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有過兩次唇舌接觸,陸渝對於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


    沈期年站在陸渝身後,抬手遮住了他的眼。


    “他們不是人。”陸渝被擋了眼看不清狀況,心下更是急迫。


    “我知道。”沈期年頓了一下,然後補充道,“我也不是。”


    陸渝默然,反應過來又要去扯擋住自己眼睛的手。


    沈期年隨即製止了他的動作:“我幫你擋住眼睛他們就看不到你了。”


    陸渝手上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敢立刻扯下。


    雖然隻見了三次,但是對於沈期年,陸渝莫名有幾分信任。


    “我想回家。”


    陸渝的心髒還在狂跳,但是已然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現在還不行,得等他們離開,不然他們會一直停駐在這裏的。”


    沈期年站在陸渝身後,兩手遮住陸渝的眼睛。他的前胸貼著陸渝的後背,看起來親密無間。


    明明該是沒有實體的鬼怪,可是還是能觸碰到自己。


    一大男人貼的這麽近,陸渝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他清清嗓子小聲: “那些是什麽人?”


    “他們是枉死的人化成的夜遊的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小聚一下。陽氣足的人聽不到什麽,可是你不一樣。”


    陸渝皺了眉頭:“你別亂說,我一大老爺們氣兒足著呢!”


    沈期年靜默片刻,而後才道:“那是從前。你已經被我吸了陽氣,所以才會看到這些東西。”


    what?


    陸渝太陽穴在跳:“所以你親我是為了吸陽氣?”


    沈期年應聲:“嗯,我也是迫不得已。”


    狗屁迫不得已啊!


    還特麽吸陽氣,你當自己是狐狸精啊!


    陸渝暴怒,扯下沈期年的手會身一記右勾拳就甩了過去。


    沈期年下意識躲開,陸渝這一拳打了個空。


    那邊的鬼原本是朝著陸渝過來的。


    可是中間失去了目標就很茫然。


    他們站在路中間打晃,像是無頭蒼蠅一般轉圈。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陸渝又再次暴露在了眾鬼麵前。


    那群鬼怪瞬間興奮起來,腳不點地朝著陸渝飛飄而來。


    陸渝還想揍沈期年,就見沈期年驚恐指著陸渝身後喊:“小心!”


    陸渝回頭,好巧不巧就看見一張滄桑的老臉貼在自己麵前。


    那是一張枯萎的臉,幹癟的像是凋零的老樹。


    此刻這張老樹一般的臉就這麽浮在陸渝麵前,嘴巴撅成一種奇怪的長度往陸渝這邊湊。


    得,又他媽一個想吸陽氣的。


    陸渝火正在,一拳正中擊在這張鬼臉上。


    鬼嗷的一聲慘叫飄遠,委屈的不得了。


    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陸渝先前是被嚇到,鬼自然就想過來欺負。


    可是現在的陸渝又變回了小霸王模式,回頭再看這群鬼,除了沒影子,跟人也沒多大區別。


    老鬼嗚嗚哭訴著委屈,其他鬼則是咿咿呀呀安慰老鬼指責陸渝。


    陸渝耳邊嗡嗡的響,直接打開手電對著他們吼:“有完沒完吵死了,趕緊滾滾滾!別在這裏吵吵,不然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一群鬼你看我我看你,眼裏寫著不甘心。


    可是再回頭看一眼陸渝——


    超凶,害怕!


    夜遊鬼們成群來又結伴去。


    陸渝拍了把手,轉身就要往回走。


    沈期年站在那裏,若有所思打量著陸渝。


    一想到就是被這家夥坑到才見鬼,陸渝就很氣:“你也哪來回哪去,別來我家轉悠,小心我找人收了你。”


    “你不會的。”沈期年篤定道。


    陸渝兩手環在胸前,冷笑:“別把我當好人。”


    “不是,”沈期年搖頭,“我知道你摳門,舍不得花那麽多錢出去。”


    “......”


    不得不承認,沈期年這話沒說錯。


    “人鬼殊途,我跟你沒什麽還談的。”


    陸渝抬腳就往裏走,沈期年立刻飄上去擋住他的路:“隻要你願意幫我,什麽條件都好說。”


    陸渝挑眉看著沈期年,抿抿嘴道:“沈家是怎麽樣的相信你比我清楚。沈三少你自己都出了事情,我一個小人物,哪裏的能耐摻和你們上流社會的牽扯。你覺得我能鬥得過那些背後勢力?”


    沈期年定定看著陸渝:“我相信你可以的!”


    陸渝勾唇冷笑:“相信我?別扯淡了。小人物就該有小人物的活法,沈少爺你大人大量別來把我往火坑裏推了行嗎?”


    “你真的不想幫我是嗎?”


    陸渝指著自己的臉就說:“是啊,你好好看看,我的眼裏心裏都寫著不樂意!”


