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雲州市國安六處監聽科裏,技術人員監聽到了一個打給3512的神秘電話。電話內容是:“利用十一特殊時間,製造特大轟動性事件!”


    “特大轟動性事件!哼,簡直畜生!”案情分析會上,石三磊拍桌子罵道,“什麽‘特大轟動事件’,媽的,還不是綁架人質、製造爆炸案那一套。國慶節,老百姓好不容易放假休息,這幫王八蛋還玩這套,真要讓他們得逞,我們這些人怎麽跟老百姓交代!”


    楊方烈準頭看著低頭記錄的沈晴晴,“沈科長,你的意思呢?”


    “立即上報總部!等待上級指令!”沈晴晴果斷說道。


    楊方烈點點頭,衝方田鴿一揚眉,“把案情整理成報告,發往部裏,請求命令!”


    方田鴿走後,石三磊一激靈,好奇般地詢問他的“偶像”:


    “處長,你猜,部裏命令如何?”


    楊方烈半握拳敲打著太陽穴,“這還用猜嗎,‘馬上敲掉,杜絕隱患!’”


    方田鴿的請求報告發上去以後,大家在會議室裏無聊地等待著上級命令。方田鴿趴在桌子上,一會兒看看閉目沉思、高深莫測的楊方烈;一會兒又瞧瞧低頭整理檔案的沈晴晴,嘴裏還“嘖嘖”地發出奇怪的聲音。石三磊順著方田鴿的眼神望去,愣了半晌後又莫名其妙地回頭看看方田鴿,大是不解:


    “小姑娘,你幹嘛呢!”


    “老男孩,我在練習……測心術。”


    “真的?那有什麽發現?”


    “你說,楊處的心裏在惦記什麽?”


    “這還用說嗎,3512下一步行動唄!”石三磊對於這個簡單問題,極為不屑。


    “切,我覺得,頭是要準備跟沈姐說點什麽悄悄話,而且,一準是關於晨晨!”


    幾分鍾後,楊方烈果然走到沈晴晴身邊,兩人開始低語交談,楊方烈還做出了個“拜托”的手勢。把石三磊給弄懵了,一愣一愣不知說什麽好。


    其實,在楊方烈心裏,比案情更重要的,也隻有他的寶貝女兒晨晨。楊方烈心知,3512已經沒有可能繼續養著,一場戰鬥即將展開。看淡生死的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心裏唯一放不下的,還是他的晨晨。幾乎每次戰鬥,他都要找點借口把沈晴晴支開,然後把晨晨托付給她。


    英雄並非意味著毫無私心。其實,對於一個忠於國家,擁有政治信仰的高級特工來說,家人的幸福,也許是他們最大的信仰。


    下午三點,部裏的指示終於到來,核心意思和楊處的猜測一致。方田鴿開始嘟囔,“部裏那幫人決策真是夠慢。”


    “你以為這跟你吃梅花糖一樣簡單?部裏的一個決定,關乎整個行動成敗!”石三磊一邊忙著寫行動方案,一邊還不忘記回答方田鴿好笑的問題。


    槍械、毒藥、工具箱準備好後,楊方烈正式下達了行動命令:由他和方田鴿一起去3512家中搜索密碼箱以及毒品等,石三磊率領行動組消滅掉3512所有爪牙!


    “頭,這藥到底有沒有效果呀?”草叢裏,方田鴿和楊方烈趴著一動不動已經半個小時,他們眼睛死死地盯著3512家中的兩條大狼狗。這兩隻狼狗在津津有味地品嚐了楊方烈他們特別配置的牛肉後,還是精神抖擻地在院裏轉來轉去,絲毫沒有中毒跡象。


    “你看,倒了!”方田鴿順著楊方烈手勢看過去,果然見兩條狼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人迅速從外牆內翻進去,到達鐵門後,楊方烈的耳機響了起來:


    “頭,外線報告,3512正往這趕來,估計目標到達時間為十分鍾後!”


