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鶴熙的話是自相矛盾的。


    既然是九成不在,又談何九成在……


    不過凱莎顯然並沒有這樣覺得,輕輕端起桌麵上的茶盞,看著若有所思的鶴熙,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這就要看,我們如何看待現在的華燁,對他的表現有幾分信任了。”


    談到正事,鶴熙收起了之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曖昧玩笑,麵帶正色,若有深意地看著凱莎。


    凱莎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淡然地點了點頭。


    “如果還按照最初的想法,他的一切優良舉止,不過是為了有可能的失敗做鋪墊,故意討你的歡心為了保命,所有一切都是虛情假意……在此之上,問題就分兩種情況了。”


    鶴熙語氣認真,磁性的聲音沉穩,但星空般的美眸中卻帶著些回憶之色。


    “第一,他怕透了你,所以就算他拿下了我和天使彥幾人,就算莫甘娜當時就在地球,就算他知道把我們交給莫甘娜會讓天使遭受重創,就算莫甘娜依然會給他相當的補償,他也沒敢那麽做……”


    “但是,事實證明,這種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


    鶴熙說完一種可能性之後又立刻否決,而且感覺有些荒謬地笑了笑。


    凱莎也沒反駁,輕輕點了點頭。


    事實上,從華燁選擇重新複出的那一刻開始,就談不上怕透了她,這種可能自然就不會成立。


    至於曾經她們以為的華燁愚蠢無知,狂妄自大,也已經成為笑話。


    “第二,他還是有點怕你,但這種怕自然不會影響他的正確判斷……所以他沒有把我們交給莫甘娜,就說明莫甘娜應該不在地球。”


    鶴熙說到此處,眼神裏也多了些感慨……


    雖然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她和天使彥隻是被親親抱抱,就安然回到了天使之城,畢竟她們也是花了真金白銀的……


    但是認真想想,事情哪有那麽簡單?戰爭又那有那麽簡單?


    事實上,這都可以算是她一生中經曆過的最危險的時刻了。


    畢竟以她們當時的情況,無論是被華燁開了,還是被殺了,都隻在華燁一念之間而已。


    “他當然會知道,如果莫甘娜就在地球的話,把我們交給莫甘娜,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鶴熙看了看凱莎,講出了蘊含在事件前後最危險的情況。


    雖然她和華燁相處這麽多天,誰都完全沒有提到這方麵的事,但是有些事不是不能想象的。


    假使莫甘娜當時就在地球,華燁又把她們交給莫甘娜,情況會怎樣?


    她和天使彥等人,必死無疑,天使軍團瞬間重創。


    而華燁卻還是可以得到差不多的回報。


    因為她們能給華燁的,莫甘娜也不是不能,以華燁的手段,自然不虞訛出好東西。


    凱莎聞言,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但並沒有多說什麽。


    很顯然,若是按照這種思維去想,莫甘娜自然就不在地球。


    “但是話又說回來,”鶴熙說著,話鋒一轉:“假如我們放棄最初的假設,他並沒有怕你,也不是在做什麽鋪墊,而是真情實意……”


    “不管怎樣,真情實意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都有些過分了。”凱莎忽然開口打斷。


    “好吧,而是有些真情實意……”鶴熙好笑地改了口:“他現在做的這些至少不是為了演戲。”


    “那麽他沒有把我們交給莫甘娜,有可能是因為莫甘娜沒在地球,但也有可能……莫甘娜就在地球,但他就是沒想把我們交給莫甘娜。”


    鶴熙說到此處,感慨之意更濃,眼裏除了回憶,也多了些迷茫。


    這,意味著什麽?


    “所以你就自我腦補,自我感動,覺得他是真的變了,也真的有表現的那麽好……”


    凱莎這時淡笑著看向她,挑了挑嘴角:“所以他親你的時候,你就推不開了?”


