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功殿!


    知道炸毀祭壇的是吳越後,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吳越順理成章的成了力挽狂瀾的英雄,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被卓寒請進了大殿!


    看到記掛的人都安然無恙,吳越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尚未來得及與眾人寒暄,涼蕊突然從人群中衝了上來,一頭紮進了吳越的懷中。


    眾目睽睽之下,吳越臉色變得異常尷尬,將涼蕊推開正要說點大庭廣眾之下,不宜什麽之類的官話,突然看見涼蕊的眼睛鼻子都是紅的,眼眶裏還泛著幾滴晶瑩的淚水,吳越見此敷衍的話再也說不出來,柔聲的出言安慰,翻來覆去就隻有一句話“我沒事”。


    甜言蜜語的情話吳越滿肚子都是,可這麽多人看著他實在說不出口啊!


    劉若蓓見此心裏酸溜溜的,想要別過頭去不理這對狗男女,可又實在不舍得將目光從吳越臉上移開,一時之間那張俏嘴噘的比拖油瓶還高。


    楊尋雁終於找到了打擊劉若蓓的機會,陰陽怪氣的說:“別看了,人家早已名花有主,莫非你還打算去插足不成?”


    劉若蓓氣惱的瞪了她一眼,反唇相譏道:“先考慮一下你自己吧,祭壇被破,你二人去黃泉路上做同命鴛鴦的夢想破滅了,但被你爹棒打鴛鴦的機會還是有的,恭喜啊!”


    “你……哼……”楊尋雁語塞,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望向卓寒眼中閃過一絲憂色。


    死亡威脅解除,另一件事又迫在眉睫的縈上了楊尋雁的心頭。


    劉若蓓說的對,憑楊家在大秦的地位與她在楊家的身份,她的父母長輩說什麽也不可能同意她下嫁給卓寒這麽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的。


    門當戶對在她看來是胡扯,但在那些頑固的長輩眼裏,卻是至理名言!


    “老八,知道你們小別勝新婚,但眼下鬼物環伺,你們能不能晚上回去再溫存!”見吳越與涼蕊依然旁若無人的膩歪著,北寒山不滿的說道!


    北寒山將“溫存”兩個字咬的極重,涼蕊臉色瞬間紅到了耳根,急忙低下頭去縮回了人群,將場地給他們幾個讓開。


    吳越也難得的感到臉色發燙,急忙轉移話題道:“大哥,先跟我說一下眼下的情形吧!”


    北寒山摟過吳越的脖子一陣耳語,著重講述了卓寒與楊尋雁之事,吳越聽完之後眼中閃過一道奇光,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大哥,若九弟真成了楊大元帥的孫女婿,那絕對是屌絲逆襲的經典案例,但你應該知道,以九弟的身份是絕對不會入楊家那群大佬的法眼滴,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幫幫九弟,說什麽也不能讓這門親事黃了,你覺得呢!”


    北寒山苦笑一聲說:“說的輕巧,怎麽幫?”


    吳越說:“九弟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軍事方麵的天賦,這也是楊大小姐相中他的原因,而如今鬼物入侵,更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我們不妨這樣……這樣……”


    吳越一邊說北寒山一邊點頭,兩人商量完畢後又將卓寒與一眾交好的兄弟喊了過來,眾人圍在一起一陣嘀咕,接下來的計劃就被定下了!


    商議完畢後,卓寒上前一步,大喝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後說道:“諸位師兄,卓寒年少德薄,承蒙諸位師兄抬愛,推舉為功德殿臨時統帥,卓寒在此謝過大家。”


    “距離鬼物降臨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我們的求救信號也早已傳遍了八院九峰,可迄今為止別說援兵,就連路過的長老都未曾見到一個,諸位師兄可想過這是為什麽嗎?”


    自從被圍困到傳功殿後,麵對鬼物威脅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沒人有心思想鬼物之外的事情。


    經卓寒提醒,眾人這才注意到,過去這麽久了,別說援兵沒看到,就連用傳音玉簡發出的求救信息,都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丁點回複。


    對於那些明知存在卻看不見的危險,人們總是喜歡胡思亂想,不但如此,還偏偏喜歡往壞的方麵想。


    這麽一想,各種亂七八糟的結局就出來了,有人覺得他們被長老們拋棄了;有人認為入侵的鬼物太強大,將長老們都纏住了;更有甚者,覺得鬼物的強大超出了長老們的能力範圍,國子監隱修的長老們已經被擊敗。


    或者戰死,或者自行逃命,顧不上他們了。


    總之這些人腦子裏冒出的想法沒一個是對戰局有利的,這麽一想,因為祭壇被破提升起來的丁點戰意又瞬間如積雪遇沸水般的消了下去。


    這幅德行看的吳越與北寒山直搖頭,這群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鳥,關鍵時刻還真指望不上!