    “知道了!方田鴿,彈簧刀!”楊方烈不置一詞,更沒有對石三磊下達任何命令,讓方田鴿大感意外。


    楊方烈把彈簧刀插進保險鎖,十分輕易地推開鐵門。進門前,楊方烈把一支微衝交給方田鴿,依然用冷峻地口氣說,“保護好自己!”


    方田鴿跟著已經升級為她的“心中偶像”的楊方烈來到偽裝成電視機的密碼箱前。方田鴿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箱,從裏麵取出光學儀交給楊方烈,又取出一張感光片覆在保險箱的密碼盤上。楊方烈用光學儀從保險箱的背麵為這個密碼盤拍了張光片,迅速對感光片進行顯定影技術處理。楊方烈戴上眼鏡,依靠冷光燈,仔細研究底片,等把齒輪的位置牢牢記住之後,打開背包,取出開保險箱所需的工具。


    這時候,方田鴿和楊方烈的耳機又響起來,“頭,3512的兩個手下,正接近你們!”


    “收到,報告距離!”


    “15米!”


    “聽著,這兩個我們自己解決,第三個出現時,狙擊組上!”


    “明白!”


    楊方烈伸手示意方田鴿警惕,兩人一左一右靠在門口的牆上。兩個“炮灰”走近想要打開保險門時,大門突然大開,兩隻拳頭衝他們頸部動脈狠狠襲來,猝不及防地被打倒在地。方田鴿走過去,拍拍右邊打手的臉蛋,確信已經被她打倒之後,這才歪著腦袋呲牙咧嘴地站了起來,使勁揉揉自己的胳膊小聲嘟囔著,“真是痛死了!”


    楊方烈搖搖頭,走到密碼箱前,打開後取出大量的海洛因,以及蝴蝶組織用來聯絡的密碼本。方田鴿蹲在楊方烈身後,手托著臉蛋,像是看電影一樣地欣賞楊方烈迅雷般的開箱動作。身懷絕技,而且俠肝義膽的男人,總是能輕易打動女人,隻要有楊方烈在,方田鴿的心裏總是覺得非常有安全感。


    “呼叫總部,3512已經進入狙擊組視線!”


    “收到。放他們進來,狙擊組不動,衝鋒組準備!”


    楊方烈和方田鴿蹲在裏間臥室的床下邊,隻聽二樓傳來一聲稚嫩的女童音,


    “爸爸!”


    “雨兒,乖,爸爸先忙完後就去陪你!”說話的是一個聲音渾厚的中年人,語氣十分溫柔。


    利用3512分神的幾秒鍾,楊方烈二人箭一般竄出房間,用手槍指著中年男子,楊方烈猜測那人一定就是3512,因為報告中特別提到他有一個十分疼愛的女兒。


    石三磊馬上趕來回合,他的兩隻手槍則對準了3512的四個保鏢。


    “不許動,國家安全局特工,你們被捕了!”


    “安全局?你們憑什麽抓我,有逮捕令嗎?”


    “逮捕令即可下達,至於為什麽,你心裏明白,就衝你這幾十斤海洛因,判個死刑,綽綽有餘!”楊方烈眼睛緊盯著3512,臉上卻泛起了歡樂的笑。


    石三磊明白,如果摸鼻子意味著“殺人”,那麽楊方烈燦爛的微笑,則意味著“收網!”他剛要通過耳機發布命令,二樓又傳來雨兒撒嬌的聲音,“爸,你還不過來呀!”


    石三磊下意識把槍口抬高,利用這個空擋,四個打手立刻拔槍,石三磊猛一低頭,雙腿一提來個“側空翻”,兩隻槍口立刻噴出火來,四個打手應聲倒地。


    衝鋒組立刻趕來,持槍對準地麵屍體。


    “不用了,石頭的槍口下,斷無生還餘地。”楊方烈笑著一揚手,幾個人立刻過來把3512押到車裏。


    “頭,這裏怎麽處理?”石三磊看著滿地屍體,詢問楊方烈。


    “報公安,就說我方跟販毒分子交火,現場擊斃四人,以這個名義向外公布!”


