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一番話說的毫不留情,將眾人打擊的體無完膚,所有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怔怔出神,就連寒水那刺骨的冰冷都忘了。


    還是北寒山率先反應過來,他畢竟是山賊出身,天生就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我最大的狂妄,雖然進入國子監後脾氣收斂了不少,但骨子裏的戾氣並沒有被磨滅。


    無緣無故遭受不白之冤,還被關進水牢受盡磨難,更可恨的是自己的兄弟差點被人當著自己的麵打死,這一幕幕刺激的北寒山幾欲發狂,再被吳越這麽一擠兌,北寒山胸中的戾氣再也壓抑不住,仰天長嘯一聲大喊道:“老八,你想怎麽整,算我一份!”


    吳越露出滿意的笑容,一把摟住北寒山的肩膀說道:“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答應,你放心,隻要咱們兄弟聯手肯定能討回這個公道!”


    隨後兩人將目光投向童鼓,不料率先表態的卻是陸輕候:“老八說的對,老子光棍一條怕個鳥,該死的安胖子與盧友明竟敢將小爺扔進這水牢中,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口氣說什麽也不能咽下去,哎喲,冷死我了!”


    “哈哈!”吳越與北寒山同時笑了,然後北寒山摟住陸輕候的脖子說:“這才是我北寒山的兄弟,放心,有大哥在你吃不了虧。”


    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大多數人都喜歡盲目從眾,有時候一人退縮能帶動一片逃兵,可有時候一人舍身也能帶動一片跳坑。有了北寒山與陸輕候這兩個先行者,童鼓與四胖子孫安晏也放下了顧慮,決定跟著吳越折騰一番,反正大夥都是爛命一條,人家慶王世子都不怕他們怕個屌。


    接下來就輪到嚴康與竺立軒了,兩人臉色不斷變幻,顯然內心正在做著激烈掙紮。北寒山幾人看著兩人的德行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上去踹兩腳。


    北寒山正要開口吳越急忙搖了搖頭,將北寒山到了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吳越曾今也算是江家庶子,對於庶子的遭遇理解的自然比北寒山幾人更深,對於嚴康與竺立軒自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親切感。


    在任何家族內,庶子都是最可憐的那一個群體,不能享受家族的榮譽卻要承擔家族的責任,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左思右想顧慮重重,久而久之便丟了自己的本性,隻能得過且過看人眼色生活。


    習慣了逆來順受的生活,突然之間要讓他們改變以前的生活方式去挑戰那在他們眼裏高不可攀的掌權者,這確實強人所難了些。


    但吳越更清楚,有些事不管多難終究是要邁出第一步的,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一旦錯過這兩人不知道又要在苦海裏沉淪多少年。


    吳越看向嚴康說道:“三哥,威遠候是征戰沙場的猛將,是一言不合連天都敢戳個窟窿的狠人,喜歡的自然是豪氣蓋世的英雄。可你呢,離火院執法堂一個小小的中隊長都能把你當孫子欺負,就你這德行,你覺得你爺爺能看得上嗎?”


    嚴康猛地抬起頭,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寒光,惡狠狠的盯著吳越看了許久,突然橫下心說:“你說的對,我嚴家男兒就該無懼天地。這些年是我給嚴家丟臉了。要怎麽做算我一份!”


    “老三,這才對嘛,隻要我們丙戊三院眾兄弟齊心,天下就沒有能讓我們害怕的事情。”北寒山一把拍向嚴康的肩膀,嚴康猝不及防之下被拍的一個趔趄,苦笑一聲說:“這不都是被老八給逼的嗎,咱們算是上了他的賊船了!”


    北寒山哈哈大笑一聲說:“這賊船上去容易下來難,咱們兄弟隻能陪著他一條道走到黑了!”


    又說服了一個,眾人興高采烈歡呼過後紛紛看向唯一沒有表態的竺立軒。


    小小的水牢被一道無形的線隔開,分成了兩個世界,一邊是躊躇滿誌摩拳擦掌的吳越北寒山等人,一邊是正在做激烈掙紮,臉色不斷變幻的竺立軒。


    竺立軒孤零零的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世界,既看不見前路又找不到歸途。那失魂落魄的神情看的人又愛又恨。


    竺立軒似隨時準備退縮的樣子看的吳越心急如焚,索性豁出去了,直接在竺立軒的傷口上撒鹽道:“六哥,剛才我們還一個勁的嘲笑安胖子來著,但是你呢,你不也是你父親酒後亂性的產物嗎,在你父親心裏,你就是一個錯誤,一個恥辱,一個永遠也洗不掉的汙點,這輩子都別指望他把你當兒子,你說你跟安胖子有什麽區別!”


    “你大爺!”這一擊徹底戳中了竺立軒的痛處,他拚盡全力一拳打在了吳越的鼻梁上。吳越的鼻孔當即血流如注。


    竺立軒還要動手北寒山幾人急忙攔住,然後北寒山有些不悅的對吳越說:“老八,你太過分了!”


    “我知道我過分,可治重病就得下猛藥,不然他心中永遠也放不下那份不切實際的幻想。”吳越不顧臉上的血跡繼續說道:“六哥,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揍我,但揍完之後請你好好想想,你這些年任勞任怨都得到了什麽!既然你有勇氣揍我,怎麽就沒有勇氣去反抗你那群操.蛋的家人呢,你真的甘心一輩子都給他們當牛做馬?”


