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地在晨曦中慢慢蘇醒起來的時候,彌陀禪院的早課時間就要到了。


    天還沒有大亮,分頭搜尋飯島遲也的眾人翻遍了整個寺院也沒能找到飯島遲也的下落,眾人隻得放棄搜尋,準備一天的早課。


    禪院已經為老方丈建起了靈堂,寺裏輩分高的老和尚們已經開始為老方丈做超度法事。


    關灝靜靜地矗立在老方丈的遺體前深深地鞠了九個躬。


    行完禮關灝默默地看著這個昨天才見麵而又一見如故的慈祥老人,想到老人的種種,關灝忍不住地痛哭起來。


    關灝知道這彌陀禪院此時不能久留,畢竟飯島遲也是倭人,又是來投資的客人。


    隨著飯島遲也的失蹤,如果把事情弄大了,那可是國際事件,所有住在大澳村裏的人都會被調查。


    關灝要趁天未完全亮提前趕回去,先跟跟老村長達成共識,一定弄出一個不在場的證據來。


    因為老方丈的後事交代不得消息外泄,所以寺裏日常活動照舊。


    關灝聽著寺裏悠揚晨鍾聲快速地回到了村裏的客棧。


    寺廟的規矩是:晨敲鍾,暮打鼓。唱偈敲鍾三遍,打鼓也是三遍。


    早上打鼓默念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晚上念大悲咒。


    早上敲完鍾鼓後供養淨水上香,然後才是早課,然後再上早供。下午四點半開始上香送水,然後拜八十八佛。晚上八點開始打鼓鍾。


    關灝小心翼翼地避開早起的村民,趁著朝陽還未升起,摸回了自己的房間,剛進門還沒來得及把身上的衣服和背包換下,就聽到背後有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好仔,你一晚都去哪裏了?”


    關灝的記憶力驚人,自然是記得這個聲音是老村長的聲音。


    “老村長,嚇死我了!您怎麽在我的房間。”關灝一聽是老村子心裏倒是淡定下來,心平氣和地問老村子。


    “好仔,剛寺裏秘密派人給我報信,說老方丈去世了,這件事你有參與嗎?”


    “老村子,老方丈是被住在隔壁的倭人害死的,當時我就在場。”關灝又把整個經過原原本本地給老村長複述了一遍:關灝從夜裏飯島遲也偷偷出門被出去方便的關灝撞見後一路跟蹤飯島遲也島到萬人坑墓地說起,一直到老方丈被害,寺裏眾人搜尋結束。


    老村長聽完,沉思片刻,然後對關灝說:“好仔,這個倭人可能來頭不小,聽你說他很熟悉我大澳村,應該是來過踩過點。我大澳最痛恨倭人,我們村跟倭人有不共戴天的仇。”


    “您是說,1938年打撈沉船的時候,倭人從中做梗,讓我們兩家打撈沉船功虧一簣的事嗎?”


    “是的,當年眼看就要成功了,不料小日子派了軍艦封鎖了沉船海域,要不是你們關家拚死相救,我們整個關家將會是滅頂之災。”


    “孩子,你知道嗎?那次事件,我大澳黃家死傷357口,整個村子能站著的男人都沒有了,你看!”老村子越說越激動,不禁扒開自己的上衣漏出肚子上觸目驚心的兩個拳頭大小的疤痕來。


    “這就是當年小日子的槍打的,我整整在床上躺了4個月,老天爺保佑才撿回來一條命,我的父親,四個叔叔還有兄弟20多口,都在那次鬼子的襲擊中永遠離開了我。”


    “我曾經發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找當年加害我們黃家的倭國鬼子報仇。”


    “老村子,您別激動,黃家的這個仇找合適的時間再報不遲,到時候我也全力協助。昨晚那個飯島遲也在萬人坑墓地的一個古墓中挖出來一個木匣子,他就是憑著木匣子裏麵的地圖找到觀音殿地下出口的。”


    “好孩子!”


    “你是說,那個小鬼子是挖到寺裏的地圖才找到觀音殿地道口的?”


    “是的,小日子怎麽會有地圖呢?這地圖又是從哪得來的呢?對了,老村長,那個小木匣子裏麵還有一把刻著蜀王府字樣的銅鑰匙,當時飯島遲也受傷逃跑的時候留下了背包,鑰匙就留在背包裏。”


    “啊…..你是說,那個小鬼子還找到了蜀王府的鑰匙?”


