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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峰山的最南端,來山的山頂。


    “人皇”麵無表情地望著北方望了一宿,直到那黎明的晨輝從天邊緩緩升起,他的嘴角才抽動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也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浮現在了他的身旁。


    那披著一襲白袍的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才向他許諾,至少會在十峰山堅持半年的“獸王”。


    “發生了一點意外……”


    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獸王的臉上帶著一絲狼狽,麵部肌肉還在時不時的抽動著。


    尤其是先前挨了兩拳的地方。


    即便已經拋棄了那具破爛不堪的軀體,他仍然沒有從那若隱若現的幻痛中完全走出來。


    人皇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那深邃的童孔就像吞噬一切的黑洞一樣,讓他不自覺地將視線向下挪開了一寸。


    沒辦法。


    此刻的他正前所未有的虛弱,即便心中一萬個不情願,也隻能勉為其難地將頭低下。


    由於聖域需要依靠現實中的軀體作為儲存意識的容器,因此可以說先行者的力量與信徒的力量是成正比的,信徒的力量越強則聖域能對凡世產生的影響也就越大。


    比如,若安裝了芯片的信徒隻是幾個農奴,那麽別說是對凡世產生什麽影響了,恐怕連奴隸主的農場都走不出去。


    但如果安裝了芯片的信徒是奴隸主本人,那麽隻需借助奴隸主本人的權威,便能支配一整座農場的幸存者。


    而此刻,他的狀況便近似於前者。


    直到昨天為止,他還是十峰山上的無冕之王,但如今他已經輸掉了手中的全部籌碼。


    不止如此。


    他甚至連衛府荒原的天國都丟掉了。


    這毫無疑問是個慘重的失敗,尤其是現在,血山上的母巢已經從他們的盟友,變成了一個威脅著海涯行省天國的巨大麻煩……


    人皇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他,直到後者被看得心中隱隱發毛,前者才緩緩開口說道。


    “庫博呢?”


    獸王的表情僵硬,過了許久之後才低著頭說道。


    “抱歉。”


    “隻是抱歉?”


    人皇注視著他的眼睛,微微抬起了下巴。


    “那是我的使徒,他應該有要求你立刻拿開你的髒手,從他的盔甲裏滾出去,然而你對他的請求——甚至於求饒,完全置若罔聞,仍舊一意孤行地將愚蠢進行到底。”


    “這也是為了我們的計劃——”見那語氣越來越重,獸王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然而還沒說完便被對麵打斷了。


    “計劃,”將這個詞重複了一遍,人皇盯著他,“那麽現在這樣的局麵,也是你所謂的計劃的一部分麽?”


    獸王沉默了下來。


    看著這個說不出話的家夥,人皇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失望,輕輕歎了一聲,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北方。


    “在盔甲上植入後門,這是我沒想到的。甚至不隻是我,‘聖子’知道之後也大為光火。你犯下了絕對不容犯下的錯誤,而所有人都得為你的愚蠢買單,我希望你清楚這一點,導致你今天這般下場的緣由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失敗……以及,不要怪我。”


    聽到這句話,獸王愣了下,猛地抬起頭看向他。


    那眼神冷的仿佛沒有溫度,就如同覆蓋在山頭的積雪一樣。


    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絲惶恐,他怔怔地看著這位昔日的同袍,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要做什麽?!”


    “這是聖堂會議的一致決議——”


    看著臉色終於徹底變了的獸王,人皇神色如常地說著,接著繼續宣布了他的結局。


    “你被除名了。”


    “等——”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那虛幻的身影便如戛然而止的幻燈片一樣,消失在了呼嘯的寒風中。


