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點了點頭,縱馬離去。他帶了五百騎兵來到關下。


    關上巡防的士卒大喊道:“來著何人!“


    “我是天龍軍副將沈樂,奉龍老將軍調令,押送俘虜去鎬京。麻煩快快開門,讓我等過去。”


    士卒猶豫一會兒,轉身跑去後麵,不一會兒,一位身著州府雜號將軍服的中年男子便來到了牆頭。


    “沈副將,朝廷有令,三山關不準放行,您還是繞道吧!”


    “怎麽?我怎麽不知道朝廷有令。既然是封關,那也請你給我看看封關文書!”


    “封關文書子時有的,不過在刺史大人那,您想看請去找刺史大人!”那守關將領看來是早就備好說辭,不讓沈樂進入洛州,卻讓他去找刺史。


    “我奉勸將軍一句,我可以繞道,但是我這後麵的天龍軍將士可不想繞道,你要是識趣就請讓出關來,要是不識趣,哼哼!本將今日說不得背上罪名也要闖一闖這三山關!”既然軟的不行,沈樂決定要來硬的。


    “你可以來試試,我這三山關別的沒有,就是堅固!放箭!”可惜守關將領軟硬不吃,無數利箭射下。沈樂等人狼狽後退。


    嶽威氣惱不已:“大人何必與他說這些,現在他有了防備,我們怕是不易攻取關隘。”


    沈樂笑了笑:“你怎麽就忘了,先禮後兵的道理。好了,烏金!”天空中盤旋著的烏金飛下,落在沈樂肩膀。沈樂摸了摸它的羽毛,然後與它額頭相碰,無數畫麵印入眼簾。良久沈樂睜開眼睛。這是沈樂最近從黃易留下禦獸之道中學來的,叫做借瞳。需要所禦之獸與主人心意相通,並且得是飛禽類,最好是烏鴉。烏鴉通靈,所以也被任命視為災禍的象征。沈樂翻遍了整本禦獸,也就借瞳最適合烏金。


    借瞳如其名,便是借助動物的眼睛,讓主人看到動物所看到的景。不過也有時限,隻能是半刻鍾以內的。


    沈樂也是行軍打仗,才越發覺得軍情的重要性。


    “原來就是一紙糊的三山關,管不得殿下讓我直接闖關。一群好吃懶做的府兵,約莫有個萬人的樣子,還有不少何家的私兵,有個萬來人,不成氣候。”他搖了搖頭。


    嶽威大吃一驚:“大人還能看到裏麵的情況?”


    “那是自然,這是我所學秘術,好了!傳我將令,原地紮營,今日未時前全力趕製雲梯、衝木。未時埋鍋做飯,辰時攻城,不得有誤!”


    此時的三山關上,卻是另一番樣子。守關將領看著不遠處紮營的軍隊,心中煩躁不已,他本來是何家的門客,何順做了洛州刺史,他便被提拔成三山關守將。這原本是個肥差,三山關可是南北要道,隨便撈一撈就富得流油。可是沒想到何順前些日子讓他把三山關封關,並且假傳朝廷命令,又掉了一萬府兵、一萬私軍予他。如今眼看著別人要闖關,他是格外為難,何家他惹不起,眼前的天龍軍他也惹不起。


    索性咬了咬牙,既然已經跟了何家,那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他下令多備箭矢滾木雷石,死守三山關。


    辰時,天龍軍發起了進攻,,沈樂親自帶著重騎兵拖著衝木向城門前進。周參將、李參將、薑封從兩側上雲梯。輕騎兵攻城極為吃虧,不過得看是和誰比,各地府兵本來就沒有多少戰鬥力,特別像洛州,地處大乾心髒,平時剿匪都忙得焦頭爛額,更別說與正規軍對抗。何家私軍都要比府兵強上許多。


    看著稀稀鬆鬆的箭花,沈樂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當年自己學射一個月,應該也比這射得準。天龍軍毫無懸念地登上了城牆,唯一還能造成點傷亡的可能也就滾木了,畢竟那不是啥技術活。


    城頭上,守城將領腸子快悔青了,薑封蹬牆後簡直就像一尊殺神,手持雙斧,左一個右一個,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府兵人群裏。


    城樓下,沈樂帶著的重騎兵,將城門破開,無數騎兵蜂擁而入,不過半響就結束戰鬥。站在城頭,望著俯首在地的守將還有從他住處搜出的幾箱金條,沈樂心中感慨,都說大乾以前武備荒廢,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全靠幾支正規軍撐著。


