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噴濺,金曇花枝抽出魔人的胸膛,迅速刺向邊上另一個玄魔。


    艙室裏的幾個魔人早已昏迷,四肢癱軟仰倒,嘴角兀自泛著混濁的白沫。即便被金曇花枝刺穿,他們也沒有任何掙紮,瞬間斃命。


    支狩真緊跟著千惑圭,不停頓地闖進一間間艙房,展開毫不留情地殺戮。大多數的魔人人事不省,毫無反抗之力。偶爾有幾個魔人神智尚存,也是軟綿綿地使不出力氣,數息之間就被格殺。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整層的魔人兵將盡被屠殺一空,隻剩下位於船頭的兩間獨立艙房。那是兩名地魔的專屬艙室,他們位居將軍府的正、副都統,負責統管白骨寶船。


    千惑圭悄然靠近其中一間,附耳貼住艙門,凝神聆聽了一會兒,裏麵依稀傳出一陣陣粗重的喘氣聲。


    她向支狩真使了個眼色,支狩真輕咳一聲,急促地敲了敲門:“大人,出事了!”


    門內沒有回應,隔了一會兒,裏麵傳來“撲通”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摔在地上。


    “大人!”支狩真裝模作樣地撞了幾次門,才發力推開。地魔癱倒在地,幾近昏迷。他勉強抬起眼皮,瞥見支狩真身上的甲胄,心頭頓時一緩,嘴唇有氣無力地蠕動了幾下。


    “大人,您怎麽了?小的來扶您。”支狩真湊過去,伸手攙扶。眼看他的手掌搭住地魔的背,陡然化掌為拳,全身的魔煞炁一傾瀉而出。


    “砰!”地魔背心炸開一個凹陷的拳印,口中鮮血狂噴,被支狩真一拳硬生生打出去,重重拋向門口。一根根金曇花枝猶如毒蛇出巢,從門外激射而來,瞬間穿透地魔四肢,帶起一蓬蓬血雨,再繞回來,橫七豎八地纏住他,往內狠狠收緊,要將地魔分屍成碎塊。


    地魔淒厲痛吼,竭力掙紮擺脫,撕裂的痛楚令他恢複了一小部分神智和氣力。


    支狩真從後方躍上半空。


    斷魄指!


    他的魔煞炁暴漲欲裂,力量直衝玄魔頂階,斷魄指的威力遠勝從前。“哢嚓哢嚓!”隨著地魔瘋狂掙紮,金曇花枝接連斷裂,千惑圭牽動了傷勢,又“哇”地吐出一口血。


    半空中,支狩真舒展身姿,五指如鉤,一把扣住地魔的天靈蓋,猛地向外一掀。


    “啪”的一聲輕響,地魔狂吼一聲,胡亂一拳揮出,打得支狩真麵如金紙,飛出去狠狠撞上艙板,滑倒在地。地魔也踉蹌後退,頭蓋骨被整片扯開,白花花、熱乎乎的腦漿迸出來,濺灑了一臉。


    “死!”千惑圭猛地一個俯身突刺,尖銳的金曇花枝刺入地魔心髒。


    地魔眼神呆滯,沉重的身軀搖晃了一會兒,頹然倒下。千惑圭從懷裏摸出一把幹藥草,嚼碎吞下去,又調息了一會兒,問道:“你還行嗎?”


    “勉強還能撐下去。”支狩真看了一眼千惑圭蒼白的臉頰,便在剛才,他體內魔煞炁的運轉再次衝破極限,增長得更快、更猛。神秘白骨變得異常活躍,不僅愈合了先前的內傷,還助他突破高階玄魔,開始衝向地級的瓶頸。


    他現在隨時可以翻臉幹掉千惑圭,順手吞掉白骨寶船。魔軀的魔性已在恣意狂歡,恨不得馬上奸殺小魔女,給旭日軍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但支狩真的本性不為所動,沒有足夠的利益,縱使他被旭日軍算計,也會暫時隱忍下去,耐心等待最好的機會。


    兩人慢慢走向最後一間艙房,整扇艙門虛掩著。透過敞開的門縫,他們望見地魔趴伏在地上,昏厥不醒,一條手臂伸得很長,指尖夠著了門沿,顯然是察覺不妙,想要出門求救示警。


    “真是個廢物,還是魔裏壽手底下的大都統呢!”千惑圭鬆了一口氣,大大咧咧地推開艙門,走到地魔跟前,隨意用腳踢了踢對方的臉。


    支狩真跟在後麵,瞳孔驟然收縮,全身魔煞炁霎時提升至極致。


    雖然地魔僵臥在地,呼吸也變得似有似無,與昏迷並無二致。但支狩真赫然發現,從臥床的位置到艙門口之間,並無一路掙紮爬動的痕跡。


    他收住腳步,不再靠近地魔,也不曾出言警告千惑圭。


    地魔兀自一動不動,直到千惑圭掌心竄出金曇花枝,射向他的咽喉,地魔才猝然彈起,一拳迅如奔雷,轟中千惑圭的小腹。


    鮮血混合著內髒碎塊,從千惑圭口中狂噴出來。她往後飛跌,密密麻麻的金曇花枝從體內鑽出,將嬌軀裹得風雨不透。


    “轟!轟!轟!”地魔並未罷手,直追千惑圭而去,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一拳接一拳,狂風暴雨般轟中金曇花球,打得花枝斷裂,碎屑飛濺。


    支狩真早已識相地退遠,與千惑圭拉開距離。他的目光落向地魔胸口處,一盞青燈的虛影在心髒部位一閃而過,發出清朦朦的微光。


    “砰!”地魔又一拳猛擊金曇花球,然而無論他打碎多少,新的金曇花枝層出不窮,始終將千惑圭牢牢護住。他不由心中焦躁,雖然憑借“辟邪燈照”的精神神通,他勉強可以運轉魔氣,抵抗不知何處來的暗算,但四肢仍感綿軟無力,腦子昏沉,戰力不足平時的三成。


    辟邪燈照的神通不可能無休止地施展,他必須在力竭之前,一口氣擊殺兩人。可恨另一個家夥太狡猾,始終不肯靠過來。


    又過片刻,地魔終於支撐不住,青燈虛影閃爍的光芒越來越渺小。他厲吼一聲,果斷放棄千惑圭,直奔支狩真衝去。


    支狩真向旁疾閃,隻是與他遊鬥,並不正麵硬拚。又過了數百息,地魔出拳的速度忽而一滯,青燈虛影飄搖不定,似隨時會熄滅。


    支狩真驟然撲上,連續數百拳猛攻猛打,猶如疾風驟雨,不容地魔絲毫喘息。他的魔煞炁正在衝擊地魔瓶頸,白骨傳來的魔氣洶湧如潮,一浪高過一浪,單論魔氣總量,並不比地魔遜色多少。


    激戰中,地魔的反應愈發遲鈍,漸漸抗不住青銅魔像的威力。再過數息,青燈光影倏地熄滅,無力再施。


    “砰!砰!砰……”支狩真連續數十拳,不斷擊中地魔心髒,打得他七竅溢血,搖晃著向後仆倒。


    一根金燦燦的金曇花枝倏地射出,卷住地魔的脖子,“哢嚓”一聲絞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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