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客廳裏,電視機裏“愛情保衛戰”仍然在一期接著一期地播放著,趙川的主持仍然幽默,塗磊的點評仍然犀利,但是屋子裏僅有的兩個人卻再也顧不得電視裏到底說了些什麽。


    夫妻二人一個端坐在沙發上,一個坐在小凳子,靜靜地互相凝視著。


    半晌後高天首先打破沉默問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喬麗坦然地迎接高天探究的目光“我們是夫妻,是結婚二十多年,共同養育了一個女兒的夫妻,難道我們不應該好好過日子嗎?”


    “夫妻?嗬嗬”高天用滿是玩味的目光打量著喬麗“夫妻過不下去離婚的多了,你前一陣子不還說過要和我離婚的話嗎?今天又突然說要好好過日子,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高天的態度讓喬麗心生不快,她的臉色漸漸變冷,淡淡地看看高天說道“首先我要告訴你,不管是離婚,還是好好過日子都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也是這個家庭的一員。另外,如果你覺得我們離婚更合適,我並不反對。這二十多年我過的不痛快,我相信你也並不好過。如果你同意離婚,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日子到底應該過。不過我要提前聲明一下,如果你還要像以前一樣吵吵鬧鬧著,對不起,我不想奉陪了。”


    喬麗並不是一個暴躁易怒的人,相反很多人都覺得她屬於理智冷靜,辦事有條不紊的人,但是喬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高天她總是難以控製自己的脾氣。


    “嗬嗬嗬”高天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冷笑兩聲嘲諷地說道“我想這才是你真正想說的話吧?你不就是遇見你的老情人了,想甩掉我投奔他的懷抱嗎?我告訴你,沒門!老子不會同意離婚的!”


    望著雙眼圓瞪,怒氣衝天的高天,喬麗感覺很無力。她再也不想說什麽了,她覺得自己找高天談話就是對牛彈琴!這麽多年來,夫妻兩個永遠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說話永遠不在一個頻道上,高天總是能神奇地扭曲她本意。


    “高天,我不想和你吵。”喬麗皺著眉頭,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冷冷地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到底是離婚還是好好過,如果你還是這個樣子……我想離不離婚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說完喬麗也不等高天說什麽,起身走向書房。


    “你個白眼狼!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嗎?當初求我媽救你弟弟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現在你弟弟已經成家立業,不用救濟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高天怨毒地罵道。


    “我白眼狼?我沒良心?高天,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說這話就不覺得虧心嗎?為了五萬塊錢,我嫁給你,這些年在你家我伺候老的,照顧小的,我有過一句怨言嗎?你說說我怎麽就沒有良心了?難道就為了當年的事,我就應該一輩子都供你指使,給你做牛做馬才算有良心?”喬麗說著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想不到自己這些年委屈求全,最後隻落了一個“白眼狼”“沒良心”。


    “呸!我上了一天班回到家裏連口熱飯都吃不上,你還好意思說什麽指使,說什麽做牛做馬?”高天不屑地說道。


    “我在家裏閑坐著不給你做飯嗎?”喬麗的火氣再也忍不住了“我在工地上有多忙有多累,你知道嗎?你上班有多清閑我難道不知道嗎?你下班回家自己做一下飯有什麽了不起的?你覺得我忙一天再回來伺候你吃,伺候你喝合適嗎?”


    “合適!我覺得合適!誰家老婆不上班?難道人家都上個班,回到家就不做飯了?人家趙磊老婆也上班,我怎麽不見人家像你一樣整天不著家?”高天想到喬麗的工作有些心虛,又不想認輸,梗著脖子強詞奪理地說道。


    “趙磊老婆?高天,你好意思拿我的工作和苗麗娟比?”喬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高天“苗麗娟是初三的美術老師,你知道她一天上幾節課嗎?你怎麽好意思讓我和她比?”喬麗特意加重了“初三”兩個字的讀音提醒高天。


    “切!你不做飯僅僅是因為工作忙嗎?原來孩子在家的時候,你怎麽就有時間做飯?說到底你不過是不想給我做飯罷了,你也不用找那麽多借口,我明白的很!”高天當然知道苗麗娟的工作和喬麗的工作沒有可比性,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喬麗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心裏的怒火,冷冷地說道“你想怎麽想隨你,這日子到底要怎麽過也隨你。我隻告訴你一句話:這吵吵鬧鬧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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