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食指敲打桌麵,問道:“詳細一點。”


    此時司徒朗臉色嚴肅道:“第一策以寇養寇,裝作扶桑國之人,掠奪番邦財貨,從而削弱他們的實力,挑起雙方矛盾。等到他們開戰之時,我們隔山觀虎鬥,並且暗中將星辰帝國拉下水。”


    “相比此時扶桑國已有傾覆之危,到時候他們必然會向我們求救,那時我們出兵便名正言順。”


    沈樂繼續沉思,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按照你的主意,若是將來扶桑國沒能抵抗住星辰帝國的進攻,或是呂仁出手,豈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司徒朗點點頭:“王上,風險固然是有的,所以必須配合第二策離間計。據我所知星辰帝國自封的皇帝浪不平,其實並無大才,反而短視貪婪。”


    “全仰仗著他早年的奇遇,以及他帳下的謀士曾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等等,這個曾猛,難道與洛州曾家有何關係?”


    這時一旁的嶽威卻苦笑道:“王上,這個曾猛是曾文的同胞兄弟,不過早年癡迷求仙問方。借助曾家勢力從東濱出海找神仙,沒想到學了一身奇術。“


    “他或許是聽聞王上滅了他全族,所以投身到浪不平麾下,幫他拉起了星辰帝國。”


    “嘭!”沈樂又猛拍桌子:“原來是衝著我來的。司徒朗,你繼續說。”


    司徒朗吞咽了一下,有些口幹舌燥。


    沈樂一拍腦門:“是孤疏忽,來人,上茶。”


    接過茶水牛飲一大口,司徒朗才接著道:“王上勿怪,再海島上呆久了,還有些不太適應。”


    說著便放下茶碗,他從懷中拿出一張圖,這上麵是星辰帝國在內幾家勢力成員的名字。


    “王上請看,星辰帝國形成的關鍵便是曾猛對王上的報複,也就是說,對於他們來說隻要與王上敵對,那和誰結盟不都一樣?”


    沈樂點點頭,這話不錯。


    此時司徒朗指尖移向靠北的楊彪。


    “楊彪楊耀兩兄弟因為嫡庶之別兩相對峙,我們隻需要挑逗楊彪與星辰帝國搭上線,然後再以此激怒呂仁,讓他不得不對星辰帝國發起進攻,這樣整張大網就編織完了。”


    錢思突然問道:“可是這樣呂仁不是也能從中渾水摸魚,況且我們要如何保證呂仁一定會出兵?”


    司徒朗神秘一笑,胸有成竹道:“水戰離不開陸戰,陸戰離不開廟算,王上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手裏的牌足夠讓呂仁就範。”


    這時沈樂突然站起身來,向司徒朗彎腰行禮:“先生大才,不但通曉兵事,還懂縱橫之道,恕我之前冒犯。”


    “哈哈哈哈,王上見笑了,我不過是能紙上談兵,這二策是否能成功還需要至少三五年之功,眼下王上還是先對付南邊的兵禍。”


    “我本想等到東方先生與盧將軍的喪事結束,再舉兵前往南疆。”


    聞言司徒朗卻瘋狂搖頭:“來不及,旭日城老城主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但是他膝下諸子卻與金陽大祭司矛盾重重。興許兩個月都堅持不到。”


    “你怎麽知道這些?”沈樂疑惑道。


    司徒朗歎口氣,神色痛苦:“我早年曾去過旭日城,在那經曆了一些事。總之王上,現下的情況越來越糟,還是早派兵為妙。”


    嶽威也從旁請命:“王上,不如由我先帶兵去汐州修築防禦工事。”


    沈樂思索了一會兒,從一旁拿起一冊書簡:“也行,隻是奚維將所有士兵編製全部打亂,我隻能先調衛城大營三萬屯守士兵給你。後續我再親率十萬大軍前來。”


    說著他便揮毫寫下王詔,連寫了兩份後,將其中一份交給司徒朗:“先生有如此大才,我願特聘先生為軍師,隨我左右參讚軍務。”


    “臣等領命。”


    “你們回去準備吧,錢思,把前年的賬冊抱來。”


    “王上,要不咱明天再看吧?”


    “別廢話,快去拿。”


    第二天一早,沈樂剛剛小憩了半個時辰,突然全身汗毛一緊,猛地睜眼,一支利箭擦著耳尖而過,正中木枕。


    “什麽人!”他下意識叫出聲,全身圖騰湧出,可是過了許久都沒有動靜。


    文謝慌裏慌張帶著兩個侍衛進來,同時淩灰才趕到。


    “王上,發生什麽事了?”


    沈樂沒有回話,而是神色凝重地拔出箭,解下上麵綁著的白布條。


    上麵赫然兩個大字‘華章’,下麵寫了一句話:七月初三,華章客棧,違者自負。


    “七月初三。”沈樂口中喃喃道,自從上次從華章客棧出來後,他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弄明白。


    “還有一個月,怎麽會偏偏在這個時候。”


    說著,他睡意全無,迅速換好衣服便立刻回到書案。


    遙遠的北方,楊耀端坐在上坐,在他之下依次是六才八將。這些人是他這些年招攬,來自各大世家的大才。


    也因此,在他與龍琪聯姻後,利用這些政治資源很快便占據了燕國大部。


    “諸位,如今我虎踞北方,楊彪那小子卻揚言要與我決一雌雄。我有意討伐,卿等有何高見?”


    居於首位的儒雅文士立刻勸道:“主公,此時我們剛剛平定北安叛亂,又吞並了寒州五郡,勢力尚需穩固。再者說,我觀楊彪其人,誌大才疏,實乃庸碌無能之輩,隻需時機一到便如無水之魚,離死不遠了。”


    “可是……”楊耀心有不甘,他始終對楊彪心裏有一口氣。


    那儒雅文士又道:“王上真正應該擔心的人不是他,遠有沈樂、梁王,就近處還有白沫如鯁在喉。”


    “白沫?他也值得我擔心?不過一個附庸而已。當初要不是我,他早被呂仁那頭惡狼吃得骨頭都不剩。要說沈樂和梁王,他們是老牌諸侯王,千年底蘊在那確實令人忌憚。“


    楊耀始終以楊家正朔自居,自然瞧不上白沫。


    儒雅文士歎口氣,便沒再說什麽。


    潁州,白沫正赤著胳膊在地裏幹活。此時文淵端了一杯涼茶上前道。


    “主公,梁國內亂已起,龍襄的使者已經在州牧府等您。”


    白沫聞言全身一僵,緩緩立起身子,卻不似文淵那般激動,他輕聲道。


    “當年先生提到的時機終於來了。來人,傳令升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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