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怎麽會在這裏?”坐在床上的任然突然開口問道。


    還在情緒中的兩個人忽然看向了說話的人,對視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麽,紛紛看向任然。


    仍然還是一副懵懂的表情,梅姨趕忙走過去,關切的問道:“然然,還記得我是誰嗎?”任宏圖也期盼的望著讓任然。


    隻見她笑了笑,一下子抱住梅姨的藥撒嬌似的說道:“知道,從小把我養大的梅姨,我的媽媽,會給我買漂亮衣服的爸爸現在的夢中情人,嗬嗬。”


    梅姨望了任宏圖一眼,露出了放心的神態,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忽然又聽見任然說道:“我怎麽會在這裏?今天星期幾?席玉呢,是不是今天上課,怎麽不叫我?”說著就要下床,任宏圖趕緊攔住她,對梅姨說道:“快,你去叫醫生。”


    “哎。”梅姨答應了一聲就走了。


    不一會兒,醫生來了,任宏圖趕緊說道:“醫生,你快看看她,真的忘記了,還以為自己在上學呢!”


    “先不要急,方院長都跟大家說過了,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意料之中,我們必須知道她到底忘記了什麽,這需要你們的協助,請你們們盡量配合。”醫生安撫的說道。


    “醫生,我們一定配合,治好我的女兒要緊。”任宏圖說道。


    “我先得問她一些問題。”說著醫生對還在床上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任然問道:“任小姐,知道你為什麽來醫院嗎?”


    任然搖了搖頭,看著另外兩個人著急的模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你知道他們分別是誰嗎?”說是醫生指向任宏圖和梅姨。


    任然點了點頭,笑著大聲說道:“我爸爸,和我新媽媽。”


    “為什麽是新媽媽?”醫生不解的問道,聽方院長說,任宏圖是醫院的最大董事,任宏圖的夫人早逝,沒有再娶,有一個小姨子一直住著雖然隻是負責照顧飲食起居,不過也和當家的差不多了,就差了個名分,出去看見她睡不說她是任宏圖家的人,一個女人做到這份上不在乎流言蜚語也真是令人敬佩了,不過沒有聽說兩個人有結婚的意思,那為什麽要叫梅姨為“新媽媽呢?”


    “爸爸答應過我的,我十八歲生日一過,他就會向梅姨求婚,我昨天在過的生日,還有席玉也在,她也知道的。怎麽阿玉沒來,她去哪裏了?”任然辯解道。


    任宏圖聽了任然的話,愧疚的看了梅姨一眼,他的確說過這話,等她到了十八歲就娶了阿梅,可是心裏一直過不去那道坎,就一直拖著,然然期間提到過幾次,自己也隻是當她是小孩子發發脾氣,沒有在意。沒想到她最在意的事情,還是自己的事情,她心裏最過不去的坎,就是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媽媽,她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娶了她的梅姨,做她的母親。


    是啊,這不能怪然然對她親生母親無情,她母親走的時候,她還那麽小,什麽都不知道的年紀,又能記得多少,自己記得那麽多,活在回憶裏那麽長,還不如一個小孩子放手的灑脫。


    隻見醫生看向任宏圖,任宏圖點了點頭,心中無比的沉悶,原來她的記憶停在了十八歲,還沒結婚的年紀。


    醫生想任宏圖失示意出去一下,任宏圖點了點頭,看來任然一眼,又看向梅姨對著她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就出去了,梅姨走過任然的身邊,任然親切的抱著她甜甜的叫了一聲“媽媽。”梅姨摸著任然的頭不知道發出什麽感慨才好,多少年前的一句承諾,其實她是知道的,原本以為就這樣算了,從一開始就沒奢望能得到什麽,可是命運捉弄,多少年後,然然舊事重提,不,在然然的世界裏,這才是昨天的事情。


    病房外,醫生皺著眉頭對任宏圖說道:“任先生,你女兒的情況非常不好,看樣子她是直接忘記了很多事情,又回到的十八歲的時候,這種情況我們都沒有料到,比我們預料到更加嚴重,命雖然保住了,但是腦部神經受到撞擊損害,如今隻能靠她自己恢複,加上藥物輔助,應該會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那我們能做些什麽?”任宏圖問道。


    “盡量讓她心情愉快,不要逼她想起她不想想起的事情,這種事情急不得,要慢慢來。”醫生說道,“現在這種情況,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在家裏恢複的比較好,建議還是回家慢慢治療。”


