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裏,四處都發著發黴的味道,臭不可聞的氣息令人作嘔。


    隱約之間,還有老鼠爬行過的聲響。


    夜寒潮重,冰冷潮濕的地牢中,慕容雪抖瑟著身子,蜷縮在一旁,瘦弱的手緊緊地揪著心口,慘白如雪的臉上滴滴的冷汗滲出。


    好冷,真的好冷!一波又一波的寒潮不斷地侵襲著她,虛攤的身子讓她泌出一層薄汗。


    蜷縮在牆角,慕容雪濃重的喘息聲在這個冰冷的牢裏顯得更加刺耳,沒有人理會她,更不可能有人會救她。


    而寒氣發作的她隻能在冰冷長滿青苔的牆角上忍受著那一波又一波的痛楚。貼在心口的香囊成了唯一的溫暖。


    天亮了嗎?為什麽她卻看不到一絲的陽光呢?


    淩亂的發絲掉下幾縷帖在粘粘的頰畔間,體內的寒氣褪去許多,呼吸也沒那麽濃重了,隻是臉色依舊慘白。一陣陰冷吹來,讓她的背脊生出一股讓人寒顫的冷意。


    突然,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傳來,讓慕容雪的心不禁顫抖起來。伴隨著那道慘叫呻吟的聲音越來越弱,她的心卻發抖地更加厲害。她知道,肯定是某間牢房裏的犯人被用刑了。


    在這間地牢裏,這樣的事情都會不斷地上演著。


    那麽,什麽時候該輪到她了呢?


    慕容雪倦縮在牆角,腦子裏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中,眼眸輕閉,驀然地睜開眼,終於擺脫了噩夢的糾纏,渾身的冷汗,粘在冰冷的肌膚上,胸口因劇烈的喘息而起伏著,她心有餘悸地想到剛剛那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掉到了一個黑暗的旋渦中,怎麽也找不到回來的路。在絕望之際,她看到了軒轅睿,以為他能夠帶她離開,可是他卻冷笑地獨自離去,任她掉入那個旋渦之中。


    眉心緊顰,麵容如霜,額頭間的冷汗來不及擦掉,就聽見有人走進地牢的腳步聲,然後,她看到了那個讓她心痛不堪的人。


    兩天了,這兩天他真的如他所言一般,不給吃喝,讓她嚐到又渴又餓的折磨。如今再見到他,幹澀的喉間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水眸看著他冷若冰霜的眸子,慕容雪勉強撐起自己的虛軟無力的身子,而無力的手卻緊抓住香囊,站直身子,與他對視著。“生辰快樂!”


    她沒有忘記,今日是他的生辰了。


    軒轅睿的眼裏厲光閃爍,冷凝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生辰快樂?慕容雪,你的這句祝福讓本王聽了心寒。”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慕容雪輕問,蒼白如紙的臉更是如霜的慘白。


    “你要本王如何相信?”他抬眸望住她,寒冽如冰的眸子直射向她,忽視她煞白的臉色,憶及她使用巫蠱之術企圖置他於死地的情形,他滿心的恨意讓他幾乎要失去控製。


    慕容雪緊咬著唇,然後緩緩地鬆開,幹裂的唇滲出血絲,她嚐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和著苦咽了下去,慕容雪才輕聲開口道:“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有做過。”她仰起下顎,繼而說道:“查明真相對你而言,絕非難事,怕隻怕你不願意去查罷了。”


    說到最後,她幽幽的眸子垂下,如果他願意去查明,他就會知道,她是被陷害的。


    軒轅睿的寒眸一眯,勾起嘴角,冷笑道:“你是在暗示本王什麽?或者是說你是在暗諷本王。”


    深吸一口氣,慕容雪幽幽地回道:“我沒有,我隻是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空氣仿佛凝結住了一般,連呼吸都那麽清晰,緘默許久,軒轅睿才緩緩說道:“好,本王應你所求,會去查明真相,倘若真的是你所為,後果是什麽你很清楚。”說完,他漠然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慕容雪喊住了他,上前立於他眼前,深深凝望住他俊朗的臉,片刻,她攤開手,將手中的香囊遞到他跟前,怯怯地說道:“生辰快樂!”


    軒轅睿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香囊,許久,他冷笑地撇唇,道:“不需要!”


    怔怔地站在原地,慕容雪期盼的眼中透著無盡的失望,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香囊,瞬間,一抹水暈在香囊裏化了開來。


    收緊掌心,將香囊越握越緊,他連這點小小的奢盼都不願意給她。忽然,她的身子猶如飄落的落葉一般飄然墜落於地,倒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中,手被擦破了皮,淚染濕了地。


    軒轅睿離去之後,沒多久,看守地牢的守衛便送了飯菜和水,望著托盤裏的飯菜,頓時,慕容雪的心暖暖的,至少她知道,他不是要她死了。


    所有的陰霾一掃而過,這樣就夠了,他願意去相信她,那就夠了。


    端起飯碗,和著淚吞下飯菜,卻帶著難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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