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橙櫻愣愣地看著那個長衣飄飄的美男子。


    他一身黑色長衣給人一種冷漠頹廢的感覺,雙眼下帶著淺淺的眼袋,高挺的鼻梁,薄唇緊緊地抿在一起,而眉心更是無時無刻都皺著。


    “你是誰?”藍橙櫻警惕地看著男人,雙手緊緊握住被子。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他甩了甩袖子,氣定神閑地轉過身,雙手負在背後,隻能看見他瀟灑卻又淡漠的背影,帶著幾分憂傷。


    “最關鍵的是,你為什麽會和梁鈺在一起?”


    藍橙櫻目光一閃,心緊緊被握了一下。


    “梁鈺在哪裏?”這時,藍橙櫻的目光更加警惕,雙眼銳利得如鷹爪般狠狠刺穿男子。


    而男子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甩袖而出。


    她目光一轉,迅速穿好鞋子,跟隨著男子外出。


    藍橙櫻的直覺告訴她,他不是一個簡單的歸隱者,中間肯定是出了什麽意外,才會讓這個男人如此頹廢。


    並且她懷疑這中間,還會涉及到梁鈺。否則這個男人不會如此緊張地問她為何與梁鈺一起。


    藍橙櫻決定探個究竟,遂跟隨男子行走。


    她倒要看看,這個男子與梁鈺有什麽關係。


    男子來到了另一個房屋,並且快速地閃了進去。她心裏愣了愣,才躲在窗外觀看。


    “梁鈺,你該醒了。”男子的聲音沙啞,還帶著些許的憤怒。


    藍橙櫻一驚,明明剛才男子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為何現在就算不看其神情,也能知其憤怒?


    她竟然心虛,然後躲在窗外不敢再偷看。


    “唔……”屋內傳出男子的悶哼聲,藍橙櫻驚了驚,該不會是男子打傷了梁鈺吧?


    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如若男子真的打傷梁鈺,起碼也有點聲音才對。剛剛在悶哼聲之前沒有任何聲音。


    她撫了撫胸口,先讓自己把心定下來,做到心如止水。


    然後,她再慢慢伸出頭顱,窺看他們的狀況。看見梁鈺依舊安好,藍橙櫻的心才慢慢定了下來。


    “你……是誰?”隻見梁鈺痛苦地捂著腦袋,抬首撇了撇男子。


    “喲,這麽快就忘記我了?”男人陰陽怪氣的嘲諷讓人聽了心裏不舒服,也包括梁鈺。


    “放肆!你是誰,竟然敢和朕這樣說話!”梁鈺憤怒地拍了拍床板,然後怒視著這個頹廢的男人。


    太陽從窗外灑進來,由於逆光,梁鈺隻能隱約地看出他的輪廓,卻覺得其十分熟悉。


    “梁鈺,在我的地盤裏,還輪不到你放肆!”男人高深莫測地回了梁鈺一句,然後甩門而出。


    男子看了看躲在一旁的藍橙櫻,不發一言便離開房屋。


    直至梁鈺歪歪扭扭地從房子出來時,藍橙櫻才站起來,扶穩梁鈺。


    “是他!”梁鈺語氣裏有著前所未有的激動,仿佛重見故人的那般興奮。


    “誰?”藍橙櫻不解地看著梁鈺,不知他為何如此興奮。


    “他是我青梅竹馬的兄弟啊!也是當今大將軍的兒子――楚墨寒。”


    藍橙櫻聽完後倒吸一口氣,怪不得他擁有這麽強的氣場,不過既然他是大將軍之子,為何來到這個山穀歸隱?


    “那他為什麽會在這裏?照你這樣說,他不應該是在將軍府嗎?”她說出自己心裏的疑問。


    梁鈺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當年他突然失蹤,連大將軍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想不到竟然在這裏遇見了他。”


    梁鈺輕歎了一口氣後,拉著藍橙櫻一起尋找楚墨寒。


    “墨寒,你在哪裏?”梁鈺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雙眼不停地搜索在這片山穀上。


    可惜還是看不見那抹黑色的身影。


    梁鈺心急如焚地找著,而楚墨寒就像玩捉迷藏一樣躲著他,似乎對他略有不滿。


    梁鈺挫敗地坐在地上休息。既然楚墨寒不願意出來見他,那麽就算他怎麽尋找也沒有用。


    畢竟他在這片山穀住了這麽長的時間,而他隻是不小心在這裏走過而已。


    突然,梁鈺想到了一個方法。但這個方法冒險太大,會觸及到楚墨寒的雷區,如若他心情不好,就算與他有手足之情,恐怕也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為了見他一麵,為了問清楚他為何逃離將軍府,他唯有這樣做。


    想通以後,梁鈺便站了起來,突然怒吼了起來。


    “孫雨蓮!”這叫聲驚天動地,聲音在這個山穀上回蕩,久久不散。


    “孫雨蓮!”


    “孫雨蓮!”