    陸修的家,付易匆匆的跑進來,也沒提前打聲招呼,吳媽一看先是一陣驚喜,又看到他臉上急匆匆的模樣,“吳媽,他在嗎?”吳媽自然知道那個他是指的陸修。


    吳媽掩飾住自己的失望,點了點頭說道:“他在房間。”沒等說完,付易就衝上了房間。


    還在房間裏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陸修,正在畫著設計圖,被忽然開門的聲音嚇了一跳,“哥,你怎麽來了?”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


    “兄弟,你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嗎?任然出事了。”付易說道。


    “出什麽事了,哥?”一聽任然出事了,陸修急急地問道。


    “她從樓上跳下去了,人沒死,但是情況很不好。”付易嚴肅的說道。陸修一聽,什麽話都沒說就跑了出去。還沒到門口,就急的雙手捂住胸口,蹲在原地,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在一起。吳媽看見了,趕忙上去扶著他,大聲的喊道:“快,打電話叫王醫生過來,快。”


    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付易站在旁邊,低著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易,你不該這麽對二少爺的。”還站在那裏的付易聽到聲音,看向門口說話的人,吳媽倚在門口,眼裏充滿著濃濃的哀傷和失望,“你明知道他的身體受不了刺激,你是故意的是嗎?小易,他是你弟弟。你這樣會害死他的。”


    “你都聽到了?他喜歡任然,我這樣做又什麽不對?”付易辯解道。


    “你這樣告訴他,跟想讓他死又什麽區別,小易,別忘了你爸爸死前你答應他的話,別忘了你發過的誓。”吳媽重重的強調了“爸爸”兩個字。


    “那是陸修的爸爸,當年要不是他媽媽死了,哪有我的立足之地?”付易聽了吳媽的話,頓了頓接著說道。


    “小易,你怎麽能這麽想?陸修對你怎麽樣,你不清楚嗎?他那你當最親的兄弟尊敬,他以你為傲,對我,不僅沒有半個不敬,也是非常照顧的,我們欠他的,還都還不清了,怎麽可以這麽想?”吳媽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隻是他們沒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手指動了動。


    “好了,你願意安心伺候他一輩子就呆在他身邊,老頭子說的話,我沒必要順從,他的江山,要不是我,哪能到現在,如果是陸修,他哪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我能為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老頭子的遺囑是把所有的財產所有權交給陸修處理,憑什麽?”付易歇斯底裏的壓低聲音努力的說道。


    吳媽看著他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道:“你出去吧,病人這時候需要休息。”說著就走到陸修的床邊替他蓋了蓋被子,付易看了他們一眼,就“哼”了一聲出去了。坐在床邊的吳媽,怔怔的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心裏都是懊悔和愧疚。


    那邊,席玉知道了任然出了事,記得都要跳牆了,柯允攔都攔不住,她正在給薛涼睿打電話,完了拿起衣服就出門了,柯允擔心她路上太著急出什麽事,就一直跟著,看著她和薛涼睿會合後一起向任然家裏去了,才放心的回去。薛涼睿應該也是急匆匆的出來的,看出他臉色不好,可能是聽到消息太著急的緣故。


    兩個人到了任然家裏,看著任然頭上裹了厚厚的好幾層白沙布,頓時,席玉就有種想哭的衝動。


    梅姨輕輕的走過去對他們說:“席玉,她結婚以後的事情都忘記了,還記得你們,你們來了就好,多陪陪她,醫生說,讓她心情愉快對她的身體恢複有幫助,去跟她說說話吧。”


    席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上次見麵她們還在一起高談闊論,談著她失蹤那些天發生的事情,仿佛就是上一秒發生的事情,怎麽一轉眼,就成了這般模樣?


    席玉和薛涼睿慢慢走過去,看著躺在床上的任然,兩個人剛剛被悲傷地情緒感染,就看見忽然床上的任然睜開了眼睛,緊緊抱住了席玉:“阿玉,你怎麽才來啊,還有薛娘娘,我沒去上課老師點我名了嗎?”


