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木,鳳凰尾羽,十一英寸的魔杖。


    一個偉大而非凡的組合。


    這根魔杖和其他魔杖一樣擺放在巨大貨架上,奧利凡德翻找了許久,才從一堆塵土中將它翻出來。


    卡爾拿起這根魔杖,明顯感受到這根魔杖散發了驚人的熱度。足以把他手心燙出泡的溫度讓卡爾忍不住重重一揮,那力度好像要把魔杖扔出去一般。


    魔杖頭部亮起一股紅光,繼而伴隨一聲清脆的鳴叫,一陣颶風洶湧地吹過整個房間,門窗被掛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本來安放在貨架上的魔杖,以及不知積攢多少的塵土也被颶風吹起,引得在場的三人都忍不住打起噴嚏。


    奧利凡德又驚又氣,他大聲道:“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輕輕一咳。颶風轉眼化成了一陣和煦的清風,帶著天中的魔杖飛快回到原處,而那些塵土則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中還有一種梔子花的清香彌漫。


    整個房間煥然一新,仿佛又回到許多年前,奧利凡德剛剛接手的模樣。


    “其實我早覺得你該做一次大掃除了。”鄧布利多愉悅地說。


    奧利凡德瞪了鄧布利多一眼。


    “你們的相性很好,但是它並不喜歡你。”他趕忙從卡爾手中奪下那根非凡的魔杖,小心放到盒子當中。


    “它是一個高傲的家夥,十分挑剔,十分挑剔。”


    奧利凡德將魔杖小心翼翼塞進紙盒山中。


    “你們的相性很好,但是它並不喜歡你。”奧利凡德解釋說,“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隻不過它的反應要更劇烈一些。”


    奧利凡德沉思一陣,他再次看向鄧布利多:“我想到了一種組合,但是我不太相信。”


    鄧布利多眯著眼,似乎也在思考什麽:“從理論來說······不過······這不應該······”


    他說得含含糊糊,但奧利凡德已經聽懂了。


    奧利凡德用那蒼白好似鍍上一層白銀的眼珠注視著卡爾:“阿不思,這是神秘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不要說你,即便說我們都無法說自己完全理解,為何會這樣。”


    “如果那根魔杖也不合適,那麽你可以要去找別的人,我相信格裏戈維奇他可以幫到你。你知道的,他是堅定的魔杖工具論者。”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黑檀木,鳳凰尾羽那根,那根魔杖也不錯。”


    卡爾望向鄧布利多,發現他依舊閉著眼在思考什麽。


    “有點來不及了。”鄧布利多呢喃道。“今天已經十五號了。”


    奧利凡德露出古怪的神情:“不,來得及。”


    他穿過漆黑的帷幕,很快,捧著一個盒子走到卡爾麵前。


    奧利凡德撫摸了一會盒子表麵,神情複雜,帶著懷念緩緩打開了盒子:


    “紫衫木,鳳凰羽毛,十三英寸半,它們具備難以形容的契合相性,不過兩種最難馴服的非凡材質混在一塊的結果就是誰也不服誰,它們彼此都看不上彼此。所以這根魔杖十分,十分挑剔,到目前為止,隻有一位巫師征服了它,並鑄就了他人難以企及的輝煌——盡管十分可怕,但毫無疑問那確實是一種輝煌。”


    鄧布利多再次站起來,神情嚴肅:“奧利凡德,這根魔杖不該出現在這兒。”


    “這不是那根。”奧利凡德搖頭,“也許是命運的啟示,也許隻是湊巧。在七月的尾巴,和往年一樣,我收到你的鳳凰羽毛,恰好那時候有人為我寄來一根十分適合做魔杖的紫衫木。”


    “於是一個想法就這麽冒出來了:既然它的上一代如此成功,為什麽我不能再次複刻呢?”


    “就在剛剛,我剛把這根新鮮出爐的魔杖裝進盒子,你們就拜訪了。”


    他的臉上露出一種難言的愉悅:“這就是命運,阿不思,這就是神秘的魅力。”


    “奧利凡德先生。”鄧布利多靠了過來,他的目光在那根獨特魔杖和奧利凡德身上打轉,仔細檢查所有可能的細節,“那麽這根紫衫木是誰寄來的呢?”


    “卡羅家族的裏諾斯。”奧利凡德說,“他們家這些年一直在夾著尾巴做人,送了不少禮給許多人呢。”


    “所以你就接受了?我記得你不喜歡他們。”


    “大家都接受了,畢竟他們又沒犯什麽大錯。”見鄧布利多要開口,奧利凡德連忙搶先道,“幾年了,大家都覺得對他們的懲罰已經夠了。”


    “沒有人願意看到卡羅家族就這麽敗落,阿不思,沒有人!不然,你也不會邀請裏諾斯前往霍格沃茨任教了,不是嗎?”