    “閉嘴!你沒有資格叫她的名字!”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快如一道閃電,手上的劍泛著冷冷的色彩,又準又狠地插入梁鈺的胸膛。


    幸好梁鈺手急眼快,一個巧妙的轉身便躲過楚墨寒的攻擊。


    藍橙櫻目瞪口呆,隻能呆呆地看著楚墨寒。


    “梁鈺!你沒有資格提她的名字!”楚墨寒雙眼的疼痛與憤怒像是受傷的獅子那般狠厲,似乎想要刺穿他倆的胸膛。


    “墨寒,這些年來,你都住在這裏?”楚墨寒讓梁鈺不提,梁鈺便絕口不提,隻提及這些年他是否住得好。


    “哼,”楚墨寒冷笑一聲,“托你的福,我永遠都不會好。”他雙眼不再是無神,而是充滿絕情與……


    絕望。


    “墨寒,你還為當年的事生氣嗎?”第一次,梁鈺的眼眶中有了霧氣。


    “生氣?不,這不值得我生氣。我在那時已經發下毒誓要與你恩斷義絕。”楚墨寒寒劍一揮,帶起無數的落葉。


    “雨蓮……我想見見她。”梁鈺愧疚的垂首說道。


    雨蓮?雨蓮又是誰。藍橙櫻心裏默默地疑問。


    “你還有臉見她?”這次,楚墨寒沒有過於激動,卻冷淡得讓人心酸。


    “罷了,”楚墨寒冷漠地一甩手袖,冷冷地開口:“如果你想要見她,就跟我來吧。”然後,負手而行。


    梁鈺死死地跟著楚墨寒前行,而藍橙櫻緊隨其後。


    直到來到一座衣冠塚前,藍橙櫻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口中的雨蓮已經死了。


    “雨蓮,朕對不起你……””梁鈺看著雨蓮的墓,聲淚俱下。


    “你還有臉說!”楚墨寒聽了提起梁鈺的領子,狠狠地說:“梁鈺!如果不是你,雨蓮就不會死!”


    然後他甩開梁鈺,梁鈺直直地跌落在地上。


    藍橙櫻驚訝地不能說話。區區一個君王,被人如此推倒,卻隻會無聲落淚?


    他們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才會使一個大將軍之子這樣毫不尊重一個君王。


    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顯示出穀內獨有的寧靜,靜謐得即使一根銀針掉落在地上也能聽見。


    突然,楚墨寒拔刀相助,雙眼通紅,寶劍直指梁鈺。


    “楚墨寒你幹什麽!”寶劍發射出的銀色光芒刺痛了藍橙櫻的雙眼,她緊張地看著楚墨寒。


    這個人……不會是想弑君吧?想著,藍橙櫻便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一個連君王都能殺的人,試問他還有什麽做不出的呢。


    “我要幹什麽,不關你事。”楚墨寒冷冷地瞟了藍橙櫻,然後鋒利的寶劍指著梁鈺,鉤破了他的衣服。


    “你知道嗎?當雨蓮離開我身邊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楚墨寒自挖傷疤,傷痛地回憶著。“她那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我帶著她來到這個幽深的山穀,想幫她好好的休養一番。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她已中毒太深,毒素已經穿入她的心髒。那時候的她,隻能數著日子等死。”


    “你知道嗎?死亡是不令人恐懼的。而等待死亡,才是令人感到心驚膽跳,精神上無法承受的痛苦。而你,卻讓她償盡了這個中的滋味。”


    “她臨死前,還可憐巴巴地求著我,看在這麽多年青梅竹馬的份上,讓我原諒你,也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的真相,讓她靜靜的離開。”


    “可是你呢,你竟然安好無恙地坐在你的君王之位,對她不聞不問。如若不是這次你墜入山穀,可能你這輩子都不知道孫雨蓮離開的事情吧?梁鈺,你就是這麽鐵石心腸!”楚墨寒咄咄逼人地炮轟著梁鈺,令到梁鈺無話可說。


    “如若不是你非要娶她為妃,她就不會陷入宮鬥,雨蓮就不會死!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楚墨寒紅著眼睛,寶劍的鋒利已經刺穿了梁鈺的皮膚。隻要再稍稍用力一下,梁鈺便死在這劍下。


    而梁鈺也好不到哪裏去,不單止衣衫破爛,而且滿臉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時的梁鈺已經悲痛欲絕,想不到當年的失誤,竟然害死了自己青梅竹馬的玩伴。


    藍橙櫻也大概了解這件事的因果。因為梁鈺要娶青梅竹馬的雨蓮為妃,讓孫雨蓮陷入宮鬥中,不慎中了劇毒,當她發現時,劇毒已經攻心,就算扁鵲也無力回天,而孫雨蓮沒有責怪梁鈺,並叮囑楚墨寒不要讓梁鈺知道這件事,讓他後悔一生。


    而楚墨寒也是喜歡孫雨蓮的,否則不會為她守墓守了這麽長的時間。


    藍橙櫻無言地看向天空。其實有時候世界就是這樣,跌入山穀不死,卻遇上了痛不欲生的事情。


    “節哀順變。”藍橙櫻拍了拍梁鈺的肩膀,然後回眸看向楚墨寒。


    而他隻是冷冷地拿著劍,不發一言。微微垂首,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似乎在發呆,又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麽。


    藍橙櫻不敢妄自行動,隻能用目光在他們兩個身上來回的掃射,以防楚墨寒突然要了梁鈺的命。


    我幹嘛……這麽關心他?藍橙櫻突然想到這件事,不禁臉色一紅,思來想去,便找一個“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種借口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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