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米沙發現了這些土匪,遠比中國的官府士兵勇敢大膽。


    生死血噴的戰場上,常常是英雄所見略同,猩猩惜猩猩。


    因此,自詡為俄羅斯勇士的米沙司令官,就對這些所謂的土匪,有了一種莫名的敬意……想到這兒,被攙扶在戰馬上的米沙,禁不住前後左右的扭著頸脖子,打量著這一隊奇怪的士兵。


    士兵都露著赤膊,看起來都像是憨厚的莊稼人。


    一個個年輕且多徒手,大約四五百人,卻隻有稀稀落落的幾枝步槍。


    米沙一看就明白,這種打一顆上一顆子彈的所謂步槍,也就是中國東北著名的“沈陽造”。自己帶隊越過邊境時,曾繳獲了好多枝。


    但大多鄙視的卸下子彈和撞針,扔進了河裏。


    “老毛子,看什麽看?知道老子們是幹什麽?”


    一個攙扶的士兵,見米沙四下打量,心有不快,惡狠狠的喝道:“張師長的手下,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綠林好漢;特別是對你這類跑到中國來的老毛子,今晚回營殺了你祭刀。”


    米沙聽不明白。


    可他看看士兵不懷好意的眼光,心中卻一凜:土匪,上帝,我遇到了土匪?


    想想現在的自己,被赤俄紅軍追殺得丟盔棄甲,威風全無,饑寒交迫,前帝俄炮兵司令隻得苦笑笑,開始盤算著怎麽讓自己活下來?


    馬蹄得得,士兵麽喝,一路煙塵。


    傍晚時分,戰馬馱著米沙,和著一大群徒手拉練的士兵,回了營房。


    簡陋的營房,在一大片丘陵地上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士兵回營,鐵絲網的大門便緊緊地拉上了。有炊煙嫋嫋升起,襯映著營地上一麵淡白色碩大無朋的帥旗。


    旗的二麵,分別寫著“綏東鎮守使張”和“安國軍第三師師長宗昌”


    米沙被戰馬直接馱進了一間大營房


    房內簡陋,一張大桌上蹲著一部破黑膠把的電話機,牆頭上掛著副大地圖,許多參謀似的人員進進出出,煞是熱鬧。


    米沙呻吟著,被困難的扶下了馬,東倒西歪地靠在一根粗糙的原木凳上。


    “敬禮!”唰!熟悉的立正的響聲。


    米沙下意識的揚揚腦袋瓜子,一個魁梧的人影站在了他麵前:“哈,老毛子,讓我看看,怎麽熊樣兒啦?”


    左手伸出,拎住了米沙的下頜向上一抬,原來是那個自稱張宗昌的鎮守使張師長。


    被紅軍攆得上天無門,下地無縫的前帝俄炮兵司令,忍不住又發出了更大的呻吟。


    想想看,幾天幾夜的沒吃沒喝饑寒交迫,哪經得這個張鎮使的如此粗野?鎮守使蹲了下來,一張大臉在米沙眼前晃晃蕩蕩。


    “哎,老毛子,是被那邊的紅軍攆的吧?你這種貨色我看多了,瞧這穗兒吊吊,階牌亮亮的,說吧,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救生的渴望扼住了米沙。


    喉嚨一動,米沙倒了個一幹二淨。


    “算我張某人倒黴,怎麽又撿到個玩兒?”


    鎮守使有些失望的站起來,拍拍自己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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