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握了下傅雲深的手,很快就鬆開了。她對上他細長幽深的鳳眸,聲音微啞的道,“趕了一天的路,夠折騰的了,你也早點睡吧!”


    傅雲深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不怕我晚上對你做點什麽?”


    溫雨瓷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來的促狹,她毫不示弱的道,“這幾年我做戰地記者,什麽事沒經曆過,有次住房被轟,我和幾個男人躲在一起,那時都沒帶怕的。”


    聽到溫雨瓷的話,傅雲深看著她的眸子暗沉了幾許,“因為我在都城,所以你寧願去做那麽危險的工作,也不願留下來?”


    溫雨瓷沉默片刻後,搖搖頭,“你知道我愛好攝影,其實以前就有過那個念頭,隻是顧及的東西太多,不敢實施罷了!”


    傅雲深看著溫雨瓷,許久都沒有說話。


    她生得清麗纖塵,看著特別古典沉靜,很多人都以為她是個乖乖女。


    隻有他知道,她骨子裏是極具叛逆和烈性的。


    那時跟他戀愛後,她會跟著他一起爬牆逃課,一起到郊外騎馬掏鳥窩,還會一起打遊戲到天亮。


    初嚐那種事,他其實有點退縮,她環著他脖子,咬著他的唇,用話語刺激他,“傅雲深,你是不是不行啊!”


    別的女孩事後都會柔柔弱弱求安撫,她卻反過來安慰他,“沒事啊,你別有負罪感,再說隻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田?”


    想到過往種種,傅雲深看向溫雨瓷的眼神柔和了幾許。


    他重新躺到床上,低低地嗯了一聲,“睡吧!”


    溫雨瓷閉上眼睛,鼻尖飄來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


    許是太累的緣故,她很快睡著了。


    傅雲深看著女人清麗嬌美的側臉,他卻遲遲沒有睡意。


    他們之間經曆的事情太多,他曾一度以為,彼此不會再躲在同一張床上。


    可她現在就躺在離他半臂之遠的位置。


    隻要他一伸手,就能碰觸到她。


    她睡顏嬌恬,呼吸清淺。


    傅雲深唇角勾起一絲寵溺的弧度。


    到了下半夜,傅雲深打算閉上眼睛睡會兒,忽然腰間一沉。


    女人滾落到了他懷裏,一條細長的腿搭到了他腰上。


    他的呼吸,沉重了幾分。


    她並沒有醒來的跡象,幾縷發絲纏繞在他脖頸間,帶著淡淡的清香。


    寂靜的夜裏,她的發香,她的呼吸,她的體溫,足以讓他渾身沸騰。


    他閉了閉眼,用力克製、隱忍。


    他沒有動,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讓她靠著,生怕他動一下,就會將她吵醒。


    溫雨瓷是個沒有什麽安全感的人,睡夢中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她依戀又貪婪的朝那股氣息靠近。


    仿若隻有靠近了,她才能呼吸。


    自從母親出事後,她就沒怎麽睡過,但這個晚上,她睡得特別好。


    連噩夢都沒有做一個。


    翌日。


    晨曦的陽光照進來,落到床上兩抹緊挨在一起的身影上。


    溫雨瓷緩緩睜開濃密纖長的羽睫,映入眼簾的是一堵結實清俊的臉膛。


    她的臉,正緊貼在男人的胸膛上。


    溫雨瓷微微怔了一下。


    尤其是她發現自己的腿還搭在男人腰間,極不雅觀。


    她抬頭朝男人看了眼,他似乎早就醒了,正低眸看著她。


    “我…不是故意的……”


    溫雨瓷剛要退開身子,便發現了他的異樣。


    他大掌緊扣住她細腰,沒有讓她動。


    “瓷瓷。”他嗓音低啞的叫她的名字。


    他掌心很燙,隔著層衣服布料,像是要將她肌膚燙傷,她長睫輕顫,“怎麽了?”


    “不管我們以後如何,有些話,我都想告訴你。”


    他的眼神,很深,很沉,像是兩汪漩渦,要將她深深地吸附進去。


    溫雨瓷點點頭,“你說。”


    “我和你分開後,這些年,我沒有過別的女人。”


    聽到他的話,溫雨瓷眼裏露出震驚的神情。


    怎麽可能呢?


    他們分開,不是三五年,而是**年時間了。


    當然,在那中間他為了報複她,讓她做過一段時間情人。


    可她被逼做他情人時,他在外麵好像是有別的女人的。


    許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眸色幽暗的道,“那些都是逢場作戲,而且我也不願讓你知道,我對你還有感情。”


    恨她的時候,是真的恨。


    可恨的同時,也還在被她吸引!


    他太驕傲,不想被任何人看穿。


    無論是他的身與心,都隻有她一個。


    溫雨瓷唇瓣微張,好半響都沒有說出話來。


    男人已經鬆開她,從床上先一步起床了。


    等溫雨瓷反應過來,去浴室找他時,他已經洗漱好了。


    “我在車裏等你。”


    他走得太快,倒像有點落慌而逃。


    溫雨瓷知道,讓他對她說出那些話,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溫雨瓷洗漱完回到車上時,她將買來的早餐遞給他。


    她盯著他清俊的側臉,聲如蚊呐的說了句,“我也沒有。”


    傅雲深陡地看向她。


    溫雨瓷被他的眼神嚇到,“你那樣看著我做什麽?”


    “你和傅子淵……”


    他提到傅子淵,她就來火。


    “傅雲深,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吧,我和傅子淵從沒有發生過關係。”


    傅雲深垂新低下頭吃早餐,她並沒有注意到,他薄唇邊,噙起了若有似無的笑弧。


    ……


    一路顛簸,臨近中午到達了六叔家裏。


    大門開著,溫雨瓷和傅雲深往裏走去。


    “六叔,你在裏麵嗎?”


    溫雨瓷叫了幾聲,沒有人應答。


    她正要往裏走,傅雲深突然將她拉住。


    “我走前麵,你跟在我身後。”


    兩人來到其中一間房門半敞的臥室前,才到門口,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六叔渾身是血的摔倒在地上,臉色灰白,奄奄一息的樣子。


    溫雨瓷和傅雲深大步走了進去。


    溫雨瓷蹲到六叔跟前,聲音急切的問,“六叔,是誰害的你?”


    傅雲深進到房間後,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他立即跑出觀察看。


    六叔看到溫雨瓷,他眼裏帶著一絲震顫,“大、大小姐?”


    “是我,六叔,我這次來是想問你,當年我爸讓你去對付傅雲深,是你帶人將他外婆打死的嗎?”


    “不是……”


    “那是誰?”


    “我奉命去對付傅雲深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他外婆也隻剩下一口氣了,我踢了他幾腳就離開了。”


    “你知道是誰傷了他們嗎?”


    “不知道。”


    “那你呢,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六叔在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對溫雨瓷說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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