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端一頓,撇開白止的大手。


    她不敢直視白止灼熱的目光,螓首低垂,語氣傲嬌中透著幾分心虛:“我和你有什麽關係?”


    她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臭男人,不僅無恥,還很厚臉皮。


    仔細算算,二人相識不過兩天,但這個壞胚卻幾乎在她身上占盡了便宜。


    刺激與恐懼在念端心中交織,但麵對白止灼熱的攻勢,情感小白兔的她又無力抵禦。


    樹林陰翳,暖風不燥。


    白止垂眸不語,俊俏的臉上不見絲毫情緒。


    而念端兀自埋首於膝間,不敢與白止對視。


    空氣裏,唯有沙沙作響的枝椏,摩挲著曖昧的低語。


    良久,白止輕道:“起風了,我送你回去。”


    情感的輸出需要適度的留白,念端已然心亂,餘下的就交給她慢慢適應。


    白止豁然起身,他麵上親昵之色盡去,換了一副冷冽麵孔。


    他當先而走,念端墜在後麵,二人保持半個身位的距離。


    路上,念端不時抬眼觀望白止神色,見他麵如霜雪,不再搭理自己,反而心中不適。


    她內心惴惴不安,有些緊張。


    “莫非,我的話重了些?”


    念端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又不是白止的什麽人,何必管他呢?


    念至此處,她心下一橫,亦換了臉色。


    她特意加快步伐,不願墜在白止身後。像是較勁一樣,開始追趕白止。


    身側,白止會心一笑。


    先冷後熱,先熱後冷,他略微情緒的拉扯,念端已然失了理智。


    這小孩子脾氣一樣的舉動,反而證明了她心底的悸動。


    但,還不夠!


    白止也不管她,隻目視前方,一路快行,向著山穀而去。


    他步履匆匆,念端在身後跟的很是吃力。


    不多時,美人已香汗微微。


    但念端是個倔強性子,輕易不肯服輸,她咬牙堅持,修長玉腿撲騰的飛快。


    未幾,幽靜山穀已近在眼前。


    白止放緩步伐,他看一眼氣喘籲籲的念端,“奇”道:“念端大師,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念端恨恨瞪一眼白止,她雪白玉顏上粉汗細密,呼吸也略顯得粗重了許多。


    見白止戲謔神色,她鳳眸一瞥,狠剮一眼白止。


    “這壞胚欺人太甚,一會兒仙子,一會兒念端的,現在又假正經叫自己大師。她頗為氣惱,卻又不知該如何駁斥白止。”


    白止送她至此,也不逗留,刻意對念端拱手一禮,他告辭道:“大師已到山穀,在下就不逗留了,白止告辭。”


    語罷,白止衣袂一擺,轉身離開。


    身後,念端玉手一伸,又猛的滯住。她鳳眸閃過一絲失色,心中忽的湧上幾分不安。


    “我是不是有些不該……”,她捂胸而立,一時間各種雜亂心思都湧上心頭。


    “師父”,


    一道清脆空靈的少女之音響起,念端猛的回神。


    她轉身回眸,穀口緩緩走出一道纖瘦少女的身影。


    “蓉兒”,


    念端整整頭發,向著端木蓉回應道。


    “師父,您一個人回來的嗎?”


    念端秀眸泛出好奇神色,她大眼睛眨巴眨巴,打量著念端。


    念端頓時呼吸一滯,她眉宇忽現慌亂之色,結巴答道:“是,是啊。”


    “咦?”


    端木蓉秀眸蹙了蹙,她懷疑的看著念端,疑聲道:“師父,您的頭巾開了。”


    鬢發披散,衣角散亂,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暈紅之色。


    念端的姿態令端木蓉心中驟起懷疑之心。


    她懷疑的打量著念端,心中疑道:“莫非師父……?”


    不可能不可能,端木蓉搖搖頭,師父威嚴冷厲的形象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她不敢想象師父會有男人這件事。


    而念端卻在端木蓉的打量下,愈發顯得心虛。


    她素來教導端木蓉不許與用劍之人接觸,如今她自己卻被白止……


    想起被按在牆角時那耳側的一吻,念端瑩白玉耳瞬間暈紅,心中一片酥麻。


    徒弟麵前不能丟份。


    念端強自鎮定,她瞥一眼端木蓉,兀自往前走去:“走吧,我們回去。”


    “是,師父。”


    蓉兒不敢反抗,壓下心中的好奇,乖乖跟著她往回走去。


    …………


    機關城,演武大廳。


    側室內,燭火搖曳,照亮昏暗內室。


    燕丹一襲黑衣,裹著黑色大氅,他獨坐室內,手中翻閱著一卷竹簡。


    身後一道壯碩人影默然佇立。


    半晌,燕丹側過頭來,他的身影被燭火倒映於牆上,幽幽晃動。


    “舞陽,擂台論武的名單都匯集完畢了?”


    燕丹眸色沉凝,幽深如淵。


    身後,壯碩人影動了動,他向前一步,麵色在燭光下顯現出來。


    這是一張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的臉,但過分發育的身材,卻令他看起來像個二三十的大叔。


    秦舞陽,燕國名將秦開之孫,少有勇力。


    兩年前,他倚仗武力當街行凶殺人,犯了死罪。


    但燕丹素來喜好勇武之人,


    他演了一出假死的把戲,不僅救下了秦舞陽,更用這份人情收服了秦開這位經年老將。


    這是燕丹最為自得的一筆操作,代表著他的勢力正式觸及到了燕國真正的權力核心。


    身後,秦舞陽恭敬道:“太子殿下,名額都已匯集,如何安排比試順序還請您示下。”


    燕丹目光幽幽,落在秦舞陽身上,他沉默半晌,才道:“若我要你對上統領白止,你有幾分把握?”


    秦舞陽一驚,麵上泛出苦色,他親眼見過白止鎮壓石猛那駭人的一幕,心中對其十分忌憚。


    他雖有勇力,但比之石猛也不過伯仲之間。


    要他對上白止,這不是明擺著送菜嗎?


    不過,領導的話他又不好拒絕,隻好苦著臉道:“太子殿下,屬下盡力而為。”


    打不過是一回事,不敢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他身家性命都攥在燕丹手裏,自然不敢抗拒。


    燕丹滿意點頭,他麵上露出輕鬆笑容,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你隻需要托住他,盡力耗費他的真氣。”


    隻要白止真氣不濟,他絕發不出那驚天動地的一式劍雨流星。


    對上一個內力匱乏的白止,燕丹有十足把握。


    燭火下,燕丹的身影拉的極長,他英朗外表下,一顆肮髒的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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