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停著兩輛馬車,吳越原本以為其中一輛是這位身份高貴的太監的座駕,上車時才知道這是為自己單獨準備的!


    眼看著父母上了車,吳越正準備緊隨其後,手剛撫上車轅便被領頭的太監攔住,然後客氣的指向第二輛馬車。


    “還沒入宮就被區別對待了,這兒子和孫子看來還是有區別的!”吳越鬱悶了,但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敢拂逆領頭太監的意思,乖巧的走上第二輛車!


    車輛啟程,目標皇宮。


    盡管行駛在青石鋪就的路麵上,但馬車內還是有些顛簸,坐在車內的吳越就像不倒翁一樣左搖右晃。他的心也隨著身體不斷跳躍,始終靜不下來!


    皇宮,那是大秦國最神聖的地方,皇帝,那是大秦國法力最強,身份最尊貴的人,這樣的人若在以前這輩子都不可能與自己有任何交集,但現在,即將要見到,吳越的心不爭氣的跳動個不停,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


    吳越腦海中的風飆怒比他更緊張,臉上冷汗直冒,整個人緊張的恨不得大喊出來,卻不得不壓抑自己的呼吸,生怕露出一絲動靜被人察覺。


    馬上就要見到秦皇了,這神秘小塔雖然瞞過了長安城的守城大陣,但能不能瞞住秦皇的眼睛他可是一點信心也沒有!一旦被發現,吳越還好,畢竟是一家人,秦皇還不至於為這點事對自己的孫子狠下殺手。但風飆怒可就沒那麽好運了,一旦落入黑陵衛的手裏,到時候想死都是奢求!


    被禮部教導了一個多月,此刻的吳越表情嚴肅,靜靜的坐在車內一動不動,就連掀開簾子看一眼外麵的情景都不敢,車廂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就這樣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聽到了領頭太監那熟悉的聲音:“小皇子,小皇孫,已經入宮了,還請下車!”


    吳越依言走下車來,這時才有機會看向四周,他們這個隊伍正停在皇宮門口,大門的兩側站著無數的黑陵衛士,一個個就像是從地獄裏殺出來的一樣,臉上充滿了殺氣,吳越僅僅是望了一眼就感覺眼睛有些刺痛,急忙別過頭去。


    “皇宮之內隻能步行,九皇子殿下請隨我來!”領頭的太監話剛說完就走向了大門,吳越一家急忙跟上。


    踏入皇宮之後那群護送他們前來的侍女侍衛便不知所蹤,寬敞的路麵上隻剩下領頭太監與他們一家三口前行!


    道路兩旁站滿了黑陵衛,就好像白楊樹一樣筆直的站著一動不動,偶爾還會遇到一群巡邏的黑甲侍衛,靠近他們時低頭一掃領頭太監腰間的令牌便不再理會,從幾人麵前大搖大擺的走過,領頭太監絲毫不以為意,仿佛已經習以為常!


    吳越太過緊張早已忘了計算時間,感覺每一步都很漫長,他低著頭默默的前行,唯一記得的是巡邏的黑甲衛士一共遇到了六撥,這才在一座大殿前停了下來!


    眼前的大殿也不知道用什麽建造的,通體黑色,就好像一頭巨獸一般讓人倍感壓抑。自從入宮以來所見的一切都讓吳越感覺到壓抑,這大秦的皇宮就好像一台被設定好的機器一般,所有事情都按部就班的運行著,每個人都好像這台機器上的一個零件,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早已定好了規矩,任何人也不能遊離於規矩之外。


    如果沒有外部的刺激,它將永遠這麽重複的運行下去,這讓早已散漫慣了的吳越很不適應,對於這皇宮還有尚未謀麵的皇帝內心多了一絲排斥!


    也就一會兒工夫,那個領頭的太監走出大殿朝吳宏佑說道:“九皇子,陛下宣你們一家三口覲見,請隨我來!”


    這座大殿好像是皇帝的書房,進去之後吳越發現大殿之內除了一張書桌及靠著牆壁而立的書架之外再無他物,整個房間顯得很是空曠。


    此刻書桌前正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袍服的男子,能在這個時間站在這裏的,估計也隻有大秦皇帝陛下了,可這位皇帝陛下也太年輕了些,頂多三十出頭,麵白無須,但那雙眼睛卻充滿了滄桑與平靜,好像早已看穿了天地,洞察了人心,世間再沒有什麽事能讓他動容!


    吳越沒忍住好奇抬頭望了一眼,剛好對上他那燦若星河,深似浩瀚的眸子便嚇得一個哆嗦急忙低下了頭!


    領頭太監上前行禮,皇帝揮了揮手便讓他退下了。


    這個時候大殿內隻剩下了初次見麵的祖孫三人,不管對誰來說,對麵那個都是至親的陌生人,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氣氛一時尷尬壓抑到了極點!