    看來“手術”已經完成了。


    可惜沒能聽到那家夥的遺言。


    在心中為那個無緣新世界的老友默哀了一秒鍾,人皇微微側過臉向身後瞥了一眼。


    隻見幾名穿著外骨骼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就好像已經在這兒站了很久。


    他們是裁判庭的行刑者,主要負責處決一些頑冥不化且難纏的異端,以及處理出現問題的先行者。


    雖然先行者不具備行走在凡世的實體,但隻要將信徒大腦中的芯片重置便能將其消除。


    這個後門掌握在裁判庭的手中,從“聖域”誕生尹始便作為製衡先行者的手段而存在著。


    看得出來這些家夥應該也才剛到這裏不久,並且裁判庭派出的不隻是一支小隊。


    隻是閑聊片刻的工夫,他們便已經將手術完成了。


    “……我們重置了屬於獸王的芯片,並將他的意識完全抹去。根據聖子大人的旨意,現在它們屬於你了。”站在隊伍首位的行刑者看著他,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情況。


    人皇緩緩點了下頭表示了解。


    “知道了。”


    那行刑者沒有就剛才發生的事情再繼續多說什麽,隻是看了一眼遠處的血山,又重新看向了他。


    “你打算怎麽做?”


    沒有隱瞞,人皇言簡意賅地說道。


    “這兒已經守不住了,我打算放棄十峰山,將這一帶的變種人部落撤到海涯行省,在我的地盤上重新組織防禦抵擋聯軍的攻勢。”


    那行刑者點了下頭。


    “明智的決定,這裏就交給你了。”


    “嗯。”


    人皇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並不是很想和這些家夥多聊。


    那些行刑者也沒有再繼續打擾他,轉身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這並非是啟動了光學迷彩,而是直接斷開了與他意識之海的鏈接。


    這也算是行刑者的“特權”之一。


    他們在教區內行動時可以豁免先行者的窺視,在後者注視不到的地方行走,以及自主決定是否與先行者建立連接。


    而這也是獸王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出手的原因。


    沒有在意那些神出鬼沒的家夥,人皇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來山以北的崇山峻嶺。


    就在不遠處的陣地上,密密麻麻的變種人與哥布林正沿著蜿蜒的山路從山頭上撤下。


    那些家夥鬧哄哄的,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還有吃飯和打仗的家夥,以及圈養的牲畜和囤積的糧食。


    雖然把它們留在十峰山上當炮灰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毫無組織度可言的它們麵對聯軍訓練有素的士兵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它們現在已經是他的棋子了。


    在把它們送上前線當炮灰消耗掉之前,他需要對這些家夥進行一些“又快又好”的改造。


    “楚光是麽……”


    人皇微微眯起了眼睛,食指輕輕摸了一下臉頰,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忽然擰起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笑容。


    那一拳可真疼啊。


    很久沒有遇到這麽令他興奮的家夥了……


    ……


    衛府荒原的決戰落下帷幕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


    在處理完所有事情之後,楚光回到鋼鐵之心號上睡了足足十個小時,才讓那積攢的疲勞得以緩解。


    就在他醒來之後不久,便收到了赫亞送來的體檢報告。


    令他意外的是,就昨天晚上的那一會兒工夫,他竟然又升了一級,基因序列開發進度從60%跳到61%了。


    【


    id:楚光


    基因序列:管理者(第七階段)


    等級:lv.60→lv61


    ——基本屬性——


    力量:79→80(+1)


    敏捷:60→63(+3)


    體質:64→65(+1)


    感知:62→65(+3)


    智力:66→68(+2)


    】


    “數據僅供參考,說實話,我感覺原來的那套屬性換算公式對你來說已經過時了。僅僅80點的力量,是根本不足以打出那種威力的一拳的。”


    還在心中算著80點力量到底是個什麽概念,楚光放下手中的體檢報告,向她投去好奇的視線。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那是以正常人的標準設置的經驗公式,而你的身體無論是肌肉的結構還是運動方式,都已經遠不同於一般人類的標準。毫不誇張的說,你的存在本身就足以為完形生命體研究項目提供大量的研究樣本,我不確定這是否就是人類未來的進化方向,但……這至少是一種可能。”赫亞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楚光相信了她說的話,畢竟這家夥在見到珍貴的研究素材時都是這副奇怪的表情。


