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次,老鷹都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符淵以為他是對自己這個修煉靈力的不感興趣,剛想慶幸,老鷹就猛地飛起,狠狠地從符淵大.腿上扯下一塊兒肉。


    再往上一點,符淵就廢了。


    符淵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太疼,眼皮一翻,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差一點!


    差一點他就完了!


    符淵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傷口處,不敢再大意,警惕的盯著老鷹。


    他雖然不能使用靈力,還被魔神綁住,不能走動,但是在地上扭一扭還是可以的。


    如果這老鷹還來,他躲開要害應該不成問題。


    老鷹咬掉肉之後,並沒有吃,而是在符淵頭頂盤旋一圈,直接將肉丟下去。


    “啪嘰”一下。


    不偏不倚,正好砸到符淵的頭上。


    符淵被砸的腦瓜子嗡嗡的,視線被頭頂流下來的血遮擋住。


    耳邊還有老鷹的叫聲。


    身為獸類,他聽懂了老鷹的話。


    “難吃死了!”


    符淵臉色陰沉,雙拳緊握,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屈辱、無力,怨恨各種情緒在他眼底不斷轉換。


    欺人太甚!


    竟然連一個畜生,都能欺負到他的頭上!


    下一秒,疼痛再次襲來,讓符淵連恨都沒力氣了。


    老鷹一下子抓掉了他的命.根子!


    疼的他直打滾。


    最後沒力氣了,狼狽的躺在地上,無助的看著老鷹一次次的叼啄他的身體,全身上下沒一塊兒好肉。


    就在他以為自己瀕死之際,老鷹停了下來,高傲的在符淵跟前挪步,炫耀,甚至還在他的臉上拉了一坨。


    符淵自從被前任妖王收為徒弟,就沒再受到過欺負。


    上千年過去,再次重溫過去的卑微生活,符淵更恨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後悔過。


    在他看來,被收為徒弟後,身體上確實沒受到過傷害,但他們從精神上打壓他。


    雪韻的示好,在他看來,不過是瞧不起他,才施舍給他,想讓他待她如同救世主一般,跟狗一樣聽從她的話。


    他才不會上當!


    雪韻和那些欺負自己的人一樣!


    都不是好東西!


    不過之前的那群人,是強迫他聽話,雪韻是想訓化他!


    她休想!


    看他還不服氣,老鷹用爪子又抓了他的臉一下。


    但最終也沒再做什麽。


    魔神大人吩咐過它,折磨他,但是千萬不能死。


    是以,老鷹就在他旁邊,收拾起自己的羽毛來。


    難免會濺血到它的身上,蘊含著靈力的血液,在魔族看來,就如同修煉靈力的人,聞到魔族的血肉一般,覺得腥臭難聞。


    符淵明白,自己不會死,疲憊的閉上眼睛,昏迷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又是一輪折磨。


    每次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都會停手。


    符淵被折磨的沒脾氣,到最後都麻木了。


    他從一開始的不想死,想複仇,到現在隻求一死。


    他甚至希望,魔神能快點兒將他交給雪韻。


    雪韻一定會給他個痛快的。


    ……


    雲希再次帶著雪珂到魔界出口,這次沒發生意外,二人順利的進入妖界。


    和雲希的猜想不錯,妖界滿目瘡痍,到處是法術造成的坑,山頭被削去一大半,到處是妖族的屍體,慘不忍睹。


    即便是經曆過大戰,雲希還是心裏不舒服。


    雲希尚且如此,雪珂更難受。


    她自己受盡屈辱,但好歹還活在這世上,而這些妖族,卻永遠長眠於此。


    嚴重的魂飛魄散,稍微輕點兒的,倒是留下了靈魂。


    但自古以來,戰場就容易產生厲鬼。


    遇到雲希,那些亡靈能得以安息,入輪回。


    遇不到的,又心有不甘,就會化為厲鬼,在此地為非作歹,最後被鏟除,魂飛魄散。


    雪珂閉上眼睛,眼角緩緩流出一滴淚。


    雲希看到她動容,正想上前安慰她兩句。


    手還沒落到她的肩上,就看到,隨著她的眼淚落到地上,附近一圈的靈魂都得到淨化,怨氣陡然減少。


    手緩緩收回來,垂在身側,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一滴眼淚,竟然就能夠做到如此嗎?


    而那些亡魂產生的怨氣,並沒有消失,而是化為魔力,進入雪珂的身體之中。


    雪珂感受到體內一直都不曾增長的魔力,忽然提升,而且能夠為自己所用,驚訝的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雲希探究的目光。


    “我……”


    雪珂滿眼的不可置信,驚喜,激動,半天都說出話來。


    她竟然實力提升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腦子就炸開了鍋。


    各種不屬於她的記憶湧現出來,在她的腦海裏,跟幻燈片似的放映。


    這都是屬於那些亡魂的。


    被迫接收完這些記憶,雪珂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原來……”


    “我實力提升,竟然是靠亡魂嗎?”


    雪珂呢喃道。


    她好不容易才實力提升,卻發現,竟然是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


    雲希的手再次舉起,搭在雪珂的肩膀上。


    好一會兒,見雪珂情緒平複了,才問道,“你沒事吧?”


    雪珂慘白著臉搖搖頭,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全數告訴給雲希。


    雲希歎息一聲,撫摸著她的腦袋。


    “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


    如果是旁人,哪裏會想這麽多,隻要能提升實力就夠了,甚至還會故意挑起戰爭。


    雪珂是知道她的想法的,想研究雪珂的身體,找到靈力魔力共存的方法,實現六界和平。


    她完全可以隱瞞這個發現,敷衍他們,並且暗中鼓動,發起大戰,這樣,她便能光明正大的修煉,提升實力。


    可她沒有,而是選擇將這個發現告訴她。


    她這個發現,無疑會讓她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魔力和靈力同時修煉,本就是所有人想要誅殺的目標。


    但有她和魔神幫著隱瞞,倒也安全。


    可若是她實力的提升,要靠亡靈提供,那她就是危險的存在。


    誰都無法保證,她會不會為了實力,而故意殺人。


    而殺多了,會引起眾怒,成為追殺的對象,那挑起戰爭,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那她是絕對不會放任這麽危險的存在。


    可雪珂告訴她了,那就意味著,她放棄實力的提升!


    能夠放下如此誘惑,屬實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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