    秦皇吳天看著眼前低著頭的一家三口,尤其是吳宏佑,雖然看起來比他蒼老了很多,但眉宇間卻與他有著七八分相似。


    根本用不著血脈測試,隻一眼吳天便肯定此人是自己的兒子無疑。


    這讓他沉寂多年的心突然撥動了一下,依稀又回到了當年,自己渾身浴血的倒在路邊,迷迷糊糊似醒未醒之際聽見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公子,你醒了?”


    當吳天掙開眼時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神中的溫柔像溫暖的陽光,能將一切陰霾掃蕩。


    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樣,隻一眼吳天便認定了那個女人是他的,一定是他的,必須是他的。在那個女人的照顧下沒過幾天他的傷勢便有所好轉,他也知道了那個女人的名字—江念之!


    之後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江念之小姐被吳天的才學魅力吸引,委身於他。可好景不長,沒過幾天吳天便感覺到追兵臨近,傷勢過重的他無法帶江小姐一起離開,隻好孤身遠走返回京城。原本想著等傷勢稍好之後就接她回來,可誰知造化弄人,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心中念著的人沒等到,卻等到了一個早已長大成人的兒子!


    作為一國之君,吳天身邊的女人自然很多,不管是家世才學還是容貌,比江念之更優秀的比比皆是,江念之不是最漂亮的,卻是吳天心中最牽掛的。


    無他,女人柔情,感人最深!


    當一個男人富可敵國權勢滔天時,對於接近他的女人自然報了一層戒心,擔心這個女人看上的是他的財富地位而不是他本人。


    但江念之不同,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卻還能傾心與他,甚至不惜為他背叛家族,這樣的女人又怎能不讓吳天早已堅硬的心出現刹那的波動?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不知道她有沒有恨自己,有沒有後悔遇見過自己!”吳天心中想著,看向吳宏佑時眼中多了一絲惆悵與悲傷,終於忍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開口問道:“你娘,臨終前有沒有留下什麽遺言?”


    吳宏佑終於抬起了頭看向吳天,對於吳天他的心中多少是有些恨意的,為了他也為了他那可憐的母親,此刻站在吳天麵前,看著這個讓他母親受盡苦楚的男人,心中的恨意不減反增,說出的話也帶上了一絲怨氣:“沒有,我母親從未提起過你!”


    吳天自然聽出了他話中的不忿,心中多少有些歉意,歎息一聲說道:“唉,是我對不起她啊!”


    吳宏佑依然板著一副討債的臉孔,吳天見此笑的有些勉強,問道:“我當年離開時你母親已經築基成功,怎麽會這麽快就……還有,你資質如此之好體內卻沒有元氣,難道她沒有教過你修煉之道嗎?”


    吳宏佑搖了搖頭,這件事他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不久與江家和解之後才從江縣令口中得知了原委。


    就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吳宏佑的母親被廢除法力趕出家門,臨走前在江家祖祠前立下誓言,此生絕不讓吳宏佑及其後人踏入修煉之途,讓吳宏佑作為一個凡人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是江家最大的讓步!


    之後吳天又問了一些問題這場見麵也就結束了,臨走時吳天說道:“你們先去傳功殿選一部功法修煉吧,剩下的事朕來安排!”


    這場祖孫三代的初見可謂是不歡而散,大殿內的氣氛太過壓抑,自始至終吳越都沒有插上話,拘謹的站在殿內一動也不敢動,此刻走出大殿讓他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渾身輕鬆的長出了一口氣!


    領頭太監依然等在殿外,一見三人急忙上前行禮:“九皇子,夫人,世子,還請隨我前往傳功殿!”


    又走了不知多久,穿過了好幾座大殿樓閣,遇見了好幾撥巡邏衛士,才再次在一座輝煌的大殿前停了下來,吳越抬起頭,“傳功殿”三個大字醒目的掛在門頭的牌匾之上!


    領頭太監走上前去,拿出一塊令牌往殿門上一摁,殿門自動分開。


    進去之後吳越發現這座大殿比吳天的書房更寬敞,裏麵擺滿了書架,書架上全是泛著微弱光芒的潔白玉簡,粗略一看不下數萬,比起神秘小塔內的光球可多多了。


    吳越看的兩眼放光,先不說這些玉簡的內容,單單數量就足以讓任何人震撼。


    遙想當年,吳越想弄一部功法修煉廢了多少心思也未成功,要不是偶然得到了神秘小塔,他現在依然是一個連一部最基礎功法都沒有的凡人。


    可現在,這麽多功法堂而皇之的擺在自己麵前任由選擇,這讓吳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領頭太監說道:“這裏的每一枚玉簡都下了禁製,你們隻能看見其功法的名字與大致介紹,這傳功殿內的功法每位皇族一生隻能選擇一部,所以還請九皇子慎重。老奴就在殿外等候,九皇子如果選好還請告訴老奴,讓老奴幫你們解開上麵的禁製!”


    說完就朝著殿外走去,準備像個影子一樣再次消失在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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