    就和殷方見到不同尋常的咖啡機時一樣。


    “完形生命體……麽。”楚光看著自己的右手,握了握拳,感受著那洶湧澎湃的力量。


    據說那是繁榮紀元生物與基因剪裁技術的聖杯,無數學者與工程師畢生的追求,數以百萬計的科研項目與此相關。


    隻可惜直到那個偉大時代謝幕,這一孤立在視界之外的奇點依舊隻是個存在於想象中的命題。


    或許404號避難所的初代管理者也是這一領域的專家吧。


    畢竟清泉市的生物學家真的多到有點不同尋常了,多一個也沒什麽不合理的。


    “是不是感覺自己和人類的身份越來越遠了?”看著陷入沉思的楚光,赫亞調侃了一句說道,“我覺得你倒不用擔心,就我觀察,你還是挺受大家喜歡的。”


    楚光搖了搖頭說道。


    “我倒是沒考慮過這個,我隻是在想……開發進度達到100%之後會發生什麽。”


    “那恐怕隻有等到那時候才知道了,避難所的數據庫中並沒有相關的數據可以參考,甚至連原先管用的經驗公式都開始不再管用了。”


    頓了頓,赫亞輕輕聳了聳肩膀,語氣安慰似的說道。


    “不過,別擔心,無論到時候你的身上發生什麽,無論變成什麽樣,哪怕長出兩個腦袋六隻胳膊,你永遠都是你,也永遠都是我……我的意思是我們心中的那個你。”


    她不太擅長說安慰人的話,更不擅長讀懂他人的情緒,畢竟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沉浸在科研中,於是說到了一半又停下了。


    楚光微微愣了一下,過了兩秒才意識到這家夥居然在開導自己,於是笑著說道。


    “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會擔心這種事情。不過我倒是在想……要是能長一對翅膀出來就好了。”


    不過那種事情也太魔幻了。


    連骨骼結構和神經分布都徹底改變,在不安裝義體的情況下八成是辦不到的吧。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罕見的脹紅了臉,赫亞用力咳嗽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那倒沒有,”楚光打斷了她的話,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誠懇說道,“謝謝,被人關心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你這家夥……不,不說話的時候還挺……挺正常的。”


    看著語無倫次扭過頭去的赫亞,還有那隱隱透過銀絲的紅霞,楚光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


    怪了。


    這話不是該我說的嗎?


    ……


    【昨日,黏共體聯軍在十峰山一帶的攻勢取得關鍵性的勝利。


    位於血山深處的母巢在阿爾法特遣機動隊與死亡兵團的聯合攻勢下最終陷落,深埋於衛府荒原之下的瘤毒也被徹底的割除。


    至此,錦川行省受邪教侵蝕的土地已經全部解放!


    雖然受到納果菌絲腐蝕的土壤仍然還在淨化中,但徹底根除火炬教會遺留下的腐蝕隻是時間問題……


    為了防止混亂的種子再次萌發,管理者表示將在衛府荒原上建立聯盟的第7座幸存者聚居地“衛府城”,並在聯盟的鐵路線上增設“衛府城站”。


    目前該聚居地的籌建由聯盟南方建設兵團負責,更多信息請留意後續報道。


    另一方麵,在聯盟管理者楚光的倡議下,黏共體提出第6號決議,與會各方將在會上探討對火炬教會戰爭中陣亡將士及其家屬的撫恤事宜。


    目前陣亡士兵的名單正在統計當中,但受限於各幸存者勢力通訊技術參差不齊,以及戶籍管理水平有限等等客觀原因,該工作恐怕需要耗費不少時間才能完成。


    除此之外,由於“獸王”的戰敗,駐紮在十峰山上的變種人部落陸續南遷。


    自從一個多世紀前,第一支變種人部落遊蕩至當地定居以來,這是十峰山首次徹底擺脫變種人的威脅。


    當前企業第100號山地師1團已經開赴來山駐紮。


    考慮到海涯行省當地情況之複雜,軍團、企業以及學院均表示會向前線派遣更多增援。


    不過受限於戰線寬度、後勤容量以及多方麵客觀因素,北線戰場所能承受最大投入兵力恐怕不會超過20個師。


    軍事分析專家認為,北線已經成功打開突破口,整場戰爭的下一個轉折點或將在南線出現。


    《幸存者日報》薯條港分社社長兼記者兼編輯薩米,為您報道!


