竄成一條線。


    祁天看著眼前靈動的白衣少女上下翻飛,感覺就像是在看仙子跳舞一樣,不禁有些失神,“真是太精彩了,一劍穿九葉,小師妹深藏不漏啊。”祁天拍手叫好道。


    “大師兄你就別嘲笑我了,還差得遠呢。”雨軒擦擦額頭上的汗,小臉含笑帶羞,收好軟劍走了過來。


    雨軒輕輕坐在祁天旁邊問道:“大師兄覺得我的旎步蓮花劍有什麽破綻嗎?”


    祁天笑著說:“旎步蓮花劍不愧是高深的劍法,不僅劍招靈動飄忽,而且步伐也和劍招協調一致,如行雲流水一般,很好啊,小師妹很有進步。”


    雨軒嬌俏的小臉像花一樣綻放開來,“大師兄說的是真的啊,哈哈,我能打敗猛虎堂的人嗎”聲音之中滿是期待。


    “嗯,應該能吧,相信自己哦。”祁天鼓勵的說道。手掌揉了揉柔順的烏黑發絲。


    雨軒騰的一下站起來,笑嗬嗬的說道:“大師兄放心吧,我一定不會給聖觀門丟臉的。”說完,一蹦一跳的朝山下跑去。


    祁天依舊靜靜的坐在大青石上,看著那歡快離去的白色背影,滿臉的笑容慢慢變得凝重起來,喃喃道:“雖然旎步蓮花劍的劍招精湛,不過初期修煉很明顯過於花哨,遇到實戰不堪一擊。明天的決鬥真的很艱難啊。”


    祁天知道這樣的話不能告訴天真的小師妹,那樣的話就連一點勝算都沒有了,不管怎樣,盡最大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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