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沒說話。


    都拖上去,不訓練怎麽行?軍隊畢竟是打仗的。


    張宗昌東拉西扯的胡聊了好一會兒,才放米沙離開。米沙沒猜錯,張宗昌真是有心事兒。原來,張宗昌為軍費種植鴉片的消息,被張作張作霖知道了。


    張大帥便派人前來查看。


    不想大元帥府有人把這事兒,暗地捅給了張宗昌,張宗昌便派人在路上將來人殺掉了。


    張作霖見派出去的人久久沒有消息,便打電話來查問。心懷鬼胎的張宗昌支吾其詞,東北王起了懷疑。緊跟著又派人前來查核,終於給逮了個人贓俱獲。


    回去一秉報,張作霖大怒。


    平生最討厭鴉片的的他,便欲將張宗昌的部隊解除武裝後遣散。


    並對張宗昌竟然敢把自己派出的人暗殺,連連冷笑,打算解散其部隊後對他進行製裁。要講,東北王還是張宗昌最大的的恩人。


    張宗昌以前依附北洋政府直係馮國璋,混到一個新編第六混成旅旅長,後又升師長。


    民國十七(一九二八)年出兵湖南援湘之役,卻壞了事。


    退守江西,結果被江西督軍陳光遠乘危包圍,部隊被繳械,士兵則遣散或改編。張宗昌秘密出走,再投直係曹錕,不被收容。他出關轉向張作霖,傾吐投效之意。


    關外王收留了他,卻不重用。


    第一次直奉戰爭時,張宗昌爭取機會,平定高士賓在吉林之亂,張作霖委他任師長,兼綏東鎮守使。可以這樣說,沒有張作霖的收留提攜,便沒是以後的張宗昌。


    可是,張宗昌竟然敢對自己的恩人欺欺哄哄,暗下殺手,這不能不使東北王起了殺機。


    此時的張宗昌,羽翼還不豐滿,消息傳來,一時急得提心吊膽,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盡管二張相互依相互搗鬼,張作霖現在卻離不開張宗昌。第一次直奉戰爭結束後,直係軍閥控製了北京政權。


    直係積極推行其企圖以武力統一中國的政策。


    並通過賄選,使曹錕當上大總統。


    此時的奉係軍閥,也在盡力擴軍備戰,準備再次與直係爭奪中央政權。在政治上為了對抗武力統一政策,段祺瑞,張作霖,孫中山建立了三角同盟。


    在這個三角聯盟中,作為奉係的馬前卒張宗昌,秉承東北王的旨意,正和革命黨孫文打得火熱,張作霖哪離得開這條忠實鷹犬呢?


    所謂起了殺機,不過是“媽拉個巴子,敢殺大帥府的人?老小子長了反骨,這還了得哩。”一種秋後算帳的打算。


    可就這樣,已經足以讓張宗昌背心流汗,心驚膽戰的了,暫且按下不提。


    米沙回了指揮部,立即召開各個支隊的指揮官開會,作了相應布置。


    會後,還派人專程進山,給二支隊的達沙耶夫傳達。米沙卻沒想到,此時的達沙耶夫卻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白俄兵曆來酗酒,駐防在城裏,又月月瓴雙晌,駐地的伏特加和中國的高度燒酒,讓這一幫子亡國奴盡興沉醉。


    可現在到了深山老林,哪來的酒喝?


    沒多久,白俄兵們就哇哇直叫,受不了啦。


    受不了的白俄兵,居然開始生病。不是裝假,而是真的病倒了。深山裏的荒涼和瘴氣,又讓其病上加重,一個個東倒西歪跑的躺倒,咕嘟哇拉的又哭又叫,傳染越來越多的其他人。


    一時,五百多個凶悍的白俄兵,竟然躺倒了一大片。


    突然的變故,讓剛接手的達沙耶夫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隻是苦了娜佳,帶著匆忙剛培訓的士兵助手,,疲於奔命,累得死去活來。可問題又出現了,娜佳準備的藥品,居然起不了什麽作用。