    “哦。”沈期年的肩瞬間耷拉了下來,他輕飄飄坐在台階上,一臉的幽怨。


    陸渝不想管他,開門就要進了自己屋。


    一進房間,陸渝就趕緊拉開櫃子拿了一疊毛爺爺捧在手上——


    艾瑪,真他媽晦氣。


    牆上掛著的還是那個老式掛鍾,兩點一到敲了兩下。


    終身回蕩在的房間裏,陸渝躺在床上,依舊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揭下貼在腦門的毛爺爺,起身來到了玄關。


    透過貓眼可以看到,沈期年背對著他坐在門口,帶著幾分蕭條落寞。


    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麽事。


    陸渝暗自罵了一句拉開門,倚著門框揚了下巴:“喂!”


    沈期年回頭,黑亮的眼睛看著陸渝不說話。


    “你怎麽還不走?”


    “我沒地方去,隻能現在這裏了......”


    沈期年在這邊,鬼生地不熟。


    陸渝心裏縱然有再多不悅,一對上那張年輕的臉,什麽重話就都說不出來了——


    同樣二十出頭,自己還有人生還有未來。


    這個家夥就隻能飄來飄去見不得光。


    想想也真是夠慘。


    “進來吧!”


    “嗯?”


    陸渝不耐煩的踢了兩下腳:“我讓你進來啊!”


    沈期年落寞的眼瞬間亮了起來,他站起身就要飄。


    陸渝皺了眉頭:“你能不飄嗎?看著瘮得慌。”


    “啊?可以的!”沈期年腳點地,有些不好意思,“飄順腿了。”


    陸渝往旁邊讓了讓,等沈期年進來隨手關上了門。


    這還是沈期年第一次認真打量陸渝的住所,眼裏帶著新奇:“我第一次,住這麽溫馨的小房子。”


    腦海裏閃過關於沈家別墅的資料,陸渝嘴角有些抽搐——


    現在想把這位豪門少爺扔出去,一百平的房子小你個頭啊!


    沈期年規矩坐在沙發上,聽著陸渝給他立的各種條例。


    “你就睡沙發......”


    “不準進房間......”


    “不準進浴室......”


    “明天一早就得走......哦哦忘了你是鬼,白天不能出門的話就晚上吧......”


    “明晚就得走!”


    陸渝扔下這句就回了自己臥室。


    折騰了一晚上,現在是真困了。


    走進自己圍出來的紅圈圈,陸渝還覺得不放心。


    他扯了一張紙巾疊在嘴上,然後又抽了一張毛爺爺放在上麵——


    小心駛得萬年船。


    陸渝一覺睡到了中午。


    不知道是不是毛爺爺起了作用,一夜無夢。


    陸渝下了床,拉開窗簾任陽光照進來。


    正午陽光充足,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


    門外的鍾聲敲了十一下,陸渝這才想起來今天還有正事辦。


    他趕緊洗漱完畢,拉開衣櫃換好衣服對著鏡子理理頭發。


    陸渝拿出行李箱,將地上的毛爺爺全部收了起來裝進箱子。


    滿滿一箱人民幣,承載著陸渝少時的夢。


    這麽多年省吃儉用接了這麽多單生意,為的可不就是今天嗎?


    客廳裏麵拉著簾子,光線很暗。


    整個客廳充斥著酒精氣跟香水氣,老張跟小左橫七豎八倒在沙發上睡的很沉。


    沈期年站在一邊,很熱心的跟陸渝說明了一下情況:“早上五點十八分回來的,進門就倒頭睡了。”


    陸渝對著沈期年點點頭,差點都要忘了這號人的存在。


    可是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喂喂,趕緊起來!”陸渝抬腳踢了同伴兩下,催促道,“今天有正事!”


    老張跟小左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陸渝皺了眉頭,瞥見被老張踢掉的襪子,捏著鼻子撿起來扔到兩人中間。


    “臥槽好臭!”老張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小左則是捂著嘴巴衝進了廁所。


    陸渝看著他們搖頭:“趕緊的,今天有正事兒!”


    老張幹嘔了兩聲,忍不住吐槽:“不就是多睡了一會兒嗎,至於用生化武器摧殘我們嗎?”


    陸渝失笑:“什麽生化武器,明明是你的臭襪子好嗎?”


    那頭小左收拾妥當出來,順便洗了一把臉。


    他的頭發滴著水珠,皮膚看著清透白皙。


    “陸哥你真得管管張哥,我都說他好幾次了,就是不洗腳。”


    老張對於自己的個人衛生問題顯然不想多談,他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今天去過戶?”


    提到這個陸渝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他的眼裏閃著璀璨的光,嘴角止不住上揚:“嗯,今天就過戶!”


    夏日蟬鳴蟲低吟,莫名就讓人心下平靜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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