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注好後,江嶼白拿著血去找顧雲希。


    張一川接過血樣,關上門,將血樣放到桌子上。


    “我們這裏沒有測試血液的儀器,你打算怎麽做?”


    顧雲希視線一一掃過血樣,最後說道,“七號樣本,抽他的。”


    張一川驚訝。


    她是瞎蒙的,還是真的能看出來?


    這事要是弄錯了,會出人命的,屬於重大醫療事故,她應該不會鬧著玩。


    而且她這般肯定的模樣,也不像是猜的。


    顧雲希繼續手術,見張一川遲遲未動,不由得催促道,“張醫生,趕緊去啊。”


    “對不起。”張一川立馬走到門口,告知江嶼白。


    很快就抽好血送過來。


    原本護士還想進來幫忙,全被江嶼白攔在外麵,隻能看到門口打開,有人拿走了血漿。


    連拿血漿的是男是女都看不到。


    張一川紮針的手法有些生疏,不過最後還是紮進去了。


    隨著血液的補充,老吳的狀態也在逐漸好轉,到了最後收尾工作,顧雲希讓張一川來。


    每個人縫合出來都不一樣,讓外人看出什麽來,就不好了。


    “張醫生,我有些撐不住了,最後的縫合你來吧。”


    張一川看到顧雲希滿頭是汗,疲態明顯,身形似乎都搖晃不穩,沒多想,連忙接過工具。


    “好,剩下的就放心交給我吧。”


    曆時五個小時,手術終於結束,手電筒的電也耗盡了。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顧雲希坐在地上,靠著桌腿,閉目凝神。


    張一川跟著坐到旁邊。


    “我能問你兩個問題嗎?”


    “問吧。”顧雲希眼都沒張開。


    沒有儀器,她就隻能靠自己的眼睛。


    很是費神。


    “你是如何判斷用誰的血的?”


    “獨門秘技,不可外傳。”


    “你是聞瀾前輩的徒弟嗎?”


    顧雲希沉默片刻,睜開雙眼,頗有興趣的看向張一川。


    張一川也看著她,不過看的位置稍微偏了一些。


    大概是看不到,聽聲辨位。


    “你認識聞瀾?”


    “聞瀾前輩名揚天下,我在上學時,曾經觀摩過她的手術紀錄片。”


    張一川道。


    “你和聞瀾前輩如出一轍。”


    “甚至連習慣都一樣。”


    一開始,他就覺得顧雲希做手術的動作仿佛在那裏見過。


    看到關鍵部分,顧雲希和聞瀾的處理手段一模一樣,他才想起來。


    不過那時在做手術,他怕打擾顧雲希,手術中分神手抖,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如今閑下來,終於是能問出口了。


    就是不知道,顧雲希她會不會告訴自己了。


    顧雲希仔細的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


    原主對於聞瀾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顧雲希沒有貿然說自己是聞瀾的徒弟。


    張一川和蔡國安不同。


    顧雲希和蔡國安接觸過,蔡國安還活著,那她說是徒弟也說的過去,雖然最後被識破了身份,但兩人交情在這兒。


    她十分了解蔡國安的性情,一點兒都不擔心蔡國安知道真相後,會對自己不利。


    張一川就不同了。


    她並沒有和張一川接觸過,不知道他所說的紀錄片究竟是哪年的。


    萬一是百年前的,她說自己是聞瀾的徒弟,那不擺明了是在撒謊嗎?


    張一川是一個醫生,就愛鑽研挑戰。


    若是發現她並非本人,沒準會將自己舉報,送去研究。


    所以她得先搞清楚,聞瀾在書中到底是什麽時候存在的。


    才好編造自己的身份。


    “等你入職顧氏的私人醫院,我再告訴你。”


    顧雲希故意賣了個關子。


    “今天太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他的家人也等的很久了,別讓他們著急了。”


    說著脫下帶血的手術服,走到外麵。


    外麵還下著大雨,江嶼白一直守在門口,身體都凍僵了。


    顧雲希出來的時候,他盯著她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緩慢的抬起手臂,擦了擦顧雲希臉上的血痕。


    “終於出來了。手術怎麽樣?”


    “很成功,現在隻要等到他蘇醒過來就行了。”顧雲希道。


    “那好,我現在就去通知大家。”江嶼白正要往客廳走,就見老婦人帶著她的孫子從客廳裏跑了出來。


    他們一直都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見他們出來,立馬就往這邊跑。


    顧雲希轉頭對張一川使了個眼色,說道,“你知道該怎麽辦。”


    張一川點點頭。


    顧雲希這才回過頭,對江嶼白說道,“我有些累了,你送我回去休息吧。”


    “好。”江嶼白立馬上前扶著她。


    冰冷的手指觸碰到顧雲希的皮膚,顧雲希這才察覺到他全身都冒著寒氣,不由得責怪道,“你怎麽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


    江嶼白搖頭,“我怕我走開的時候,有人靠近這裏。就沒敢離開。”


    顧雲希戳了一下他的腦袋,“那你就不知道讓別人幫你拿一件外套嗎?還是在外麵站久了,腦子都跟著凍傻了?”


    江嶼白笑了笑,“或許吧。”


    說著二人就往外麵走。


    蔣誌成也從客廳裏追了出來,看到他們往外走,就叫住他們,“你們去哪兒啊?”


    江嶼白替顧雲希說道,“她有些累了,我送她回去休息。”


    “你們午飯就沒吃,給你們留了一些午飯,你們要不吃完再回去休息吧?”


    江嶼白看向顧雲希,顧雲希搖了搖頭。


    見顧雲希不想留下,江嶼白立刻說道,“不了,先讓她回去休息吧,等她醒了,若是餓了,我再給她做飯。”


    馮燁這時從小超市出來,手裏拿著一些零食。遞給江嶼白,“那你們就先把這些吃的拿回去吧,還能頂個餓。今天辛苦你們了。”


    送二人離開,蔣誌成和馮燁才走向張一川那邊。


    老婦人和孫子已經到房間裏去看望老吳了。


    “手術怎麽樣?”馮燁問道。


    按照顧雲希的吩咐,張一川說道,“鹿老師的針灸止血,真的很不錯,有她幫忙,我做手術的時候,容易了許多。”


    蔣誌成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京都醫院的醫生啊,這麽簡陋的條件,這麽嚴重的情況,竟然都能救回來。真是不錯。”


    “等回去以後,我一定給京都醫院寫一封表揚信,好好的誇誇你。”


    “你也終於可以回到你喜歡的骨科了。”


    張一川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是要回骨科的,但不是京都醫院的骨科。


    他再也不想和老教授那樣的人再做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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