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沒有被他忽悠到,還鄙夷這種故弄玄虛的唬人手法。先聲奪人嚇住你,反正不管七日後如何,總會有些事能應上這句話。可能被蚊子叮了,就是臉腫了,你看,果然被我算準了吧!


    不過好像幾日後他是要與卓全鈺決鬥,被老道好運猜中了?


    他知道算命者永遠不會把話說死,這樣就能搏中每種結果的概率,都能自圓其說。換以前他不會當回事,但他能來到這個神秘世界,本身就透著詭異,他內心開始傾向於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之說。這其中不乏心魔的影響,在侵蝕他的心誌、消磨他的信念,其最可怕是這種變化是在潛移默化中發生。


    他不覺坐到桌前的凳子上,老道就眼中一亮。其時蘇佑來自信息大爆炸時代,可說見多識廣,但經曆尚不足,他一坐下,就應了道士的話,道士自然就心中有數了。


    果然道士目光灼灼打量蘇佑,拈須沉吟片刻,似在心中掐算。數息後開口道:“老道乃是太生教紫金道觀之主君華上人,太生教與茅山派齊名,向有南茅山,北太生。又稱南符北卦!老道卜算五十載,從不妄語。向來也隻收卦銀五十兩,此乃大衍之數,上合天道。如卦相不中,分文不取。”


    好嘛,這就先報出名號來震懾一番,再一驚一乍忽悠,到時蘇佑就深信不疑了,但凡沾著點邊也會自覺掏錢。


    道士攬須道:“我已心中有數,現在壯士請將生辰八字告之!”


    蘇佑本不想說,但一想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你有數個鬼。有心看他出醜,他報上出生年月日,就按農曆,因為兩個世界年份剛巧一樣。


    道士來回掐著手指,道:“壯士年方二十......咦?”


    他右手變幻著指法,速度越來越快,突又加上左手,然後雙手指頭飛舞。好一會兒,他驚疑道:“我竟然完全算不到,難道你是憑空跳出來的?”


    他說算不到時,蘇佑還對他有點好感了,看來他也不是胡說瞎話之人。待聽到下一句“憑空跳出來的”,頓時嚇了一跳。


    老道還在掐指如飛,沒空觀察蘇佑,否則又要被他掌握到些信息了。


    時間流逝,老道臉色越來越凝重。已在喃喃自語,“命乃先天之冥,後天之行,兩者合二為一,以天地人神鬼五靈為基,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為異,即可捕其跡,觸其象。怎麽會無跡可尋,無象可塑?”


    似是第一次發現有人不上卦,老道有些慌張,道:“那就換,兩儀陰陽二氣,三才天地人,四象老陽少陰少陽老陰,五行......八卦,咦!五行具足,又身懷陰陽八卦,怎麽會?不可能,錯了。”


    他在自說自話,對麵蘇佑則從他的零星碎語中掌握到不少信息,他心裏震驚不已。這老道不是騙子,確實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卦爻。


    良久,老道似乎深受打擊,神情低落,久久無言。他擺擺手道:“我算不出你,說話算數,分文不收,你走吧!”


    蘇佑確心中有些佩服,他掏出五十兩,放到桌上,就起身離開。


    老道愕然,抓起銀子,叫住蘇佑道:“壯士,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目前正麵臨一關口,此非禍福,但過了則鯉魚化龍,一飛衝天。”


    蘇佑心中一動,老道之言再次應證了這個世界的神奇,他毫不回頭離去。


    蘇佑還在為道士的話語震驚中。在離此地六十裏的副城東極城內的一套四合院建築內,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盤坐房內,一身白色袍子,白發白眉,全身都是白色。確看不出他的年齡,像老人又似壯年。他身前席台上擺放了一個墨色水晶球,正發出微弱的光芒,先是灰白,然後有一些色彩,再轉成五顏六色。


    如果蘇佑看到,就會聯想起孫府地下的測試水晶,隻是那是圓柱狀,這個是圓球形。


    此時從上到下一身白的男子低聲咒罵,“又是太生的小道士在窺密天機,也不怕短命。你到是給我算出幾個天才來啊!”