    過了三山關,沈樂馬不停蹄直奔鎬京。


    此時的鎬京城何府。


    “何太宰,你這能說動蘇追?蘇家可一直是太子黨。”龍襄坐在首位,他望著何晨,滿臉遲疑。


    何晨摸著花白的胡須,自信道:“殿下放心,如今洛州、潁州、司州全在我們掌控之中,隻等梁王那邊傳信過來。至於蘇家,大不了殿下繼位後給他蘇追一個三公之位,隻要金龍軍站在我們這邊,那皇位不是唾手可得!“他老眼裏放光,何家在原來的鎬京十侯裏隻能算中等偏上,不過他卻一心想要取代華家,做從龍之臣。


    “那便全靠太宰大人了,等我將來繼承大位,相國之位便是大人的!“龍襄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隻是他心中自有打算。


    如今朝政大權全數由何晨掌控,金龍軍接管了皇城守衛,卻態度曖昧,而銀龍衛,此時幾乎都在梁國。何晨又悄悄讓何家私兵封鎖了所有北上的道路,隻等著龍嵐咽氣,他便可以逼太後下詔,讓龍襄即位。


    沈樂大軍一路疾馳,隻要敢攔路的全部闖過去。終於在兩日後來到鎬京城外。此時正是清晨,原是早朝時候。


    鎬京城外,一人悄悄來到了沈樂大軍之前,不是別人正是龍襄。


    “表兄,此來何為?”他一人一馬絲毫不懼沈樂身後的兩萬大軍。


    沈樂笑著道:“奉龍將軍令,送俘虜到鎬京。殿下來此何幹?“


    龍襄麵色沉浸:“我?我來找太子有要事相告,請表兄通稟一聲。“


    “太子還在杅州平叛,殿下莫要與我玩笑。“沈樂自然不會承認太子就在軍中。


    “皇兄!皇兄!我知道你在,我真有要事相告!“龍襄一拉馬繩子,直接向沈樂軍中馬車衝去。


    沈樂大驚失色,剛想要阻攔,不想龍瑞自己被丫鬟攙著走出了馬車。“襄弟,有話便說吧!“


    龍襄看到龍瑞的樣子,趕緊一個翻身下馬,跪在地上:“臣弟特來向皇兄告發,太宰何晨狼子野心,想要挾持我廢了皇兄。我與他們周旋數日才得以脫身,想去杅州向您稟報,不想正好遇到表兄的軍隊。我心想皇兄何等聖明,必然對這事洞若觀火,應該早就來到鎬京周圍,所以……“


    “好了,你先起來吧!此事我確實已經知曉,父皇如何了?“龍瑞麵無表情。


    龍襄趕緊上前:“父皇命在旦夕,祖母與嫡母、母妃他們日夜守候,皇兄還是要趕緊入城繼承大統要緊!我可以替皇兄叫開城門。”


    沈樂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不確定麵前這人到底是龍襄還是龍昂?能說出這番話來。龍襄不是做夢都想與龍瑞爭皇位嗎?


    此時的承明殿上,太宰何晨興衝衝地領著文武百官上朝議政。他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麵,昨晚,蘇追已經應下了擁君之事。他打算今日便動手,省得夜長夢多,不論龍嵐死沒死,今日之後皇帝都隻能是龍襄。


    金龍軍將軍蘇追已經站在皇座之旁。太宰何晨站在皇座之前,手中拿著擬好的矯詔,他清了清嗓子:“諸公!“


    原本議論紛紛地眾臣都望向他,裏麵有不少人興奮不已,他們都是何晨早就籠絡好的大臣。


    太尉楊臨、太傅謝鼎則是對他怒目而視。


    何晨打量一遍眾人神情,然後得意地道:“老夫奉陛下遺詔,太子無德,改立二皇子龍襄為帝,繼承大統,遺詔在此,諸公可有異議!“他眼神變得凶狠,無數金龍衛湧入殿內,氣氛一時間變得焦灼。


    太尉楊臨大怒道:“何晨!我等怎不知陛下還留有遺詔,再說,陛下尚未駕崩何來皇子即位一說?“


    “是啊!太尉說得對!“不少臣子附和著。


    何晨冷哼一聲:“蘇將軍,楊太尉不尊皇命,妖言惑眾,還不快拿下!“


    “我看誰敢!“大殿外,龍瑞聲音響起,他強撐著一步一步走入殿內,身後沈樂一身甲胄,威風凜凜,再後麵無數天龍軍將士魚貫而入,刀鋒直指金龍軍。


    蘇追原來是準備拔刀,突然他刀鋒一轉,架到何晨脖子上。


    “臣等拜見殿下!”大臣們反應過來,趕緊行禮,何晨此時嚇得臉色發白,全然沒了之前的威風。他氣急敗壞道:“蘇追!你這個兩麵三刀的狗東西,敢出賣我!“


    蘇追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份詔書,高喊:“殿下!臣奉陛下之令,守護皇城,這是他的手書!“