    見眾人琢磨的差不多了,卓寒繼續說道:“以在下愚見,諸位長老遲遲不來支援,就是想給我們一個鍛煉的機會。想必大夥也發現了,金丹期以上的高階鬼物都被長老們牽製在了山穀之中,流落在外的頂多不過築基巔峰,這不正是我們鍛煉法術戰力的絕佳對象嗎?”


    “因此,我提議,咱們大夥殺出去,山穀中的高階鬼物惹不起,但散落在離火院其他地方的煉氣築基鬼物,難道我們也任由他們肆意破壞我們的家園嗎?”


    “姓卓的你瘋了吧,就算外麵的都是低階鬼物,但它們不管數量還是個體戰力都高出我們一大截,依靠護殿大陣我們都未必抵擋的住,更別說主動出擊了,你是嫌死的不夠快嗎?”有人提出異議,當場反駁道。這一理論很快得到了大批弟子的附和!


    卓寒見此也不氣餒,繼續說道:“在場的師兄們大多都是勳貴子弟,再不濟也是采風使從大秦各地挑選出來的精英人傑,說句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咱們都是大秦未來的中流砥柱。”


    “可我們捫心自問,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擔當的起這份榮耀嗎?”


    “在院主與長老們的精心嗬護下,我們承平安穩太久,別說上陣殺敵,估計大多數人連血都沒見過。”


    “今日,幽冥鬼物入侵國子監,我們可以躲在這裏安心的接受諸位長老的庇護。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等他日我們成長為長老時,又拿什麽來保護我們的後輩子孫?”


    “國子監數千年未曾遭受過外敵入侵,今日之事,事後肯定會寫進國子監監史中的,等來日,當我們的後輩子孫翻到這一頁,看到我們在鬼物的肆掠下瑟瑟發抖,無所作為,到時候他們會怎麽想我們,我們又用何種顏麵麵對他們?”


    “你們還記得大秦國的戰歌嗎,赳赳大秦共赴國難的血性還潛藏在你們的血液裏嗎?”


    領導者的藝術就是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雞湯講完了,就該講利益了。


    見眾人露出沉思,卓寒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大比因為鬼物入侵而終止,但在下認為大比並沒有終止,隻是換了一種方式重新擺在了我們麵前而已。”


    “隻要我們在此戰中立下功勞,等論功行賞的時候,我們肯定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榮耀!”


    大夥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誰沒兩三個好友七八個仇敵,隻要今日我們做出他們不敢做之事,以後就可以在心理上藐視他們,讓他們在我們麵前無法抬起頭來。”


    “不為獎勵,單為這份揚眉吐氣,難道我們不應該拚搏一次嗎?”


    卓寒話語剛歇,有人提出質疑道:“卓師弟,我們承認你說的都對,但山穀那邊的戰況我們誰也不知道。萬一長老們敗了呢,萬一此刻那些高階鬼物已經衝出山穀橫掃四方呢,熱血可不等於戰力,就咱們這點微末法力,給那群高階鬼物塞牙縫都不夠啊!”


    卓寒嘴角露出一絲冷峻的笑容,答道:“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可這位師兄你想過沒有,若長老們真的戰敗,高階鬼物衝出山穀,我們守在傳功殿就安全嗎?以這座護殿大陣的防護能力,你覺得能擋住金丹元嬰鬼物幾次攻擊?”


    “所謂危機,就是危險與機遇並存,守在這裏我們未必安全,就算我們僥幸活下來,也是跟往常一樣,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半點漣漪。”


    “但是,若我們從這裏走出去,不管最終成功還是失敗,我們都將名震下八院。”


    “將來晉級上九峰的時候,此事絕對會成為我們履曆中的一大亮點。”


    “戰事已起,別說離火院,就算整個國子監也未必有絕對安全之地!”


    “固守與出擊,已經不是有沒有危險的問題,而是危險大小的問題。”


    “諸位師兄,富貴險中求,既然在哪都有可能遇到危險,我們為何不放手搏上一搏呢,至少,在不久的將來,還有一份至高無上的榮耀,在向我們招手呢!”