    方田鴿盯著滿地的血肉橫飛,聞著空氣裏散發的腥味,強忍幾下終於沒有忍住,跑到牆角哇哇吐了起來。一邊的石三磊一邊清理現場,一邊稱讚方田鴿,“不簡單,能撐到這了。”


    3512被捕之後,安全局一直希望能從他嘴裏掏出更多有價值的情報,讓人遺憾的是,自他被捕後,像是被灌了啞藥一樣,沉著臉不說話。氣的石三磊在辦公室裏“哇哇”的叫嚷,“幹脆斃了算了!”


    夜裏十點,國安六處處長辦公室。


    楊方烈盯著窗簾,眉頭緊皺。五年前他還是副科長時,曾見識過’蝴蝶’擅長“障眼法”的伎倆,所以這一係列“打草驚蛇”的舉動,旨在擾亂“蝴蝶”的計劃。可惜的是,隨著a7、刀疤男子的落網,’蝴蝶’分子竟然毫無動靜,這種安靜,讓他覺得十分的不安。對於安全人員來說,最怕的不是敵人氣勢囂張的製造一次又一次大動作,而是徹底地隱匿起來,音訊全無。古語說,“颶風過崗,俯草惟存”,這種寧靜的外表下,隱藏著更加不可告人的陰謀。一旦爆發,極有可能讓人卒不及防。


    想到五年前,楊方烈想起自己因為逮捕’蝴蝶’殉職的妻子陳潔,最後把目光落在辦公桌前女兒晨晨的相框上。相框裏是一張晨晨五歲時吹氣球的照片,看著女兒鼓起腮幫樂嗬嗬吹氣球的樣子,楊方烈心裏一暖,笑了起來。


    “女兒,女兒……”楊方烈在辦公室裏踱著步子,低頭沉思。


    楊方烈認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致命弱點。當一個人已經死過一次或者差點死去之後,他的內心將會的變得十分脆弱。如果再能能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那麽所謂的信念就變得不是那麽重要了。3512這種毒販,雖然明知自己無論如何逃脫不了法律製裁,可是他也一定會為女兒未來擔心,這就是他的致命弱點,如果能讓他在極度脆弱的時候見到自己最希望見到的人,那麽對安全部門的戒備心理也會變得格外鬆弛起來。雖然楊方烈不能確定的是,3512在蝴蝶集團裏是否是個重要角色,但他相信3512一定掌握他們想要製造的“轟動性事件”的核心計劃。對於楊方烈來說,這才是當務之急。


    “快,立刻切換3512的房間!”


    房間裏,刀疤男子坐在床上,表情悲苦。片刻後,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楊方烈透過監視器看到那是一張女孩的照片。楊方烈走到控製台,“我是總部,立即讓技術科長到監控室。”


    幾分鍾後,陳炳光出現在監聽科,依舊是蓬鬆的頭發,皺巴巴的外套,方田鴿在旁邊看外星人一樣地“嘖嘖”嘴。


    “老陳,你那還有沒有讓人吃了後劇痛無比的毒藥?”


    陳科長一愣,“有,三啡止胺!”


    第二天清早,看守3512的武警送來早餐。3512吃完後,腹部劇痛,捂著肚子大叫起來,看守武警立刻把他送往安全局衛生室。


    打了兩針後,病情緩和的3512被“總部”命令帶往審訊科。3512注意到,兩個正要審他的科員被叫到屋子外邊聽候指示,而桌子上的對講器卻被他們粗心地落下了。幾分鍾後,從裏麵傳來監控科控製台的聲音:


    “李科長,3512被人在飯裏投毒,到底怎麽回事?”是楊方烈的斥責聲。


    “處長,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在緝毒科裏,有3512的同夥。我們分析,這次投毒,很有可能是他幹的。您知道,公安局緝毒科跟我們的看守所很多同誌本來就是戰友,他們想混進去,本來就不是難事。”一個姓李的科長“爭辯”。


    “我沒興趣聽你講這些人際網的廢話。那個緝毒科的人,叫什麽名字?”