    “啊……”竺立軒抱著腦袋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


    看見竺立軒臉上掙紮的表情吳越知道,接下來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則誰也幫不了他。


    竺立軒如同發狂了一樣拚命的掙紮,雙手如同兩柄大錘一樣砸的水花四起,整個人與先前的安胖子一樣癲狂。


    “看來刺激的有點狠了!”北寒山唏噓一聲說道。


    吳越卻有不同意見,說:“可想而知他先前被壓抑的有多狠,咱們若不幫他估計他這一輩子都解脫不了!”


    嚴康感同身受的說:“他可未必會感激你,說不定一會兒清醒過來後還得找你拚命呢,我們這些世家庶子的苦你們不理解,唉……”


    一聲歎息道盡了庶子的辛酸與苦楚,幾人都被嚴康的情緒感染,一時之間紛紛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靜靜的等著竺立軒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等就是大半天,竺立軒折騰的累了便像被拋棄的孤狼一樣失魂落魄的靠在牆上,隨後慢慢的蹲了下去,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冰冷刺骨的寒水裏。


    幾人擔憂的對視一眼,四胖子想要前去拉他出來,北寒山急忙攔住說:“讓他冷靜一下吧,這個時候我們除了等待什麽也做不了。”


    又等了近一個時辰,竺立軒突然站起來看向吳越說:“老八,我恨你。但你說得對,若不拚一把,我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


    “好,哈哈!”北寒山幾人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吳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提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裏。


    北寒山說:“老八,現在所有人都被你拉上賊船了,也該說一下你的計劃了吧!”


    吳越笑道:“當然。”


    七個人聚在一起,七顆腦袋緊挨著,吳越一邊比劃一邊說:“咱們這樣,這樣,這樣!”


    待了解了整個計劃後眾人紛紛轉過腦袋,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吳越,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北寒山朝吳越豎起大拇指說:“高啊,殺人不用刀啊!”


    陸輕候同樣興奮的說:“還有兩天,咱們離開水牢之日就是執法堂顛覆之時,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一聽此言眾人臉上的喜色更甚,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熱情高漲之際竺立軒卻毫不留情的給眾人潑了一盆涼水,悠悠的說:“現在想這些早了點,別忘了老八可是要在水牢待半個月呢!”


    “嘶……”幾人同時牙疼的倒吸了一口氣,一時興奮竟把這茬給忘了。


    竺立軒卻像是故意報複一般,朝著吳越關心的問道:“老八,傷口還疼嗎?”


    “啊,呃,嘶!”吳越傳出一聲慘叫。


    醒來之後吳越一直忙著攛掇幾人尋仇之事,一門心思的想著怎樣將這群人拉下水,早已忘了身上的傷勢。


    經竺立軒提醒之後吳越胸中提著的那口氣一鬆,鹽水滲進傷口後那如同針紮般的疼痛再次襲來,吳越倒吸著涼氣發出一聲慘叫,看向竺立軒的眼神滿是幽怨。


    疼痛難忍之際腦海中想起風飆怒的聲音:“穩定心神,運轉《鍛元仙體》。”


    吳越急忙盤膝坐入水中,竺立軒再次好心提醒道:“老八別白費力氣了,水牢內都有隔絕靈氣的法陣,根本無法修行。”


    北寒山苦笑一聲說道:“就算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老六,你就別折騰他了!”


    吳越也知道這裏靈氣隔絕,但不試一下總是不甘心。況且風飆怒既然出言提醒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對於這個老不死的吳越還是很信任的。


    剛一運轉《鍛元仙體》吳越便驚奇的發現,滲入他傷口內的寒水竟化成了一絲絲靈氣,這些靈氣沒有進入筋脈而是直接被腎髒吸收,在腎髒內轉了一圈之後又轉化成木屬性靈氣進入肝髒,然後轉化成火靈氣進入心髒,然後轉化成土靈氣進入脾髒,然後轉化成金靈氣進入肺髒,在五髒內循環一圈後竟分出一絲沉入了丹田。


    吳越心中大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緣由。每人體內均有陰陽二氣,人身金木水火土五行,肺屬金,肝屬木,腎屬水,心屬火,脾屬土。五行相生相克又能相互轉化,水牢內的水是經過修士煉化過的寒水,其內自然存在著微量的靈氣,這些靈氣原本是為了懲罰修士所用,一般人無法吸收,但沒想到《鍛元仙體》如此霸道,竟硬生生的將這些靈氣從寒水內分離了出來。


    想通此點後吳越再無顧忌,盤坐在水中安心修煉起來。


    隻見水牢內的寒水以吳越為中心形成了一圈近乎旋渦的波紋,所有寒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吳越匯聚而去。


    更可怕的是原本黑色的寒水隨著吳越的吸收竟一點點變得清澈起來,水池內那原本冰冷刺骨的寒意也隨之減輕了一些。


    “老八修煉的什麽功法,竟然能吸收寒水內的靈氣,太不可思議了!”北寒山幾人麵麵相覷,像看怪物一樣緊緊盯著吳越,一時之間竟舍不得挪開目光。


    作者你我當初說:今日三更終於完成,雖然晚了點,但畢竟說到做到了。最後提個小小的請求,希望諸位道友給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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