    太子點了點頭:“蘇卿辛苦了!“


    這時內侍的白崖匆匆慢慢跑到大殿,當他看見龍瑞,臉上露出喜色,隨機又滿麵悲容,甚至哭了出來。他還沒說話,所有人看到他心中頓覺不妙。


    果然隨後的十聲鍾聲,讓所有人心中一涼。大乾天子尚九,不得滿十,隻有天子駕崩,才能敲響十聲銅鍾,寓意九一歸十,天子一生圓滿。


    “父皇!“龍瑞跌跌撞撞地向後宮跑去,沈樂本想跟上,不過他可不敢對蘇追掉以輕心,值得命令一隊白龍軍前去護衛。而他則是執劍緊盯著蘇追。


    蘇追也發現沈樂的警惕的眼神:“沈副將何須防我,大家都是為帝室效力。“他麵帶笑意,但是手中劍依舊這麽架在何晨脖子上。


    楊太尉趕緊打圓場:“蘇將軍,不如把何晨交給昌正處理,既然是他護送殿下來的,大家沒必要這麽劍拔弩張的。”


    沈樂鬆開按著劍的手:“我多有得罪還請將軍見諒!”


    蘇追一把將何晨推過去:“沈副將,咋那麽不妨將殿中的士兵都撤到外麵,怎樣?”


    沈樂接過何晨,讓人看住,隨後一揮手,士兵們緩緩撤出。金龍軍也在蘇追示意下撤出殿外。沈樂吩咐周參將幾句,趕緊朝後宮去了。龍嵐在時,曾特許他出入後宮的權力,所以倒也不算違製。


    龍嵐寢宮之外,梁妃、燕妃還有皇子、公主們都哭成一片,龍襄不知什麽時候也跑到跪著,龍昂遠在西北,一時半會還到不了鎬京。再人群裏,沈樂看到了太子妃華芸,這算是他第一次見到華芸,華芸並不怎麽出入華府,太子成婚時,沈樂也剛好再龍骨山。華芸長得確實美貌,如今一身打扮更有將來母儀天下的貴氣。


    她見到沈樂過來先是一愣,隨後點頭示意,沈樂趕緊還禮。龍瑞與太後、皇後在寢宮內不許任何進入。


    沈樂心中也頗為傷感,來到一旁默默流淚。半響過後,龍瑞才從裏麵出來,讓侍衛放眾人進去,他身後,白崖捧著一份詔書。沈樂站起身來,與龍瑞對視一眼,龍瑞點了點頭。沈樂趕緊跟了上去,將龍瑞攙扶住:“殿下可還能支撐?”


    龍瑞點了點頭:“此事母後與皇祖母已經知道,白崖,一會兒念遺詔時快一些!”


    白崖滿臉擔憂地點了點頭:“老仆遵命,殿下要保重身體!“


    三人快要靠近承明殿時,沈樂鬆開了手,龍瑞振作精神,忍著劇痛,挺直了腰杆。白崖宣讀遺詔,內容其實無非兩點,一者傳位於龍瑞,二者建新王龍江守邊不利,廢為庶人,取消藩國,封龍昂為安西王,原建新王封地劃歸安西王封國。銅山王龍雍無後,龍襄過繼給銅山王,龍雍百年之後,龍襄承襲王爵。龍封封新樂侯,封地海安郡。著所有皇子喪期過後不許再鎬京逗留,立刻就番。


    龍瑞臉色越加難看,他幾乎是咬緊牙根硬挺,後腰原本愈合的傷口此時也有些崩裂。接下來還有許多事都等著他去處理。


    太傅謝鼎看出了不對,趕緊打圓場:“殿下!既然陛下遺詔宣讀完畢,可否讓臣等去陛下寢宮見他最後一麵以圓了我等君臣情分!“


    “準!請太傅、太尉領眾卿前去,孤數日舟馬勞頓,有些疲乏,由太傅領太宰事,與司禮大夫一同商議先帝喪葬事宜,還有登基大典。太尉總督各處兵馬調度,防備外敵乘亂襲擾我大乾邊境,調黑龍軍剿滅何氏叛黨,令銀龍衛統帥公車孫即刻逮捕建新王。”


    “臣等領命!