    話音剛落,水晶球剛好轉為鮮豔的色彩,“咦,這是五行具全的靈根!哈,總算讓小道士撞到了一個。”


    “不對,這光芒這麽弱,這不是先天五行靈根,這是後天產生,莫非是吃了五行果?好運的小子。不過五行果也不是什麽頂級天材地寶,生出的後天五行靈根也就相當中品先天靈根。不過對這小子來說,已是祖墳冒青煙了!”


    “......果然是個暴發戶,現在都已經五行全修了。唉,他要是專修其中最強靈根,說不定還能提升到上品之階,現在是沒機會了。看其元氣波動,水係當是最強,而且看顯示,其五氣紛亂嘈雜,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


    他不再關注水晶球內色彩,而是仰首望天。不一會兒又自說自話,“本想趁姚老兒無暇他顧時到鑫浩搶幾個天才,現在到紫金城三天,察看到的目標卻都不太理想。聽聞鑫浩帝都有個天才新人榜。怕驚動姚老兒,不好一一打聽,又不能使用神識,隻能用水晶球逐個城池掃尋了。耗費了三天時間,副城已全部查完了,主城就剩下南城區待查。目前除了剛才這個五行小子,就是昨天在北城發現的一個水係苗子還行。”


    他再一次向水晶球輸入元氣,水晶球更加幽亮,像雷達探測般從中心發出一圈圈的黑色光波,向他剩下未搜索的南麵城區掃描而去,不斷擴散著。


    很久,波圈的其中一根弦突然像心電圖一樣跳動,亮起金色亮芒,全白男子眼睛一亮,“哈哈,極品金係靈根。咦,還有些稍弱的水係靈根,年齡還很小已突破動神中期,我這次撿到寶了,終於找到了可以媲美澹台家小丫頭的人,縱然略有不如,但在我古嶽峰的調教下,追上她,是遲早的事。咦?怎麽是個女娃,這個世界是不是已陰盛陽衰了!”


    又一個時辰後,他的聲音又想起,“哈哈,又一個女娃,這個女娃有意思,這是什麽靈根?奇哉,怪哉!”


    ******


    蘇佑離開府已不覺走了近兩個時辰,他已經步行出了南城區,途中再無趣事發生,他就一路欣賞沿途的樓宇街鋪,觀察民生民情。


    此時一道十數丈長的石橋橫前方河麵,跨過石橋就是北城區,他在想是繼續前往北城還是返回?他想到來帝都是與姚傳奇幾人從東門入城的,後去祭拜肖強又從西門出入,他沒到過的就隻剩下北城了,不如趁機把北城區逛一遍,權當帝都一日遊。


    但如果不施展身法,純步行的話,走完北城區再返回沒幾個時辰回不來,他想起潦河上的船舸。遂打算坐船而上,這樣能節省不少時間。


    他記得之前有經過一個河道碼頭,前麵應該還有。他向人打聽,順著指引前行,果然走了不遠又有一個碼頭。


    他問明馳往北城碼頭的船,交了船費上了一艘客船。自己找位子坐,不過大多數人不是坐在船艙內,而是走出船甲去觀賞沿河風景。蘇佑也在船舷邊找了個可以站人的位置。


    客船開動了,逆流而上。他已打聽好,下船後隻要步行半個時辰就能抵達皇城所在的主城區。


    從船上看風景的角度又不同。河道兩旁,楊柳成蔭,船有時穿過拱橋,有時鑽進兩邊樓宇林立的鬧市小河,別有一番景致。


    船上的客人大多不是本地人,交談中,蘇佑聽到有好幾個是從附近城池來的,是來參加二十三日由大器商會舉辦的煉器交流會,他才記起這個盛會。


    差不多一時辰後到達北城區碼頭。下船後,蘇佑就看出此片地段的繁華,北城區乃皇宮所在,帝都的繁榮在此區域展現的淋漓盡致。街上的樓宇更加氣派,也更加密集。街上到處張燈結彩,迎新辭舊,一片歡騰的祥和景象。


    吆喝聲起,“歡迎光臨金安酒樓,客官請樓上用膳。”


    又是金安酒樓,這家店的老板是何許人,實力不夠雄厚豈能在帝都開設諸多家分店?


