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渝從沈期年手裏抽回手,拿了電棍出來閃身躲在石碑後麵。


    敢跑來盜墓的就沒有個善茬。


    裏麵的都是亡命之徒,跟平時遇到的地痞流氓可不一樣。


    陸渝的手裏握緊了電棍,給了沈期年個眼色讓他上去查看。


    沈期年鄭重點點頭,輕飄飄去了前麵。


    陸渝深吸一口氣,預備迎來一場惡戰。哪裏想到還沒等他動作,沈期年就已經尖叫跑了回來。


    沈期年拐過彎上來就撲到了陸渝身後,手指發抖指著那邊說:“雞......是雞......”


    沈期年話音未落,一隻毛色錚亮的紅冠大公雞就踱著悠閑的步子走了過來。


    這一看就是高漢山上散養的雞。


    陸渝先前通過無人機發現江家兩兄弟帶了一隻雞、兩隻鵝下來的。既然雞在這裏了,那麽兩兄弟應該也在附近吧。


    陸渝正思考分析著,冷不防被沈期年勒住了肩膀。


    偏偏那隻公雞也像發現了什麽,朝著這邊就氣昂昂過來了。


    沈期年對於這種嘴尖的生物簡直要怕死了。


    他整個人都跳到了陸渝身上,頭埋在陸渝的肩上瑟瑟發抖:“快趕走它......快......”


    被人當樹幹攀住的陸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抬手掰開沈期年的手,把人甩了下來。


    然後大步上前跺跺腳,那公雞見狀遲疑一下,撲騰著翅膀就逃走了。


    “行了,趕緊跟上吧。”


    沈期年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默默跟上陸渝的步伐,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啊。”


    陸渝想笑他又懶得多說話,最後隻是看著這人扯了下嘴。


    越往前走道路越寬。


    陸渝頭上罩著防毒麵具,小心踩在甬道上。


    這是一條長長的通道,看起來平坦無奇。


    可是越是看似安全的地方就越危險。


    陸渝深知這一道理,有些後悔沒帶著剛才的雞上來。


    就算嚇不倒鬼,也能用來探探路啊。


    沈期年作為一隻無形的鬼,即便是走路也是輕飄飄的,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來時的路已經回不去了,前麵的路又是未知。


    陸渝清清嗓子,視線定格在這條路上:“你說要是我在這裏掛了,咱倆是不是就真要在裏麵做伴了?”


    沈期年立刻搖頭:“你不會有事的。”


    陸渝扁扁嘴:“你怎麽知道。”


    沈期年神情鄭重:“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呸!得了吧,你堂堂一個鬼連雞都怕,讓我指望什麽?”一想到沈期年的種種,陸渝真的忍不住吐槽。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拿著手電跟電棍就踏上了巷道。


    巷道裏麵靜悄悄,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


    陸渝走了七步想回頭張望,就聽有人在耳後說了句:“莫回頭......”


    陸渝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想要回頭看隻是想到那人的口吻又生生忍住了。


    沈期年前麵飄著,聽見動靜立刻回了頭:“怎麽了?”


    陸渝站起身,顧不得拍打身上的塵土就拉著沈期年讓他看後麵:“我身後有人嗎?”


    沈期年往後看了眼,篤定搖頭:“沒啊。”


    “那鬼呢?有鬼嗎?”


    沈期年又搖頭:“沒有,什麽都沒有。這條路上隻有你跟我,不信你回頭看一眼......”


    強烈的好奇心誘惑陸渝回頭,可是陸渝一想到那個聲音就忍住了回頭的欲望。


    他鬆開握住沈期年胳膊的手,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夾在胳膊底下,燈光那頭朝向後方。


    陸渝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沈期年見狀不由傻眼:“不是吧,這種情況下也要玩自拍?”


    陸渝沒說話,隻是舉起手機左右移動,借助前置攝像頭來看身後的情況。


    對方隻是說別回頭,可沒說不能這麽去看。


    陸渝把後麵的環境看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麽不對。


    正如沈期年所說,他的身後沒有人也沒有鬼。


    難不成剛剛是自己聽錯了?


    “走吧。”陸渝收好手機,不想在這裏多做停留。


    兩人快速穿過巷道,拐過彎忽然就聽見了嬉笑聲。


    兩人麵麵相覷,這裏麵還有女人?


    已經到了這裏,回去是不現實的。


    陸渝硬著頭皮彎下腰,悄悄往前挪動著。


    視線往前是鬱鬱蔥蔥的樹木,也不知道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下室怎麽長的,居然還能枝繁葉茂。


    叢林的最中央建著一座小亭子,當中坐了三個人。


    兩女一男,男的是江凡,至於女的陸渝當然不認識。


    遠遠望去,兩個女人看上去都很白皙。


    一個體量纖細,柔若無骨。


    一個體態豐腴,膚如凝脂。


    這倆女的在一起可謂燕環肥瘦,各有千秋。


    “她們不是人。”沈期年怕陸渝中招,在一邊熱心提醒道。


    穿的就不是現代的衣服還在地下待著,陸渝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對勁。


    他上下瞄了沈期年一眼,繼而嫌棄道:“看見沒,長這樣吸陽氣那才叫豔鬼......”