    “金龍軍統帥蘇追!“


    “臣在!“


    “中庭不可無人防衛,朕命你隨帶兵返回,即日起皇宮防衛暫由沈樂接管,原皇城都衛段豐,宿衛皇城不利,免去官職,皇城禁軍暫時由沈樂統屬,待登基大典過後,再做定奪!“龍瑞三言兩語之間,便把整個鎬京兵權奪到手中。


    蘇追隻感覺手腳冰涼,他其實也懷揣著兩套心思,不管誰得了利,他都能自保。不過這次打錯了算盤。“臣領命!“


    等所有臣子走後,龍瑞再也撐不住了,他爬到了桌案,額頭上的汗珠入黃豆般大,後腰衣袍滲滿了血跡。


    白崖嚇得趕緊叫太醫。沈樂上前扶著龍瑞躺下,好在提前讓士兵帶來了墊子、軟木枕。


    龍瑞臉色發白,他一把拉住沈樂:“表……表弟,快接手鎬京城防,帶人將何家盡數抄沒,一定不要留下禍患!”


    “是!殿下保重身體,我這就去辦!”沈樂大步離開,何家現在應該已經收到風聲。沈樂親自率領大軍抄查何府,何晨的孫輩在就被送出府出,不過他的兒子們還沒有來得及脫身。


    “多有人進入何府後,搜查府中每一個角落,所有人全部帶到院中聽候發落!凡有違抗者就地格殺勿論!”沈樂麵色冷峻,他可不會對這些侯門手下留情,當年百花樓之事,何家也有公子參與。


    “李參將,嶽威,我命你二人帶一萬人朝洛州方向追捕!記住務必要將何家子弟全部抓捕,一個不留!”


    “是!”


    沈樂拄著劍站在何府門前,此時全城已經戒嚴,北城校尉柴遜點頭哈腰地站在沈樂身旁。


    “柴校尉,你手裏可有何府名冊?”


    “有!有!有!大人請過目!”柴遜趕緊將名冊遞上,大乾所有人都有一份籍冊,一般都由各郡自己掌管,州上有個總冊,最後匯總到帝室。鎬京城人多,又都是些官宦大族,所以各城校尉各掌一冊,方便調詢。


    沈樂看了看何府這一冊,光是本宗就有不下三百人,特別何晨,妻妾有十個,名下子女將近三十個。


    沈樂再想想何晨那張老臉,他可真能生。“一會麻煩校尉大人幫我點點,這府中少了那些人。”


    “將軍放心,何府上下,隻要是本宗的,我幾乎全都認識。“柴遜滿口答應。


    沈樂點了點頭。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才有士卒來報“將軍!府中上下查抄完畢,周參將讓您過去看看!”沈樂這才踏上何府大門,他自然知道士卒是要貪墨的,隻是不能過分約束,特別現在,又是多事之秋。


    院內,擠滿了人,男女老少,全然分不清誰是誰。沈樂眉頭緊皺,他這才意識到,天龍軍以往都是各處征戰,處置都是戰俘,抄家這事,他們還真不會做。


    無奈地歎了口氣,“周參將,將這些人按男女分開,有爵位的帶到前麵!“


    “是!“說著周參將又去忙和,亂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清楚。


    “柴校尉,我撥一千士卒給你,先將他們壓入大牢羈押,等所有事情妥當,再做定奪。”


    “將軍,有件事我還是和你商量,此次抄沒何家,所得金銀珠寶想來數額不小,按照以往舊例,要登記造冊封存,然後充入國庫。小人如何造冊,還請示下!”柴遜眨了眨眼,他意思很明白。


    沈樂卻擺了擺手:“珍貴物件先造冊,如有缺失你可報我,其他金銀細軟,有些損耗很正常。”


    “下官明白了,這就去安排!”柴遜剛離開,又有士兵來報。


    “大人,皇城都衛在外求見!”


    “讓他稍等。”沈樂線下哪有功夫見他。


    “是!”


    “將軍!南城校尉、西城校尉、東城校尉求見!“


    “讓他們等著!”沈樂一個頭兩個大。


    “將軍!”


    “又怎麽了?”


    “金龍軍將軍蘇追求見!”


    “讓他稍等。”


    “是!”


    “將軍!”