    蘇佑正打算找地方用午飯,就往酒樓走去,剛到門口就見兩男兩女四人從酒樓出來,本以為是用完餐離開的客人。蘇佑確認出其中的兩個女子,曾與姚瑋琪、姚淑琪一起拜訪過萬刃,叫靜蘭和馨夜的兩位小姐。她們當時是來商樓采買服飾,就是那次姚淑琪送給他和白山兩顆火係丹丸。


    兩女本就比較高挑,走在前麵的靜蘭小姐比馨夜小姐還要高一點。她也一眼看到門口的蘇佑,她臉上即現出錯愕神色,甚至有點慌亂,似乎覺得不應該會在這裏碰到蘇佑。她不由頓住了腳步,身邊三人感覺到她的反應,齊看向她,馨夜順著她眼神看到蘇佑也是一臉錯愕。


    蘇佑看到二女臉上明顯的不自然,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自己出現在這裏很不正常嗎?是被自己看到她們和男子出入而不好意思?但大家又不熟,我也不會隨便亂說,你們擔心個啥?他不確定是要招呼問好還是裝著沒看見!


    蘇佑認出她們身旁兩位男子中的一人,那個叫雲蠶的人。另一人也長得英俊不凡,年齡和雲蠶差不多,此時兩位男子也都看向蘇佑。


    兩女似還在猶豫,蘇佑都快不耐煩了,心道不想打招呼,你們直接走啊!


    靜蘭小姐似決定好了,盈盈來到蘇佑麵前,她麵色已恢複正常,略顯羞澀道:“花靜蘭見過蘇主管,剛小妹還以為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你!”


    蘇佑隻好向她抱拳道:“見過靜蘭小姐!”


    馨夜小姐也上來問好,蘇佑才知道她們的姓名,花靜蘭,穆馨夜!名字到挺好聽,不知道花家和穆家又是什麽大家族?


    打完招呼後,蘇佑不知道要繼續說些什麽,也不可能再邀請他們一起吃飯,他們明顯已吃過了。正尷尬時,雲蠶突兀道:“我們見過,你是萬刃的器師、叫蘇佑,即將與四海卓全鈺決鬥的那人!”


    蘇佑正感尷尬,此時有人說話解圍,他就感激地衝雲蠶微笑點頭。


    雲蠶道:“勇氣可嘉!” 語氣透著嘲諷。


    另一個男子適時的笑出聲來,兩位小姐就有些不自然。


    蘇佑麵色一沉,這人好像對他有意見,說話陰陽怪氣。不知自己哪裏讓他看不順眼,如果不是因為兩位小姐是萬刃的客人,他都不想再敷衍這幾人,直接走了。


    他當沒聽到雲蠶的話,抱拳就要告辭。雲蠶又出聲了,“聽說你修習的是水係元氣,我也是,不如我們切磋一下。”


    此時就在碼頭邊,後麵就是潦河水。


    蘇佑覺得此人很是無聊,他不確定當街打鬥會不會被都衛衙兵們抓住,他也不想和這些公子哥動手,就要離開。


    雲蠶已一躍而起,飛臨到河中。他雙腳靜踏在水麵上,一招手,一股水柱即被他抽起,化為一根水棍直搗向數丈外的蘇佑。蘇佑臉色一變,抬起拳頭正要抵擋水棍時,水棍卻散開成水花鋪天蓋地向他噴來,馭水手法變化莫測,但心思之惡毒卻讓蘇佑生起怒火。


    這是想出其不意淋他一身,讓他在兩位小姐麵前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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