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識從地麵來到屋角,他即感到屋內有人,還不止一人。他完全聽不到裏麵人聲,自然就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怎麽辦,難道神識要鑽進去?思索片刻,他眼睛一亮,神識又退了回來,然後以水神識包裏土、木神識再次回到木屋角落。


    他是多係修士,自然要發揮多係的優勢。水係無法竊.聽,說不定土係、木係可以,但土木神識無法掃到那麽遠,就需要水係來運載,他將多係屬性發揮到淋漓盡致。


    土神識從木屋底下潛進去,趴在地麵,就隱隱感到腳步聲的震動,同時趴在木牆上的木神識也通過聲音的顫動,聽到裏麵有兩個人。但因為說話人的聲音微弱,兩個聲音的振動產生幹擾,他聽不清對話的內容。還是聽不到嗎?


    蘇佑不甘心,木土神識再往裏麵靠近了一點,一道聲音的傳入不啻於天賴!那聲音道:“影兄,鷹信上說,雲澤國太子歐鈞宇到了紫金城!看來他們也想來乘機混水摸魚了。”


    蘇佑對這個聲音沒什麽感覺,當然,神識感應到的聲音本來就模糊不清,能聽到內容就不錯了。


    應該是叫影兄的聲音道:“越來越多聞風來的人,這些人當然是希望鑫浩帝都越亂越好。他們隻是烏合之眾,不似我等為了此次計劃已布局經年。”


    這人的聲音怪怪的,似乎發音不太標準。


    之前的聲音道:“哈哈!是的,我們才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可能連幾個皇子都想不到他們的對手會是他,最終的結果將亮瞎所有人的眼睛,當然鑫浩國也必然從此動蕩不安。”


    影兄道:“鑫浩就隨它亂吧,奚兄的選擇肯定不會錯!”


    蘇佑心中一震,才知道第一個聲音是奚祖平。他這一分心,就聽到一聲“八嘎”,即感到屋內神識狂掃而出。蘇佑暗道不好,被發現了!同時知道,那影兄竟是東瀛人。


    他當機立斷,立即收回神識,人也貼地急退。他感到有兩股神識向他藏身之地狂卷過來,身形閃動,蘇佑再退出十丈,立即騰身遁走。幾個起落,已離開木屋數百丈。蘇佑感到屋內的人衝出來了,他將木元氣覆蓋全身,身體就與周邊植物融合。


    他然後感到有水係神識掃過身體,不確定對方是否已發現自己,蘇佑於樹木中快速穿行,直奔來時的山峰。


    出了這片樹林就是無遮擋的草地和坡地,奚祖平追上來一旦認出蘇佑,肯定不會讓他逃脫。兩人有殺子之仇,蘇佑自動送上門來,奚祖平怎麽放過他!最後那段爬山的路肯定不好走。現在蘇佑的優勢就是領先奚祖平和東瀛人幾百丈,就算兩人的實力比他強,以他風水同馭追鷹的速度,他也不相信短短二百裏會被他們追上。隻要抵達西梁副城,奚祖平必然退去。


    他就感到身前的風中突然加入了外來的力量,打破了風的平衡。不好!他剛意識到是有人偷襲,就見一點寒芒從右前方的一棵樹後刺出。寒芒沒有帶起一絲破風聲響,刺往他仍衝前身體的右肋,如果他速度不變,就會被那點寒芒刺中肋骨,就像是他送上去一般。


    此人隱身樹後時,蘇佑完全沒有感應。如果不是從風的變化發現對方,這一下就會讓蘇佑極為狼狽。莫非此人也是木係修士?但想到對方可能是東瀛人,會不會是忍術?


    他急行的身體立即繃緊,猛然定住。對風的馭控,使他在速行驟停間的動作並不顯得突兀,反給人流暢自如感覺。動靜的強烈對比,讓敵人有種時間紊亂的錯覺。偷襲的果然是一柄武士刀,刀刃刺到離蘇佑一尺停住,刺空了。樹後探出半個黑色身影,他的頭臉皆罩在黑色頭罩中。此時麵罩中間的雙眼睛訝色一閃,黑影已收回樹後。


    知道對方忍者,想到忍者詭異莫測的手段,蘇佑絲毫不敢放鬆。風木神識同步掃出,搜索周邊。即發現黑影已竄至樹上,似要對他淩空撲擊。


    蘇佑心中著急,被此人攔住,奚祖平二人一息就能追上來,自己危險了。


    他想要從另一邊繞開,黑影已照頭撲至。不能與此人糾纏,蘇佑暗藏手臂後的小白刃暴射而出,他欺對方不知小白刃鋒利,打算斬斷對方的劍,一招敗敵。他耽擱不起,被後麵兩位起碼動神後期高手追上來,性命危夷。