    沈樂看著這個小兵,真恨的牙癢癢,“說!“


    “陛下宣將軍今夜申時入宮議事。“


    “知道了。“


    ……


    沈樂抄完家,清點完各項賬目,又與各城校尉交代完各城治安與布防,隨後便是與蘇追交接宮中防衛。一直忙的午膳都沒時間吃,知道快要到申時才將整個鎬京的城防整頓好。隨後又馬不停蹄地進宮。白崖早就在宮門前等著他。


    “哎呦!衛伯,你可算來了,殿下在東明宮等著你。“白崖趕緊引著他王東明宮去。


    “白叔,這次除了我,還有誰到了?“


    “你到了就知道了,衛伯啊,這次你得了從龍之功,將來必然是要飛黃騰達,到時候你可別忘了老仆喲!“白崖故意賣了個關子,他與沈樂也算熟識。


    “放心嘞,您老怎麽也是侍奉過先帝的舊臣,殿下自然會念著您的好,說不準,我還得仰仗您老!“沈樂嘴上賣乖。


    “得!到了,衛伯請進吧!”


    這還是沈樂第一次來東明宮,東明宮一向是太子儲居,龍瑞成為太子後便搬了進來。沈樂徑直走到屋前,守衛的白龍軍認得沈樂,直接放行。屋內龍瑞躺在榻上,太傅謝鼎、司政大夫陸生,還有中大夫華忠,以及一位沈樂沒見過的青年策士。


    沈樂一一見禮,到了最後那位策士時,他率先向沈樂行禮道:“太子洗馬步涉拜見衛伯!”


    步涉?沈樂一愣,好像枚聽說過這個人。“步大人久仰久仰!”沈樂趕緊還禮,這位太子洗馬看上去麵相溫和,平易近人。


    “沈樂快坐吧!”龍瑞吩咐道,。


    “這次叫大家來,主要是為了解決現下的幾個問題,孤曾經替父皇打理朝中,當時華相還在,一切事情均井井有條,可惜他老人家執意辭官。現在朝中無相,太宰謀反,哎!真是愁死孤了。”


    提到相國之位時,沈樂看到謝鼎與華忠兩人眼神變化,特別是謝鼎,他本來是陳國王族旁支,後來獨自來到鎬京為官,自立門戶。隻是謝家畢竟在鎬京沒有根基,隻能算一般豪門。如果能夠成為相國,那鎬京謝家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華家。至於華忠嘛,他一天兩頭往宮裏跑,幾乎都是為了讓華皇後勸龍嵐立他為相。


    沈樂算是明白了,這在座的都是太子黨,今夜說白了就是為了分贓。


    謝鼎先說話:“殿下,此時還是先擇一德高望重者為相,方能服眾。現在殿下身子有恙,實在不宜操勞過度,況且新君初立,還需要有人支撐大局。”


    “老太傅說的是,隻是百廢待興,我覺得陛下還是需要一個貼心之人為相,自家人自然是最好的,太後她也能放心。”華忠立刻接茬,搬出了太後。


    太子皺了皺眉:“二位誤會了,父皇已經擬好了相國人選,他的詔書已經送了出去,魯王年後就將道鎬京上任。”


    “魯王?”所有人都是一驚。


    “殿下,這恐怕不好吧,諸侯王入京為相,咱們大乾的朝廷不是要任他們把持!”謝鼎駁斥道。


    “臣覺得此事也未嚐不可,靈帝以前都是諸侯王輔政,如今事古,更可以彰示帝室威嚴!”步涉卻說道。


    太子點了點頭:“有理,沈樂你怎麽看?”


    沈樂一愣,趕緊打馬虎眼:“殿下知道,我與魯國公主有親,這事還得殿下定奪,我說不好,不過魯國近年來風調雨順,民生安泰。想來魯王應該是位長者。“


    “長者!哈哈哈哈!好個長者,孤意已決,明日便派人到魯國遞上正式文書,另外太宰一職由陸生擔任,司政大夫嘛就由步涉擔任。謝暉拜侍郎。其餘封賞等我登基後再論。”


    “是!”眾人各有所獲,唯獨沈樂與華忠沒有提到。沈樂後麵有軍功,肯定要戰事結束後才能封賞。


    “對了殿下,那些蜀國俘虜怎麽處置?“沈樂問出他比較關心的問題。


    “你看著辦吧!隻是別死了就行,日後拿他們與蜀皇換些好處。“


    “是!“


    “好了,我也乏了,你們散了吧!“


    “是!“


    所有人離去後,唯獨華忠沒有走,他憤懣不平道:“殿下!連步涉那種毛頭小子都直接封了司政大夫,你為何獨獨看不上你舅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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