    鄧布利多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輕微歎息一聲,示意卡爾接過魔杖。


    卡爾鄭重地握住這根冰冷的魔杖,他能感受到鄧布利多和奧利凡德的神情都十分嚴肅,他們都盯著卡爾手中的魔杖,眼睛一眨也不眨。


    冰冷的魔杖最初沒有任何反應,但旋即一道綠光迫不及待地躍出杖尖,在空中化成一隻鳳凰盤旋著,歡喜地鳴叫著,它的身上時不時滴下好似融化的臘一般物質,在卡爾周圍地上化成一朵朵盛開的翠色小花。


    鄧布利多和奧利凡德臉上都沒有喜色,但是卡爾已經知道這根魔杖就是他的了。


    魔杖選擇巫師。


    沒有哪一根魔杖能和這一根魔杖一樣讓卡爾深刻領悟這個道理。


    即便是那根“不錯的”黑檀木,鳳凰尾羽製成的魔杖。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手中魔杖的歡呼雀躍,它並不像前邊那幾根魔杖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那是一種冰冷的握感,又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溫度縈繞在掌心那小小的區域。


    卡爾握著這根魔杖,他的力量不可抑製地想要噴湧而出。


    隻要握緊我,我們可以戰勝一切。那根魔杖輕聲地說。


    甚至是死亡嗎?卡爾心想。


    所有。


    掌心的溫度再次變得熾熱,但卡爾還是牢牢抓緊這根屬於自己的魔杖。


    “和那個時候並不一樣,不過這是顯然的,每一個巫師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和魔杖一樣。”奧利凡德輕聲道,“很明顯,這是屬於你的魔杖,七金加隆。”


    卡爾高興地付了帳,他的口袋裏還剩三加隆,不過這都沒有獲得這根魔杖讓他高興:“謝謝你,奧利凡德先生。”


    奧利凡德目光複雜,他望著眼前的小巫師,忍不住祝福道:“你未來一定會有所成就的,卡爾先生,無論以什麽方式,你總會有所成就的,就像那個我不能提起姓名的神秘人一樣。”


    神秘人?


    聽到這個《哈利波特》裏少有的幾個熟悉名字,卡爾深吸一口氣,不由望向鄧布利多。


    鄧不利多臉上帶著沉思的神色,沒有說話。


    這讓卡爾放下心來。既然大佬沒有意見,想必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他忍不住再次握緊手中的魔杖,這會給他難以言說的安全感。


    即便他還不會一個魔法。


    “下午好,鄧布利多,奧利凡德,以及這位可愛的小巫師。”


    門口再次傳來叮當的鈴鐺聲,屋內的三人一齊朝門口望去,走進來一位白色蒼蒼,飽經風霜卻擁有一雙銳利眼睛的老人,他邁著幹練的步伐,神情嚴肅得朝鄧布利多走來。


    老人在鄧布利多身旁停下腳步,但是卻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凝視著卡爾手中的魔杖。


    他的眼珠轉了很久,這才轉過來對鄧布利多說道:“這根魔杖很眼熟。”


    鄧布利多臉上依然帶著笑,可語氣卻帶著一分冰冷:“你不該來這兒,裏諾斯,我還期待和你一起品嚐三把掃帚酒吧的熱蜂蜜酒呢!”


    “是你先遲到了,阿不思。”名叫裏諾斯的老者仿佛沒有聽懂鄧布利多話中的含義,鄭重提醒道,“有位先知曾說過,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鄧布利多拿出金表看了看,道歉道:“很抱歉,裏諾斯,這兒耽誤了一些時間。”


    “我接受你的道歉,阿不思。”裏諾斯.卡羅再次看向卡爾手中那根魔杖,“那根魔杖很眼熟,我覺得我在哪兒見過他。十三英寸,還是十三英寸半?”


    他再次凝視了一會,努力露出一個很難說好看的笑容——他顯然許久沒有真正開心笑過了:“奧利凡德,這根紫衫木不錯吧?”


    奧利凡德似乎並不想和這位老者多交談,他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又衝鄧布利多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奧利凡德的離開讓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肅靜當中,裏諾斯目光閃爍,時不時瞧著鄧布利多,時不時瞧一眼卡爾手中的魔杖。


    “不錯的魔杖,不是嗎?什麽杖芯?”裏諾斯猜測道,“鳳凰尾羽?”


    卡爾剛準備開口,鄧布利多卻搶先一步介紹道:“卡爾,這是你們未來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裏諾斯·卡羅教授。這是卡爾,卡爾·圖裏努斯,霍格沃茨新生。”


    “你的猜測毫無根據,裏諾斯。”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道。他站起來,走到卡爾身邊:“卡爾,我想你該回去了,我這兒還有些事要處理。真遺憾沒辦法和你一起坐地鐵回去了。”


    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想到上一世看到的一些隻言片語,卡爾對這位老者深表遺憾。


    好好的巫師幹什麽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難不成這門課的“大名”還沒傳遍魔法界?


    鄧布利多挽起卡爾的胳膊:“坦率說,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體驗,但我想這也會成為你一段難忘的體驗,魔法總是可以辦到很多偉大的事情。”


    “但是。”半月型的眼鏡後那雙湛藍的眼睛閃閃發光,鄧布利多和抬起頭的卡爾對視,沉默一陣,終於說道,“這其中絕不包括死亡。”


    “沒有人能夠戰勝死亡,即便有人曾經宣布他成功了,即便有人複活了自己的愛人,他們看似都取得了一些成果,可最終時間證明,那些不過是絢麗的煙花,一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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