    “有什麽問題嗎?”鶴熙卻是淡淡地看著她,並不示弱。


    “嗬,沒什麽問題。”凱莎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當然也清楚,華燁對鶴熙的感染自然不止這未證實又很重要一點,雖然隻是短短幾天,但是那每一分每一秒,主動的還是自然的,華燁都在帶給鶴熙悸動與反差感。


    實際上,體現在男女感情上的,隻是極其微末的一小部分。


    “反正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你也別再調侃我了,”鶴熙翻了個精致的白眼:“本來還沒什麽,你調侃,反倒讓我覺得好像有什麽了似的……”


    感情這個東西本來就是有些模糊的,尤其是她之於華燁,她很清楚她其實就是一步一步地被他洗腦強吻給弄迷糊了,模糊不清之間,那微妙的感覺自然會慢慢轉化……


    而她也清楚,這種感覺其實是錯誤的。


    可是這東西架不住別人說,而別人說的時候她還不能認輸,反而越來越像真的。


    “好好好!我不說了!”


    聽鶴熙這麽一說,凱莎也連忙擺手。


    畢竟從她自己心裏,也是不太希望鶴熙真的喜歡上華燁……


    “所以咱們拋去一切其他因素,其實你更傾向於,莫甘娜很可能就在地球,而華燁真的隻是單純地選擇了沒有把你們交給莫甘娜。”凱莎看著鶴熙,總結了一下她的意思。


    “嗯……”鶴熙並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認真地繼續道:“而且雖然我們沒有得到最直接的證據,但是無論是地球的黃村事件,還是地球現狀對於莫甘娜的誘惑,甚至於時空薔薇這個因素,等等等等,都在將這個可能性極度推高。”


    還是那句話,她在華燁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白待。


    “還有,他太過強勢的有恃無恐,還有他那忽然間連你也無法洞察的數據,接近天使的精神能力,基因水平……”凱莎也是若有所思。


    從最初開始,她們不是沒有懷疑過莫甘娜在地球的可能,實際上,這個可能也一直存在。


    隻是先是被華燁弱小時的種種因素幹擾,又被華燁強大後體現出的種種素質加碼。


    “不過,華燁的精神能力和基因水平等,恐怕並不能完全歸納到莫甘娜的可能性裏。”鶴熙倒是提出了些異議。


    凱莎聞言,目光微動。


    “你是說……若寧?”凱莎認真地看著她。


    鶴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想了想才道:“現在的華燁極其霸道且驕傲,而且沒有必要,恐怕不會願意平添任何後患。”


    凱莎眯了眯眼,默默點頭。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我會去問她的。”她也沒有多做爭辯。


    事實上,她現在不願意相信的事情多了,不也都一一發生了?


    鶴熙沒給她帶個侄女回來,她都謝天謝地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們是天使文明,如果不是因為她相信鶴熙,她恐怕已經沒有閑心在這跟鶴熙分析局勢了。


    “現在的華燁可能要比涼冰還要可怕,他在用我們的方式對付我們……”


    有關莫甘娜的事情分析過後,鶴熙忽然一聲輕歎。


    凱莎沉默不言,她並不懷疑鶴熙,也並非沒有自信,但是鶴熙的話說得的確沒錯。


    “不過還好,我們有您這樣偉大的神,”鶴熙說著倒是一笑,看著凱莎道:“他不會明白您現在的強大,畢竟就連莫甘娜也不會明白。”


    毫無疑問的是,如今的局勢要比她們原本預估的糟糕太多。


    一旦她們對莫甘娜的猜測正確的話,華燁與莫甘娜聯手,天使方麵的壓力就實在太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華燁和莫甘娜畢竟還沒完全成長起來,而神聖凱莎的威力,可不是說說而已。


    “還不是因為我們有你這麽偉大的天基王?”


    “嗬嗬,彼此彼此……哎對了,新的武器有樣品了嗎?”


    商業互吹一波之後,鶴熙又提起另一件事。


    “嗯,”凱莎點了點頭,又端著茶杯搖了搖頭:“要不是為了它,我又哪至於給華燁一個月的時間,如今……”


    說話間,她召喚出了一把細長的火紅長劍遞給鶴熙。


    鶴熙點了點頭,結果長劍,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來。


    “扛得住銀刃?”


    “當然。”


    “叫什麽?”


    “烈焰聖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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