    沈期年不樂意:“那我呢?”


    “你這樣的......”陸渝想了半天也沒給出個定位,最後又忍不住呸了一聲,“se鬼!”


    可能是兩人你來我往說的太忘情,那麽的人聽到了動靜。


    兩個女鬼一個手裏拿著團扇,一個手裏握著手絹,“咯咯”笑著對著陸渝招手:“三缺一,你來剛好。”


    女鬼說話的時候,江凡身體一直不動,眼睛直勾勾盯著桌麵不知道在發什麽呆。


    沈期年在一邊嘀咕:“你別去了,那個人應該是被勾魂了。”


    陸渝倒是想走,可是現在連高漢的影子都沒找到,又沒什麽線索。


    江凡就在那裏,要是能跟他說上話,沒準就能把人找到。


    陸渝看了眼那倆女鬼,嘴上問道:“這倆你能對付的了嗎?”


    沈期年搖頭:“我從來不打女人。”


    “醒醒,這不是人是鬼。”


    “那應該是可以的。”


    “那行,待會我要是解決不了就交給你了。”陸渝拍拍沈期年的肩膀,大方站起身來。


    說來也怪,那倆女鬼像是看不到沈期年一樣,眼裏隻有陸渝。


    陸渝被她們拉到桌前,就見上麵擺著一副麻將。


    原來所謂的三缺一,指的是這個。


    陸渝對於國粹並不陌生,先前為了老張也沒少出入賭場。


    “光這麽打可沒意思,咱們呐得定個彩頭。”團扇女鬼長了一雙似笑非笑挑花眼,說起話來眼波流轉。


    陸渝往後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擊著桌子:“什麽彩頭?”


    團扇女鬼跟手絹女鬼交換了個眼神又癡癡笑了起來。


    兩人你推我我推你,一臉的紅暈。


    最後還是手絹女鬼清了嗓子,嬌滴滴開了口:“要我說,咱們就玩脫衣服。輸一把脫一件,官人覺得怎麽樣呀?”


    連官人這稱呼都出來了,還真是會玩。


    陸渝隨後扔了一塊麻將,勾唇笑笑:“我奉陪。”


    規矩定好了,團扇女鬼就宣布麻將會的開始。


    陸渝手氣一般,反觀兩個女鬼臉上倒是春風得意。


    那頭的江凡目中無光麵無表情,隻是機械性的搓著麻將出著牌。


    沈期年故意在女鬼眼前晃呀晃,但是人家根本都沒在意他。


    沈期年繞到女鬼後麵,看著他們桌上的牌麵給陸渝解說。


    陸渝臉上帶笑,連贏三把。


    兩個女一臉無奈,脫了罩衣又脫小衫。


    沈期年看著她們身上的肚兜,忍不住回去捂住了陸渝的眼。


    陸渝戴著麵具不方便,又不好直接用手去扯,隻能剁了一下沈期年的腳,示意他放開。


    沈期年不情不願扯開了手,還不忘在陸渝耳邊提醒著:“美人香,嗜骨刀。”


    陸渝白了沈期年一眼,並不想說話。


    眼看幾人重新開始搓麻將,沈期年不由急了:“你還真準備讓她們脫光嗎?就不怕看壞了眼睛長針眼嗎?”


    陸渝給沈期年貼的標簽就是gay,但凡是個男人,又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啊。


    陸渝打定了主意不跟沈期年廢話。


    到底是個老手,即便是沈期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陸渝依舊是贏了。


    “這......團扇相當嬌羞地看向手絹,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手絹倒是痛快的多,嘴裏說著“願賭服輸”手上就要去扯肚兜。


    “別了!”陸渝用手電筒挑起兩人的衣服就給蓋在了身體上。


    那頭江凡還沒回神,隻是機械性的去解自己的褲子。


    陸渝懶得去管他,對著兩個女鬼抱了拳:“兩位姐姐,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朋友,沒什麽惡意。這麻將我也陪你們打了,天咱們也聊了,能不能讓我帶著他走啊。”


    團扇跟手絹原本還是笑著的,聞言就斂了喜色:“你為什麽沒有沉迷我們的美色?”


    美色?


    陸渝看著麵前兩張蠟黃的餅臉,一時有些不知道應不應該這麽直白的把你們醜這個事實說出來。


    兩個女鬼遠看是好看的。


    可是湊近了就會發現,皮膚上麵的白是顏料,臉上也像是畫了一層眉眼,眉粉、唇彩都浮在外麵。


    不像是化妝修容,更像是抽象水彩畫。


    陸渝想不出來要怎麽解釋,隻能掏出手機打開前置給她們看。


    兩個湊上前,一見裏麵的兩張臉立刻尖叫逃走:“鬼呀......”


    隻見她們身形一閃,牆上的彩繪就多了兩個人。


    地上的衣衫化作彩粉,牆上的女子隻穿著肚兜花容失色。


    美人原來是畫中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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