    劍刃即將交擊。


    驀地!木屋方向突然傳來元氣交擊聲及哼叱聲。蘇佑一震,誰人在動手,難道還有人追蹤到此?他反應就慢了一線。對方的刀已化劈為刺,奔射蘇胸口。此人的刀比小白刃要長,這一招變化,蘇佑立陷被動,隻能選擇後退避其鋒芒。


    蘇佑受身後交手聲音幹擾,變招不及,錯失斬斷對方手中之刀的機會,一旦退後,即被纏住,陷在這裏。


    蘇佑不避不退,左手探出,抓向刺來的刀。武士刀是單麵刃,他隻要捏住刃背,還有機會以小白刃反殺此人。


    此人也是了得,武士刀再次變招,他的身體一閃,瞬移般來到蘇佑左手邊,刀由直刺化為橫掃,攔腰一刀斬!


    蘇佑腳下一彈,已躍到空中,小白刃下斬。刀劍交擊,對方的刀並沒有斷。蘇佑也不慌,正要借力彈走,對方的刀中傳來一股陰柔之力,將小白刃吸住。


    蘇佑借不到力,落到地上,忍者欺身上來,兩人交戰在一起。此人的刀法飄乎、刀勁陰柔,刀招從不去盡,一刀擊出立即變招。


    他的身體隱沒於明暗交錯的刀光之中,忽隱忽現,招式詭變莫測。


    後麵交手聲仍舊比較遠。蘇佑知道奚祖平二人被人擋住,不會馬上追來,蘇佑也就沉下心應戰麵前疑是忍者的敵人。


    此人似乎自知難以獨自拿下蘇佑,招式極盡變化,以纏為主。蘇佑恢複冷靜,開始觀察周邊,以防有人偷襲,他覺得這裏不應該隻有一個忍者。


    他以金氣與敵交戰。風、木神識隱晦地分散在身周,就發現一道灰色身影暗伏在左側樹叢中。此人與樹木合為一體,要不是蘇佑身俱木元氣,根本發現不了。


    麵前對手陡然躍起到空中,刀身亮起森寒刀芒,他雙手持刀向蘇佑撲來,似乎要與蘇佑硬拚,一招決勝負。空中的氣息沉悶而粘稠,威壓陡增。


    如果不是發現左側還藏有敵人,看到麵前對手如此將自己暴露在空中,蘇佑肯定不會再錯失良機。此時當然知道對方是在誘敵,左側潛伏的敵人要出手了。


    蘇佑立即猛催風元氣,打算先製服左側隱藏的敵人。空中的對手突然射出兩物,地麵即冒起兩道粉色濃煙,飄散開來。


    蘇佑忙閉住口鼻。金氣收回劍刃,隱去鋒芒。風元氣從腳底噴湧,弧飛而起。兩名敵人想要利用濃煙的掩護聯手偷襲他,他同樣想利用濃煙反殺第二位忍者。


    樹叢的敵人已飆射到剛才蘇佑立足之處,時間拿捏正好,果然是夾擊之勢。


    可惜蘇佑已提前躍起,風元氣悄無聲息繞到第二人背後。對方也是了得,發現失去對蘇佑的感應,立即一個旋身。身體旋轉中已蓄足元氣,手中之刀連顫三下,刀芒已籠罩後方上下空間,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搏鬥經驗更是豐富。


    他轉動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因為有一陣強風猛吹到他的身上,他剛轉到側麵,強風使他的轉動變得吃力且緩慢。


    小白刃激射出一道氣刃。忍者發現身體旋轉遇阻,已快速擊出一拳,擊散了氣刃。蘇佑腳不沾地,繼續旋飛,將小白對付陰屍時的招數活學活用。


    此人突感雙足被樹叢絞住,駭然一震,小白刃已刺入他的左肋,鮮血飛濺。金氣狂射,切割對方的經脈,同時將他的身體推向趕上來的第一位忍者。第一人發現聯手之勢被蘇佑看破,立即加速追來。這時,他一腳將同伴的身體踢了回去,出手狠辣果決。


