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終於反應過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加熱切:“沒看出來你還挺調皮,哥哥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放心,一會兒看哥哥怎麽疼惜你!”


    “呃……”到現在還沒分清男女,這人得色迷心竅到什麽地步啊,吳越再次無語,轉眼一想,準備將計就計,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再說。


    想到這裏吳越朝黑影拋了一個媚眼,然後扭過頭去嗲聲嗲氣的說:“公子想要奴家得先告訴奴家的姓名,不然奴家可不讓你碰。”


    這媚眼拋的,這聲音嗲的,黑影的骨頭都酥了,又靠近了幾分說:“你猜,猜中了哥哥給你獎勵。”


    這話說的吳越都快吐了,強忍著惡心朝床內挪了挪,決定惡心一下黑影,便繼續用那膩死人的聲音說:“奴家才不猜呢,昨天晚上奴家陪了十八個男人,他們都讓我猜,我又不是半仙哪猜的出來,還是公子親口告訴奴家吧!”


    “呃……”黑影果然被惡心住了,臉上的笑容消失,身體也瞬間站的筆直,看向吳越的眼神透著一絲厭惡,同時在心裏暗罵道:“這兩個該死的奴才,居然隨便找個妓女來糊弄我,簡直該死!”


    黑影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看著吳越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同時五指彎曲,一顆透明光球在手心內快速形成:“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本殿下對你這種比抹布還髒的女人可沒一點興趣,黃泉路上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背!”


    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殺機,吳越瞳孔一縮,緊盯黑影手中的透明光球,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法術,但威力肯定比他的風刃與火球強多了。


    吳越不敢再等下去,急忙喊道:“殿下?不知道是哪位王府的王兄,在下慶王世子吳越,剛來長安不久,未曾識得王兄尊顏,還請王兄海涵。”


    武力值差距太大,又在對方的領地,智慧根本無用武之地,吳越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亮明自己的世子身份,希望對方有所顧忌不敢下死手,況且這人竟是位殿下,身為皇族成員行事應該更加顧忌才對。


    黑影的臉色陰晴不定,怎麽也沒想到兩個屬下抓回來的竟是個男人,還是位世子。這要是其他人他一巴掌拍死然後將屍體隨便一扔,這事也就了了,國子監每年都有弟子無辜失蹤,沒人會將這種事當回事。


    但這位卻是慶王世子,更是慶王的獨子,慶王雖不及自己的父王有勢力,但自己的親兄弟有上百個,死上一兩個他那位無情的父王絕不會心疼。吳越卻不一樣,他可是慶王的獨苗,身子金貴著呢,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慶王非拚命不可。


    如今慶王正得寵,吳越若真的死在離火院皇上肯定會徹查,隻要黑陵衛插手,再隱秘的事也能拋出來。犯了這麽大的事,自己的父王絕對不會庇護自己。


    可如果將吳越就這麽放了,那他也太沒麵子了,更何況吳越看見了他的臉,以這根攪屎棍的德行,出去後還指不定怎麽誹謗自己呢。


    想到這裏黑影就恨不得拍死那兩個無能的屬下,給自己請回來這麽一個瘟神,殺也不是,送也不是,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黑影內心掙紮了很久,終究沒敢對吳越下殺手,散掉手心的光球,大手一揮,房間內幾根蠟燭同時亮了起來,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原來是吳越王弟啊,為兄太子府吳瓊,先前真是失禮了。隻是王弟怎麽會是這幅打扮。”


    原來他是太子之子,吳越心中一凜,雖然吳瓊打消了殺他的念頭,但吳越一點也不敢放鬆,鬼知道這位從未謀麵的堂兄是個什麽習性,為今之計隻有打起十二分精神與對方周旋。


    吳越看著自己的裝扮,苦笑一聲說:“唉,一言難盡,不過王兄你這屬下眼力也忒差了點吧,居然連男女都分不出來?”


    吳瓊臉色像活吞了一隻蒼蠅般難看,許久才強顏歡笑的說:“唉,誰讓王弟長得這麽……王弟這身打扮真是……對了,聽說王弟犯了點事被桑弘院主罰去麵壁,按理說王弟這會兒應該在‘蹣跚園’受刑啊,怎麽會出現在坊市呢?”


    吳越沒有回答,反問道:“小弟初到京城見識淺薄,沒想到王兄竟然還有這愛好,還真是……嗬嗬……”


    兩人同時發出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既然彼此都有把柄在對方手裏,那剩下的事就好辦了。吳越朝吳瓊一抱拳,說:“夜已深,吳越就不打擾王兄休息了,告辭。”


    “等等!”吳瓊急忙攔住吳越說:“我希望你盡快離開‘蹣跚園’,別打擾涼仙子的清淨!”