    “噢,處長,我們查出來,他叫……”那邊聲音一下子低沉起來,3512沒有聽清後麵說了什麽,但是心裏已經發冷。所謂“盜亦有道”,對於3512這種販毒組織來說,沒什麽發現被自己同夥出賣更加心寒。楊方烈正是利用他的這一弱點,根據我方掌握的資料,讓李科長配合,唱一出“以毒攻毒”的好戲。


    “把3512的孩子,送到審訊科!”楊方烈在監控室已經看出對手的防線基本崩潰,現在也就差他女兒這“臨門一腳”了。


    當陷入絕望的3512在冰冷的審訊室裏見到自己的女兒可愛的臉龐,淚水立刻忍不住流了下來。


    “孩子,爸爸可能要出趟遠門,等爸爸回來,好嗎?”


    “嗯,”雨兒很懂事地點點頭,“爸爸,我等你,多久都行,您一定要回來!”


    國安六處審訊科


    下午三時


    審訊室裏,3512給審訊他的科員要了跟煙,放在嘴邊猛吸一口,突出大團煙霧,然後一字一頓地說著自己的“使命”:“


    我,在’蝴蝶’內隻負責向下麵的間諜傳達上邊的指示。這次見張鳴,其實是我私底下的行動,上邊並不知情。為了什麽,其實你們也早就明白。他們讓我把平麵圖交給張鳴,讓後讓他等著一個叫做‘毒龍’的人送炸藥。至於,交頭地點,還有具體誰負責爆炸,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對3512的審訊,雖然沒有找出誰是指揮利川爆炸案的人,卻大大鼓舞了楊方烈他們。至少,他們現在知道,張鳴在這場爆炸中還將充當一個不可缺少的角色,隻要順著張鳴這條線索,那麽可以一舉將利川爆炸案的人員通通落網。這樣,足以極大震動’蝴蝶’高層。


    張鳴隻是一個普通交通間諜,他有必要知道“蝴蝶”內部這麽多事嗎?新的問題,重新困擾起楊方烈。沈晴晴知道他的心思,遞給他杯水,像是專門回答他的心底問題一般:


    “如果我是‘蝴蝶’本人,肯定不希望下麵的間諜知道太多。哪怕這次炸毀水電站隻是他們‘虛晃一槍’,那也沒必要把任務都安排給一個間諜執行,這樣做,就意味著露出極大破綻,這種常識,不像是‘蝴蝶’的做法。當然,除非是,張鳴的身份……”


    楊方烈伸出手示意沈晴晴止住,同時笑看著沈晴晴,“行,就你這悟性,我看過不了幾年,我這處長隻能讓給你來幹了!”


    楊方烈讓幾個偵查員把張鳴的住址秘密監控起來。


    幾分鍾後,楊方烈手機響了起來,是公安局長沈炳鈞的電話:


    “楊處長嗎,我是沈炳鈞。我正在578國道利川加油站,我們剛剛查獲一個攜帶大量炸藥的嫌疑犯!”


    “好,我們馬上趕來。”楊方烈立即命令偵察科所有人員放下手頭工作,立即趕往利川加油站。


    近半小時後,楊方烈等人來到位於雲城城郊的加油站。


    “辛苦了,老沈。怎麽樣,交代了嗎?”


    “他一直喊著冤枉,隻知道名叫張新。這幾天剛好碰到石頭告訴我,你們最近在抓水電站的事,他,我就交給你們了。”沈炳鈞笑著說。


    讓楊方烈等人驚訝地是,張新攜帶的炸藥竟不足十公斤!楊方烈立即意識自己中了’蝴蝶’集團的“調虎離山”計。他趕緊命令偵查科立即趕赴利川水電站,務必確保水電站安全,然後他驅車回安全廳裏向局長黃暉報告。


    一場關係到利川水電站以及附近幾萬居民的生死較量,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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