    卓寒這一番演講鏗鏘有力,“榮耀”兩個字極為精準的戳中了眾多修士的軟肋。


    在場的修士中勳貴占了將近八成,作為勳貴,他們最在乎的不是錢財而是榮耀,不管是家族榮耀還是個人榮耀,都是他們畢生奮鬥的目標。


    他們更加知道,榮耀是靠血與火拚殺出來的,想要在所屬的圈子裏出人頭地,就得做別人不敢做,為別人不敢為。


    至於剩下的那兩成寒門庶子,他們比勳貴們更懂得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幾個呼吸之後,所有人眼中的熱血壓倒了恐懼,紛紛出言道:“好,幹他娘的,不就是幾個鬼物嗎,有什麽可怕的!”


    “人死屌朝天,不死萬萬年,拚了,讓這群幽冥的雜種看看,我們大秦男兒的血性!”


    “鬼物也是生靈,大夥都是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誰怕誰啊!”


    ……


    眾多修士的戰意被成功挑起,吳越與北寒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吳越上前一步,將手搭在卓寒的肩上,示意他後退。


    然後站到卓寒的位置上,一把扯下身上所有的儲物袋,將其扔到地上說:“諸位師兄,我是丙戊三院吳越,在下的賤名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事情緊急我就不多做介紹了。”


    “這些儲物袋內,是我除了身份玉牌之外所有的家當,丹藥、靈石、符篆、法器都有,具體多少我沒算過。”


    “今天,我將這些身外之物貢獻出來,按照需求分配給在場的師兄師弟們。”


    “既然大夥已經決定殊死一搏,那我們就用手中的刀劍,打出國子監的威風,打出大秦國的血性,用幽冥鬼物的枯骨,書寫我們下八院的傳奇,借此戰徹底揚名立萬!”


    “還有我的……”北寒山上前一步,同樣將自己的儲物袋扔到了地上。


    “算我一份……”卓寒與公孫勝見此也不甘落後,同樣站了出來!


    “等等……”又有幾人將儲物袋扔到了地上,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穿著紅袍,臉色蠟黃的少年,朝吳越幾人一拜,然後說道:“在下天辛七院陳石山,吳越殿下的大名陳某早有耳聞,危難時刻殿下能將自身錢財貢獻出來抵禦外敵,殿下的胸襟陳某著實佩服。”


    “但陳某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殿下這個便宜是說什麽也不會占的,相信在場的師兄弟們也不願占殿下這個便宜。”


    “但戰事緊急,這些東西又是大夥急需之物,若是拒絕,不但矯情,還顯得不顧大局。”


    “因此我建議,所有人貢獻出的物品都登記在冊,等此事結束後我們會盡快還上,就算暫時還不上也定給你們一個說法。”


    “另外,你們的物品也算戰功,事後若大夥僥幸活下來,我們會如實上報給長老們,論功行賞的時候絕對少不了你們這一份!”


    說完之後,陳石山又轉向眾人,大聲問道:“諸位師兄弟,你們覺得陳某這個提議如何?”


    “好……好……我們同意……就這麽辦……”眾人一片響應!


    “都要拚命了,還留著這些身外之物幹什麽,我提議大夥都將自己的物品貢獻出來,等事情結束後再算總賬!”又有人提議道。


    眾人欣然接受,紛紛拿出了身上的儲物袋,看來是不打算藏私了!


    勳貴們的想法很簡單,若是在黑巷子裏敲了吳越悶棍搶了他的財物,那屬於勞動所得,合法收入。


    可現在對方主動送出,若接了那就等於施舍了,大夥都是有尊嚴的,自然不願意平白無故接受這份有失身份的人情。


    吳越見此也不矯情,說道:“既然如此吳越就在此謝過陳師兄了,在下對諸位師兄弟都不太熟悉,還請陳師兄推薦一個擅長管理財務的弟子掌管此事吧,盡快將東西分發下去,咱們也好出發啊!”


    陳石山點了點頭,推薦了一位弟子,這位弟子又帶了幾個相熟的人,對眾人貢獻出的物品進行整理,登記,再分發。


    一係列瑣事弄得井井有條。


    利用戰前的一段時間,吳越幾人在陸炳文的建議下,以眾修士的境界,戰力以及所擅長的技能為標準,開始研究起接下來的出擊陣型!


    ……


    少年強則國強!


    神秘小塔內,通過吳越雙眼看到這一幕的風飆怒臉上寫滿了震撼。


    大秦帝國處於四戰之地,卻能屹立不倒無懼任何強敵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群涉世未深的少年,麵對強敵時都能拋下成見迅速團結在一起,更遑論大秦朝堂上的將相公卿了。


    若神巫二族各個部落不勾心鬥角各自為戰,而是像大秦一樣團結一心,將所有勢力匯聚成一枚鐵拳,又何至於敗給仙族,淪落到如今喪家之犬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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