    “是的,跟彌陀禪院的地圖一起在萬人坑的一座古墓中挖出來的。給!這就是那把鑰匙。”關灝從背包裏掏出那把鑰匙遞給了老村長。


    老村長用顫抖的手接過鑰匙,情緒激動的說:“孩子,這把鑰匙正是主家讓我大澳保管的那一把,民國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三,媽祖誕辰,全村人都去參加海邊慶賀活動,晚上大擺宴席,就在那天晚上家裏遭了賊,這把鑰匙不翼而飛,整整過去57年啊!為了找回這把鑰匙,我們找遍了華夏,最後我們通過秘密調查得知,鑰匙的失蹤與穗城河洛曹家和一個叫東亞傳統文化交流協會的小日子組織有關係,因為當年小日子占領了穗城,曹家與小日字來往又密切,我們始終沒有機會找回這把鑰匙。”


    老村子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著,過了一會接著又說:“所以我定了一個內部的規矩,我們村子裏永遠不歡迎姓曹的人進入。”


    關灝一聽,原來那個出租車司機說的還真有這回事,大澳真的不歡迎曹家人啊!


    “您看這張照片也是在飯島遲也留下來的背包裏找到的。”關灝又從包裏掏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遞給老村子,老村子眼神不太好,隻有對著床頭的電燈看了一眼照片,就很肯定地說:“這個人叫範哲平,照片就是在村子裏的百年好合樹下拍的。這個範哲平是來我們大澳的一名遊醫,懂日語,日子人來村子的時候是他做翻譯和向導的。後來在跟小日子動手的時候,被我們的人亂槍打死了,屍首就葬在萬人坑墓地。”老村子很肯定地說道。


    看過老照片,老村長把照片遞還給關灝,不經意間,關灝迎著燈光,發現照片背後居然有一行小字,如果不是燈光照射很難看出來。


    於是關灝拿起照片對著燈光仔細看著那行用日語寫的小字:昭和十三年三月攝於嶺南大澳,東亞文化交流協會範島一郎。


    “老村長,這是用倭語寫的,照片上的人日子名叫飯島一郎,他為一個叫東亞文化交流協會的組織工作,拍攝的時間是小日子的昭和十三年,也就是……1938年。正好是沉船事件的那一年!”


    “飯島一郎?範哲平?懂醫術和日語…….”老村子喃喃自語。


    “老村子長,我記起來了,昨天晚飯前,小鈺帶著那個小日子去村子裏逛的時候,看到百年好合樹,那個飯島遲也非常激動,顯然他認出了那棵在照片裏出現的樹,也許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範澤平。這個範澤平(飯島一郎)應該是飯島遲也家裏什麽人。看年齡飯島遲也也就40多歲,顯然範澤平不可能是他爹。”


    “嗯,好孩子,我要感謝你啊!不管怎樣,這次你能找到遺失的鑰匙也算是了結了我們大澳村的一樁大事。”


    “老村長,現在飯島遲也失蹤了,他是以商務考察名義到大澳來的,如果羅鎮長發現飯島遲也平白無故的失蹤了,執法部門一定會調查,到時候很多我們的秘密就保不住了,所以當務之急是趕緊想對策,如何應對小日子失蹤的事情,弄不好會當成國際事件處理了。”


    老村長,沒有回應,沉思良久。再對關灝說:“孩子,你是我們大澳的客人,我們會竭盡全力保護你,何況你還是找到我們遺失的鑰匙的功臣。你就在房間休息,我會安排好的。”


    老村長說完就要告辭,準備去安排飯島遲也無緣無故失蹤的應對措施。


    關灝看了看飯島遲也遺留的老照片,頓時有了主意:“老村長,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合不合適?”


    “孩子,不要見外,你說,隻要能解決問題都合適!”


    “老村長,你安排一下,馬上叫醒羅鎮長,找他報案,就說村裏丟失了一件貴重的老物件,並且現場還找到了一張老照片。”


    老村長一聽,再仔細想了想,扒手稱讚:“好主意,我這就去安排!”


    “老村長,必要的時候,我和婉兒還有小鈺都可以作證,包括那個翻譯我們都親眼看到過飯島遲也在百年好合樹下掏出了這張照片。並且飯島遲也執意要留宿大澳,這就是動機,羅鎮長也是可以做證的。我們先報案,把被動化為主動。”


    “好一個化被動為主動,老關家後繼有人啊!好——好——-好!”


    老村長果斷地出去布置安排去了,關灝心裏擔心的事有了妥善處理,人也輕鬆多了,一晚高強度的打鬥,人也有些困乏,正好可以補補覺,於是關灝收拾好東西,躺在床上,一會就進入甜美的夢鄉中。


    而此時,古議事廳的窗戶被人撬開,牆上的一副山水畫不翼而飛,而在現場遺留一張泛黃的照片。


    此時,老村長已經帶著人敲開了羅鎮長的房門。


    “鎮長,不好啦!我們村子遭賊了,一副老祖宗留下的明代的古畫被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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