    聽著任然的話,兩個人都想哭了,仿佛又回到了大學,點名占座的時候,任然回去了,可是他們還留在現實,陪著她演著這一出戲。


    “嗯,給你請假了,老閻王還說你不在,他上課上的更自在。”薛涼睿說。老閻王是他們的英語老師,因為長得很凶,所以題目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老閻王”,每次上課任然都喜歡跟他對著幹,總說他教的東西有問題,題目標準答案跟實際不相符,現實生活中不是那樣說的,每次說到條條是理,說得老閻王張口結舌,老閻王都快被他們氣死了。


    聽到薛涼睿的話,任然笑了:“等我回去,他的噩夢才開始呢,先讓他得意幾天。”


    三個人都笑了,那兩個是想起來青春時光,他們回不去的日子,那些難以割舍的情感,如今,青春呢仿佛就是昨天剛過去的,現在他們站在這裏,誰又能想到,三個人幾年後重新走到一起,會是這般模樣。


    梅姨在門外聽著他們的對話,倚在牆上,捂著嘴,也忍不住的哭了。


    肖譽楚第一時間知道了任然的事情,雖然很想過去看看,但是還是忍住了,她能躺在那裏,不就是自己害的嗎?她用生命的代價換得了自由,換得了忘記他這場噩夢,他以後就不要再走進她的生命裏了吧,從認識她以來,他帶給任然的隻有傷痛和一次次的絕望。


    兩個月過去了,席玉和薛涼睿把她照顧的很好,身體恢複的很快,他們帶著任然去醫院複查,梅姨和任宏圖沒有跟著,任然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去,不讓跟了,任宏圖看見她恢複的很好,加上她一撒嬌,就答應了,不過還是家裏的司機小劉送的。到了醫院,薛涼睿不放心隻給她檢查腦部和胸腔,就提出做一個全麵檢查,不能留下什麽後遺症,等任然做完了,薛涼睿和席玉在急切的等結果的時候,任然走了,仿佛又魔力似的指引著她到另一個地方,原來是一個病房。


    任然不知怎麽的打開了門,裏麵什麽人都沒有,隻有床上躺著一個人,麵色蒼白卻驚為天人,任然仿佛似曾相識,卻怎麽也無法想起,那種熟悉感讓任然感到親切,任然走過去站在他旁邊,看著他熟睡的臉,就想把他叫醒,想聽聽他的聲音,任然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仿佛就想著這樣看下去也好。


    門外卻傳來了席玉和薛涼睿著急的喊著她的名字,“然然,然然……”喊聲打斷了病房裏的寂靜,任然看了他一眼,不舍得回頭看了一眼就走了出去,她沒有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聽到她的名字時眉頭皺了皺眉,在她出去時,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而迎接任然的,卻是另一個晴天霹靂,席玉和薛涼睿知道了她的檢查結果後,都震驚了。任然懷孕了,孩子是誰的?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讓任然想起一切,在耽誤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梅姨和任然的爸爸一定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不能替她選擇,薛涼睿在那裏抱著頭,不知道怎麽辦。等找到了任然,就看見任然麵無表情的向他們走過來,席玉和薛涼睿鍍不約而同的看向任然的肚子,還是平的,再過幾個月就會大起來,那時候不想要就晚了。


    他們也沒注意到任然的情緒變化,各懷各的心事往回走,路上,席玉故作明快的對任然問道:“然然,如果,我是說如果哦,如果你有了一個小寶貝會怎樣啊?”


    任然看向她,笑著說:“你記得要多給紅包哦!”


    席玉和薛涼睿看著她的表情,歎了口氣,又鬆了口氣,她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


    天漸漸涼了,任然恢複的越來越好,這讓任宏圖和梅姨感到高興,隻要她好好的,有些事情,想不起來又有什麽要緊。而肖譽楚一次也沒有來看過任然,但是有好幾次,偷偷的跟在席玉和薛涼睿後麵,看著他們玩耍,就像是一個偷窺幸福的孩子似的,像多年以前,羨慕著那個在陽光下沐浴的公主。可是,他卻再也無法擁有她的夢想。


    同樣看著她的,還有一個人,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陸修。從付易查到的資料裏,陸修知道了任然發生的一切,他不知道,一個曾經跟他說過她不快樂的人,原來是這麽不快樂,一個人承受了這麽多。


    陸修經過幾個月的恢複,加上進口設備的治療,更重要的是他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希望,陸修慢慢的好起來,但是也沒有那麽快,隻能是比以前好,付易和吳媽還奇怪怎麽經過兩個月臥床之後,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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