    他同時伏下身子,追著被他踢飛的同伴身體,以同伴們身體做為掩護,貼地襲殺蘇佑。


    刹那之間,他已將蘇佑的招式原封退還,並搶回了主動。應變之快,手段之狠,令蘇佑也為之歎服。


    但他對蘇佑一無所知,而蘇佑確知道他是什麽人,甚至在瀚林城與他們交過手,可說知己知彼。


    對敵人的手段早就預料到了,他同樣伏低身子,風元氣再次馭風吹向對方,他則貼地斜衝向前,迎向同樣貼地衝殺而來的對手。


    被踢回的忍者身體才從頭頂飛過。


    狂風吹到對手身上,他的速度立即減慢,他的雙眼也被風吹的眯起。他手中長刀暴起漫天寒芒,幹擾蘇佑的視線。兩枚鏢矢射出現在蘇佑的神識感應中。


    小白刃連顫,磕飛了鏢矢。對手長刀橫劈上來。蘇佑心中暗讚對手的反應。但他根本沒想和對手硬拚,他腳尖點地,斜傾變線,弧飛往對方左側。


    對手迅速轉向側麵,手中一揚,又一枚飛鏢電射蘇佑。蘇佑又繼續弧飛,剛好躲過了飛鏢。


    蘇佑來到他的後側。又是同樣的招式,同伴就是敗在這招之下。前車之鑒,他意識到危險。他沒有繼續轉身而是彈起,拉開與蘇佑的距離。又一枚煙霧彈暴開,剛被狂風吹散的樹林再次被濃煙籠罩。


    突然,他感到雙腳似被什麽東西纏住,彈跳變成向前撲倒。他雙目中閃過一絲慌張,在失去了平衡摔倒前仍射出一枚飛鏢。


    知道對手是忍者,蘇佑豈會不防著這些忍術中常見的手段。小白刃正中飛鏢,飛鏢裂成兩瓣。小白刃去勢不減,“噗”刺入他的後背,金氣狂湧,摧毀他的生機。


    蘇佑落到地上,狂喘著粗氣。兩殺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剛才那幾下弧飛差點就耗了盡他的風元氣,完全沒有小白運用時那般輕鬆寫意。


    風聲響起,蘇佑大吃一驚。一道聲音傳入他的耳朵“我是孫黃河”,然後他感到雙腳離地,身體被人夾起。他聽兩下“噗噗”聲,兩名影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佑放鬆下來。耳朵傳來疾速風聲,幾乎是幾個縱躍的時間,發現已回到來時的山峰上。


    孫黃河的聲音又響起,“你先返回,我隨後就到!”


    蘇佑立即衝下山去,後麵響起破風銳聲,他偷空回頭看去,見到同樣蒙麵的孫黃河雙手揉雪成球,居高臨下,一個個雪球不斷射向後麵山坡下。氣勁爆裂聲,喝叱聲密集暴響不絕......。


    剛回到孫府,孫黃河已出現在身邊,幾乎是和他同時到達。


    孫黃河道:“跟我走!”蘇佑跟著他來到紅牆碧瓦的議事堂,偌大議事堂隻有他們兩人。


    兩人坐下,孫黃河看著蘇佑不說話,蘇佑同樣望著孫黃河,等他先問,他也好奇孫族長怎會出現在山穀內。


    孫黃河笑道:“你小子膽兒不小,竟敢追蹤信鷹!”


    他一開口,蘇佑就知道,他追著黑鷹時,孫族長就在追著他。以孫族長的實力,他當然感應不到有人在追蹤,他對超級高手的能力感到心驚。


    “也幸好你發現了信鷹,你的行動又引起我的警覺,才能跟在你身後。否則你今晚能不能回來都難說。”


    孫族長接下來的話更是讓蘇佑大驚失色:“有時聽你們兩小子說話,甚感好笑。你二人童心未泯,心地也是純良。聽你們聊天,也給我增添不少樂趣!”


    蘇佑目定口呆看著孫黃河,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孫黃河笑道:“經此一事,你要知道境界的巨大差距,鑄神修士的神識在不經意間,已將你窺探個通透。”


    蘇佑依然沒有緩過神來。孫黃河繼續說:“唉,聽到你和白山小子的對話,知道他的身份後,我也非常震驚。本以為你們二人隻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想還藏著個前太子的後人。你們心中的理想,我不過多評論。正如你說過,我孫族不會將整個家族賭在勢力最弱的白山身上。所以這事,我權當不知情。你們見步行步,無需顧忌孫族。”


    蘇佑仍在消化剛才的震驚,孫黃河也不管他,轉開話題道:


    “今晚山穀中即有靈刀門奚祖平,又有東瀛影士,其中一人更是已達鑄神境。敵眾我寡下,我們也是逃命要緊。難道四皇子暗通東瀛人?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四皇子真的與東瀛勾連,此相當於叛國。被陛下知道,姚瑞民也將皇子之位不保,說不定陛下還會大義滅親。所以被你我窺破山穀的秘密,他們肯定已經清除一切痕跡,逃之夭夭了。”


    聽到孫族長說會對白山之事當作不知情,那他最擔心的暴露問題就不存在了,蘇佑“驚魂甫定”,腦子快速運轉,他發現以這種方式讓孫族長提前獲悉秘密,反而是好事。以後即使得不到孫族的支持,他們也不會從中阻撓,也算是歪打正著。


    就問道:“族長,山穀木屋內除了奚祖平,其他人就是來自東方島國的忍者嗎?”


    “忍者?他們確實來自東瀛,卻是叫影士,也可叫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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