    白俄兵們一個個鬼哭狼嚎,開始出現了明顯的煩躁和幻覺。


    其實,達沙耶夫和娜佳都明白,這些白俄兵主要是沒了伏持加和討厭開荒的嚴重心理和生理反映。


    商議之下,隻得一麵派人回城向米沙秉報,一麵加以藥物治療和好言好語引導。誰知回城秉報的人還沒回來,又出了事兒。


    前麵談過,哥薩克是白俄兵中,最凶悍且嗜酒如命的士兵。


    可這次,即便是哥薩克兵也沒逃脫心理和生理的懲罰。


    二個胡須蔽臉的哥薩克,病得發高燒,說胡話,渾身抽搐,眼看不得活了。出於醫生的職責,娜佳帶著助手守在二人麵前,盡最大努力的醫治搶救。


    好不容易把二人搶救過來,娜佳卻累得渾身癱軟,靠著樹幹就睡了過去。


    可沒想到被搶救過來的二個哥薩克,竟然雙雙起了歹心。


    二人撲過來,把娜佳壓住就撕衣服。驚醒過來的娜佳拚命掙紮,驚動了助手。助手上前嗬欠製止,欲火攻心的哥薩克反倒掄槍就打,當場就打死一個。


    達沙耶夫聞訊趕到。


    製止住哥薩克的暴行。


    可是,或許是出於部隊指揮官,一向喜歡英勇善戰的部下所故,達沙耶夫隻是命令把二人抓起來,讓娜佳再去為二人醫治。


    娜佳當然拒絕。


    下不了台的達沙耶夫惱羞成怒,拍桌大罵。


    “你是軍醫,不醫治病人還要你作什麽?”,娜佳哭著解釋,達沙陬夫卻更加憤怒:“他們要你,是你的運氣。女人為勇敢的戰士奉獻肉體,是軍隊打勝仗的保證。”


    接著,居然命令士兵,把娜佳強行推進了哥薩克的帳蓬。


    當米沙趕到時,暴行才結束。


    聽著娜佳的痛哭,米沙回頭看看一幫幕僚。大家都冷著臉,不以為然。前帝俄陸軍總監,就淡漠地仔仔細細的,捋著自己的胡須玩兒。


    “讓哥薩克給道個歉吧,要打仗啦。”


    前帝俄副總長垂著眼皮兒,玩弄著自手指上的銀婚紀念戒子。


    “今天天氣很好嗬,將軍閣下,等會兒我們陪您打打獵怎麽樣?”,事實上,米沙也不以然。作為軍隊,一個女人是不能與二個英勇善戰的哥薩克戰士劃等號的。


    唯一讓他感到有些憤怒的,娜佳是俄羅斯人。


    眼下,白俄兵團正在為自己的生存而戰鬥。


    所有的白俄戰士不管男女老少,都應該為此精誠團結,共同奮勇戰鬥。可是,這二個家夥卻破壞了這種團結;況且,一個帝俄軍人,必須保持嚴肅的軍紀,服從指揮官命令。


    如果這點作不到,軍隊便不成其為軍隊了。


    所以,米沙對達沙耶夫說:“要正確愛護部下,更要嚴肅軍紀。如果部下不服從上司的命令,就是這個指揮官的失職,明白嗎?”


    達沙耶夫心領神會,自請懲罰。


    於是,米沙下令:“二個哥克薩禁閉一周,你自己閉門思過,對娜佳賠禮道歉進行安撫;要打仗啦,抓緊部隊訓練。”


    接著,嘎然而止!


    可停停,想想,隻得下達命令:“部隊原地不動,待我秉報鎮守使後再說。”“是!”達沙耶夫一跺腳,立正敬禮,高興而去。


    米沙再喚來娜佳,好言好語的安撫一通。


    並給了女軍醫一筆相當的補貼金,總算讓娜佳安靜下來,委委屈屈的回了自己帳蓬。


    處理完這事兒,米沙慢慢回頭,瞟到一幫幕僚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將軍閣下,指揮有度,調濟有方,快刀斬亂麻,白俄兵團有您領導,必然前程似錦,天寬地遼。”


    “過獎了!天高雲淡,群雄逐鹿。”


    他笑笑,轉向前副總長。


    “久聞副總長槍法刀技一流,米沙早想請教了。”“是麽?哈哈哈,在將軍閣下您麵前,我不敢賣弄嗬。”“請!”米沙謙薛地向連綿的山嶺一指。


    “好山好水。好馬好槍,正好縱橫馳騁,一抒胸意。我敢保證,總有一天,這兒會歸於帝俄版圖,任由俄羅斯勇士縱橫捭闔,完成彼得大帝未了的心願。”


    “將軍閣下,您不僅是軍事家,更是詩人嗬!”一片驚歎,伴著如掌聲響起,在中俄邊境的崇山峻嶺,野狼一般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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