    這個精蟲上腦的混蛋,竟然連涼蕊都惦記上了。誰的主意都敢打,真當我是泥捏得不成。


    吳越回頭盯著吳瓊,兩人足足對視了一盞茶的功夫,然後吳越冷笑著說:“王兄,你也知道,我去‘蹣跚園’乃是桑弘院主下的命令,不去不行啊,如果王兄能將我從裏麵撈出來,吳越感激不盡。”


    找桑弘院主說情,還是算了吧,桑弘院主最近忙的跟鬼似得,那顧得上這點屁事。見吳越這麽不識抬舉,吳瓊的臉當即冷了下來,說:“王弟,你剛來京城有些規矩可能不知道,我勸你別給自己找麻煩。”


    “告辭!”吳越沒有再理會,走出房門揚長而去。


    看著吳越離去,吳瓊眼中彌漫出濃鬱的殺機,一巴掌將身邊的圓桌拍的粉碎!


    ……


    吳瓊住的不是弟子的宿舍區,而是離火院專門招待客人的別院,吳越對那一片不熟悉,獨自摸索著走了許多彎路,期間還要躲避巡邏的執法弟子,可謂是費盡了功夫。


    “該死的,還是實力不夠啊!這次回去一定要多買些法寶符篆,將自己徹底武裝起來,你要敢胡來,老子跟你玩命!”吳越在心裏發狠,吳瓊居然敢打涼蕊的注意,簡直就是在揭他的逆鱗。


    人活一世,有些事可以退讓,但有些事,寸步不讓!


    兜兜轉轉一大圈,回到“蹣跚園”時已經三更天了。


    剛一踏進小樓就看見涼蕊趴在桌上熟睡,手裏還握著酒壇子,吳越苦笑一聲拿開酒壇,近距離看著涼蕊的容顏。


    盡管睡熟了她的眉頭依然緊蹙,心事重重的樣子看的吳越很是心疼。上次喝醉之後涼蕊吐露的隻言片語,再加上談論家事時的刻意回避,吳越知道,涼蕊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但他不在乎,既然喜歡她,就要永遠陪著她,守護她,哪怕前方的風雨再大。


    一縷發絲遮住了涼蕊的眼睛,吳越輕輕的將其捋到耳後,然後柔聲細語的說:“蕊,你放心,不管吳瓊還是其它什麽人,我吳越決不允許他們傷你絲毫!”


    不求聞達於諸侯,隻求有你在心頭。


    吳越將涼蕊抱進臥室,安頓好之後並沒有去休息,而是一頭紮進了廚房。


    張大胖說的對,作為男人該出手時就得出手,否則拖到最後後悔的肯定是自己,沒看見涼蕊都被吳瓊惦記上了嗎,再過幾天說不定又會出現什麽張瓊,李瓊的,這種事吳越決不允許發生,為了涼蕊,吳越不介意與全世界為敵。


    “吳越,吳越,我渴!”頭疼,惡心,喉幹,口渴,涼蕊再次體會到了宿醉之後的難受,極度的口渴讓她迫切的想要喝水,但渾身無力又實在懶得從床上爬起,迷迷糊糊中下意識的喊出了吳越的名字,喊完之後才發現這是自己的閨房,吳越不可能在這。


    涼蕊正要從床上爬起,突然有敲門聲響起,吳越的聲音隨之傳來:“涼師姐,你醒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涼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靠在床上說:“你進來吧!”


    門開了,吳越端著一個盤子走到床前,將一杯白開水遞了過去說:“一個人你喝什麽酒啊,昨晚我要不回來,你就得在樓下凍一晚上,不知道我心疼啊,來,喝點熱水。”


    麵對吳越的又一次調戲,涼蕊出奇的沒有生氣,接過水杯,感受著水杯上的溫暖,熱在手裏,暖在心裏。


    一杯水很快下肚,吳越又遞過去一碗粥說:“這燕窩粥是我連夜熬得,喝點吧!”


    涼蕊卻沒有喝,將粥放到一邊問:“你昨天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回來那麽晚,是酒樓那邊出什麽事了嗎?”


    酒樓沒出事,他卻出事了,昨天發生的事太過離奇,吳越不想讓涼蕊知道,免得跟著擔心,坐直身子一臉鄭重的說:“涼師姐,我有話跟你說!”


    “說吧,我聽著!”涼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狀。


    一連好幾次,話到嘴邊吳越都咽了回去,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涼蕊直皺眉頭,急切的說:“你到底要說什麽啊,扭扭捏捏的!”


    被這話一刺激,吳越頓時閉上眼睛,橫下心說:“師姐,小時候因為祖母的關係,我們一家在清水縣一直不受待見,自懂事起我就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後帶著我父母光明正大的站到江家麵前。”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一家被接回了京城,我也搖身一變,成了大秦國最沒存在感的王世子。來到京城以後我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幹什麽,仿佛能幹的事很多,又仿佛什麽也幹不了。”


    “來到京城以後我覺得我的生命是無趣的,生活是空白的,直到遇見你。”


    “你就像一盞明燈,突然出現在我的世界裏,給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我的一切,看不到你的時候,一切都是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你已經占據了我全部心扉,若沒有你,我真的無法想象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下去!”


    “師姐,我想說我喜歡你,打見你第一麵起我就喜歡上了你,喜歡你的恬靜,如那甘甜的泉水,能將我的靈魂洗滌;喜歡你的微笑,雖然你不經常笑;喜歡你的偶爾小脾氣,你追著我打的時候,身上雖然痛但我心裏卻很舒服。”


    “師姐,我就想告訴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喜歡你的所有,喜歡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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