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天,黃葉地。


    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翌日清晨,白止在溫香軟玉中醒來。


    懷中的美人其實早已醒來,隻是實在羞於見人,故閉著眼在裝睡。


    少年拾起一片柔軟,輕輕摩挲。


    他見美人按耐不住身體的奇怪感覺,忍不住長長的睫毛輕眨,不由得輕笑一聲。


    “醒就醒了,何必裝睡?”


    懷中,阿蕪成熟風韻十足的身子顫顫,睜開眼睛。


    她美眸不由自主的落在白止臉上,有些無奈,有些羞憤,有些……難以言說的歡愉。


    “你夫君讓你勾引我,你表現的也不怎麽樣嘛。”


    少年挑起美人的下頜,星眸戲謔。


    阿蕪擰過頭去,不肯直視白止。良久,她才哀歎一聲:


    “你們男人野心不止,偏偏總要來傷害我們女兒家。”


    白止聳聳肩,絲毫沒有愧疚之意。


    戰勝敵人並拾取戰利品,這是男人的榮耀。


    姒坤不肯好好合作,白止受用他的老婆也是理所應當。


    男人嘛,總是看著別人碗裏的肉更香。


    見天光微亮,少婦掙紮著起身。


    她心念另一間房的孩子,生怕自己的醜態暴露。


    不料卻一個踉蹌,又跌入白止的懷裏。


    而且好巧不巧,她正正的對準了昨日讓她失魂落魄之物。


    少年熱血,本就在晨間翻騰,白止的眼神裏,瞬間暈開了層層火熱。


    阿蕪隻一眼,便知自己在劫難逃,她秀眸淒婉,聲音哀切:“先生,不要。”


    罷了,這個女人昨夜也這樣勸自己,該要的時候也一點沒少要。


    白止自然不會理會她的“口是心非”,隻揚帆策馬,帶著她在雲巔飄飄蕩蕩。


    …………


    有白止日日滋潤,阿蕪的姿色都美豔了三分。


    但快樂的生活總是短暫,三日時光悠悠而去。


    姒坤回家在即,阿蕪眉心的一抹憂鬱,卻無論如何也散不去。


    是日,少年從床笫見醒來。


    他揉一揉略微發酸的腰身,瞥一眼嬌軀半掩的少婦,不由嗤笑一聲。


    他起身披上外衣,側顏道:“姒坤安排你以美色魅惑我,再伺機下藥放倒我。如今他回家在即,你怎麽還不行動?”


    聞言,阿蕪愣了愣,她皙白的玉容露出一股慘意,半晌才沉沉道:“以你的武功,我又能對你做什麽呢?”


    “你比你男人聰明些,”


    白止神色有些意外。


    畢竟怎麽看,姒坤和天澤一樣,都是些沒什麽腦子都蠢蛋。


    祖上的睿智沒有繼承半點,勾踐的綠帽精神倒是學了個十足。


    他眨眨眼,忽然貼近阿蕪:“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做了三日的露水鴛鴦,莫非你是對我動了心,舍不得了?”


    繞是三日來夜夜笙歌,她早被白止吃幹抹淨十餘次,但白止的突然靠近仍然讓阿蕪心跳一滯。


    她有心反駁,嘴上卻囁嚅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她心裏存著背叛姒坤的愧疚,卻又想起他要自己勾引白止時那惡心的嘴臉,心中的愧疚便少了幾分。


    “是你要我這麽做的,我隻是聽你的吩咐罷了。


    再說,我一個女人,又如何能反抗他?”


    阿蕪不停的自我安慰,她想起白止那浪潮迭起的衝擊感,心中又是一片酥麻。


    “哈”,


    白止輕笑一聲,心中走了答案。


    女人便是這樣,邁出第一步艱難,但一旦踏出去了,她會不停的為自己找放縱的借口。


    “你可想清楚了,你男人是要找人來殺我。


    雖然那些人對我構成不了威脅,但你卻喪偶在即。”


    白止一手握緊她細嫩的玉頸,聲音明顯的低沉了三分。


    壓迫!他在逼這個女人做選擇。


    其實白止並不喜歡這個女人,她的姿色在自己的紅顏裏也排不上號。


    隻是連月奔波,少年的躁動的氣血需要釋放,而這個女人勉強合適罷了。


    但他畢竟是白止,字孟德。


    吃幹抹淨的少婦容不得他人染指,所以他要這個女人做出自己的選擇。


    被白止捏緊脖子,阿蕪的呼吸滯澀。她有些掙紮,神色卻透著哀求:“先生,可否饒他一命,康兒還小,他不能沒有父親。”


    男人什麽的無所謂,畢竟都把她送人了。


    但孩子是無辜的。


    阿蕪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也隻有這個了。


    白止蹙了蹙眉,


    “他的命不值錢”,他並不在意一條臭蟲的生命,隻是,


    “隻是,你拿什麽換?”


    這並不是個問題,阿蕪能給他的也隻有肉體。


    雖然二人並沒有什麽感情,但她畢竟承了白止的恩澤,養在外室當個寵物也是好的。


    阿蕪也知命運難違,她心中哀婉,麵上卻隻能苦澀微笑。


    “從此以後,阿蕪就是先生的禁臠,願為先生駕馭。”


    生如浮萍,隻是隨波逐流,浪潮滔滔,也隻能聽天由命。


    白止在她玉顏上輕輕摩挲,良久,有秋蟬乍響,蛇嘶陣陣,少年才微笑道:“阿蕪,可會撫琴?”


    “我也曾是百越貴女,中原琴技也曾習得一二。”


    少年哈哈大笑,


    “阿蕪何不為我撫琴一曲,且與我看看看,這牛鬼蛇神都有幾般手段?”


    聲音罷,毒風狂焰轟然而至。


    有成百上千條毒蛇顏色花花綠綠,鋒銳的毒牙勾連粘稠的毒液,馭著嘶嘶聲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講堂屋內的白止與阿蕪緊緊包圍。


    有銀鈴般的笑聲甜甜響起,帶著火熱的魅惑氣息繞梁而飛,身如彩蝶,絲帶翻飛處,露出絕世無雙的容顏。


    有山嶺野丘突然炸開,腐朽不堪的屍骨重新站起。


    它們眼冒幽藍色鬼火,在一玄袍長帽青年的驅趕下,一層一層,包圍白止的小院。


    火焰中的妖姬赤腳踏空,她身如弱柳,在空中飄飄搖搖,嬌媚的聲音令人骨酥心折:


    “不老實的壞男人,偷別人碗裏的肉,是要受懲罰的哦!”


    “轟隆!”


    一道高達丈餘的身影橫衝直撞,撞碎堂屋的外沿。


    宛如一個從天而降的巨錘,砸在房間地上,激起泥沙飛濺。


    火魅妖姬雪膩豐盈的嬌軀緩緩落在巨人身上,


    一個佝僂駝背,胡子花白的邋遢老人,和一位全身被黑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瘦弱青年,正邁著緩慢的步子,一步步靠近。


    煙塵裏,傳來叮叮當當的鈴鐺脆響。


    百越眾——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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