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軒轅睿進宮了,上完早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容華殿。冷絕的神色,如寒潭般的幽眸,渾身散發著一股決然的霸氣。


    “王妃,睿王爺來容華殿了。”秋兒匆忙趕來告知。傳言王妃身上的傷便是王爺的傑作,而在王妃昏迷的五個日夜裏,也未見王爺來見過一麵,可是卻是在那生死邊緣之際交來紫玉人參挽救王妃性命,到底王爺心裏是怎麽想,她們這些做奴婢的當然不敢妄自猜測。


    倚在床頭的慕容雪聞言,隻是波瀾不驚地抬起沉寂的眼眸望向窗外的暖陽,光煦照著她的臉頰,柔柔的、暖暖的。可是心卻是如同掉到了冰窖一般,冰冷地刺痛著。苦澀地勾起了嘴角,他等不及了嗎?昨天她才剛醒來,他今日便來了。


    “把我的麵紗拿過來為我戴上吧!”她知道,他無法麵對她的殘顏,這容貌於他而言,是恥辱。


    剛戴好麵紗,軒轅睿身著朝服地出現在她麵前,他還是那樣俊朗,氣宇軒昂,掩蓋不住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冷絕無溫的眼神掃了她一眼,隨即側過眼眸,陰沉地命令道:“全都給本王退下!”


    不敢觸及他陰森不已的利眸,聽到他深沉的命令,秋兒和另外兩名宮女也不敢逗留,向他欠身,連忙退了下去。


    此刻,仿佛連空氣都凝結在他們兩人之間,連呼吸都是緊張的。窗外吹進來的暖風化不開他們之間凍結的距離,安靜地讓人心生懼畏。


    慕容雪望著軒轅睿幽深的眼眸,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刺痛了她的心,默然低首,她淡然地開口:“王爺此番前來,是為休妻之事吧?”


    “既然你知道,那本王也不需要浪費唇舌了。”無情的話,從他嘴裏道出,森冷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輕顫。


    既然她都已經知道了,那他也不必多說了,而他心裏也很篤信,她必然會同意。在經過那樣的酷刑之後,她還敢堅持留在他身邊嗎?


    心痛漫過慕容雪的心間,看著她殘酷的表情,朦朧的淚眼中透著一種濃濃的哀傷,她忍住劇痛堅持下床,拖著不穩的雙腿,直直地走到他麵前,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這樣撕裂著她的身心。她直直地站在他麵前,堅定的淚眸鎖住他寒鷙的臉,說出驚人之語:“可是,我不願意!”


    話一出,軒轅睿震驚的眸子瞬然抬起,眉心緊鎖,冷冽的眸子愈發森冷,布滿青筋的臉頰微微抽搐著,表情淩厲地說道:“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願意離開你。”慕容雪再次重申自己的話,不管他是否憤怒到了極點,她繼續說著:“因為,我愛你!”


    話音剛落,纏著厚重紗布的手即刻被人粗暴地拽起,窒息般的劇痛讓慕容雪發出粗重的抽氣聲,她硬是咬牙承受著,咬緊牙關,低聲輕喃道:“我要留在你的身邊。”


    軒轅睿眯起淩厲的眼眸,按捺不住的怒氣憤然爆發,“慕容雪,你想要留在本王的身邊,奈何本王卻不願要你!”她說愛他,他就要接受嗎?是她太高估了自己,還是太輕視了他?等著要做他軒轅睿的女人多得是,她慕容雪有什麽資格站在他身邊?


    眼角的淚因晃動而掉了下來,正巧落在了軒轅睿的手上,低眸看了眼手上的水潤,他厭惡地甩開了她,慕容雪跌落在地上,傷背狠狠地往後麵的椅子撞去,疼痛猛烈地知擊她的大腦,“啊…”淒楚的喊叫聲無可抑製地從她嘴邊逸出,手不自主地撐向地麵,手指傳來的痛楚,無法形容的劇痛,她感覺到血水似乎將要染紅紗布,趴伏在地上的身子連連抽搐著,滲到骨子裏的劇痛讓她再也無法直起身子。


    軒轅睿緩步走向她,步滿陰森寒冷之氣的眸子居高臨下地附視著她,“本王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同不同意?”


    看著她淒慘無比的模樣,軒轅睿沒有絲毫的心軟,隻有滿腔的憤怒。


    額上滲出一層冷汗,慕容雪粗喘著氣,仰起倔眸與他對視,低喃道:“不改初衷。”


    這句話,是她對愛情的執著,也是她對他的真心。


    聞言,軒轅睿攸地冷笑起來,眼中瞬間蒙上了一層寒霜,冷聲說道:“很好!既然你硬是要留在本王的身邊,那麽本王到時候就讓你自動求去。”說完,不再去看她蒼白的容顏,拂袖而去。


    他決然離去的背影在她模糊的視線中漸行漸遠,她知道,他心裏認定了她眷戀的是睿王妃這個身份,卻不知,即使有一天,當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還是如初地眷戀著他,隻因為他是軒轅睿。


    看著自己的十指,看著它們逐漸變成血色,慕容雪仿佛失去了所有痛覺一般,輕笑了起來,是喜悅,是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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