    】


    百越海峽南岸,油條港的軍營,一座獨棟的小木屋內,遠征軍第3萬人隊的萬夫長尹賽爾正看著手中的報紙。


    明明是30多度的天氣,他卻感覺手腳一陣冰涼。


    令他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的當然不是頭條上的那份捷報,而是在第2頁聯軍各部統計的傷亡數字。


    除去軍團那些湊數的克隆人,帝國穩居榜二,僅戰鬥中陣亡便達到了14700人!


    將近四分之三的人都死了……


    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當初沒有上錯船,到現在還能活下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跨過門檻走進門來的是他的副官,名字叫金德。


    那家夥的手上拎著一張報紙,而且看那新鮮出爐的樣子顯然和自己是同一期。


    沒有出乎尹賽爾的意料,進門之後的金德果然開門見山地說道。


    “大人,巴比塔將軍的麾下損失慘重,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呃,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話說到一半,他的視線落在了尹賽爾手中的那張報紙上,於是識趣地打住了話頭。


    不過尹塞爾卻聽見了他的前半句話,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負責的是南線戰場。”


    “嚴格意義上來講,是這樣的,但巴比塔將軍畢竟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您覺得以他的性格會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的問題嗎?”


    “這還有什麽辯駁的嗎?”尹賽爾嗤笑了一聲,“就那個連屬下飯卡裏的錢都惦記的家夥,他就算不承認又如何,能把這一萬多號人從死的辯成活的嗎?”


    由於《幸存者日報》的薯條港分社是月族人辦的,而那些月族人小妞總是喜歡在報紙裏夾帶私貨,不關心軍團的克隆人,隻盯著帝國的遠征軍報道,而且隻報憂不報喜。


    他一開始是唾棄那些月族人的,不過在和聯盟的居民們共事了一段時間之後,慢慢的也開始覺得巴比塔將軍就是個腦癱,任命那家夥當遠征軍指揮官的家夥也是個腦癱了。


    不過雖然尹賽爾對那家夥不屑一顧,但金德還是謹慎地說道。


    “……您會這麽想不奇怪,事實上別說是您,我也瞧不起那草包,但不得不說,這種家夥在操弄權術上還是有一套的。比如,他可以把這次失敗完全歸咎於您未按照原定計劃抵達前線,而他的力挽狂瀾讓本該全軍覆沒的兩支萬人隊活下來了兩成——”


    “開什麽玩笑!”尹賽爾猛地捶了下桌子,“就算他再怎麽說,陛下也不可能信這種鬼話!”


    金德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把黑的說成白的可是權術的基本功,在宮廷中臉皮厚比能力更重要,他既然是你的上司,離那位陛下更近,在這方麵一定比你更熟練……”


    看著神色不安的尹賽爾將軍,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當然,即便情況對我們相當不利,我們也並不是沒有機會……”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們已經把油條港建設的有模有樣,而聯盟也按照承諾付給了他們一部分工錢。


    甚至不隻是工錢。


    如今的百越海峽熱鬧已經不同以往,油條港的發展雖然趕不上薯條港,但也算是跟著沾了光。無論是銀月灣的商人,還是南群島聯盟的商人,亦或者來自曙光城的大老,都在這一代置辦了產業。


    打理種植園,在建築工地或者碼頭幫工,甚至是倉庫管理以及進出口業務,他們遠征軍第3萬人隊都有涉獵。


    雖然名義上他們還是遠征軍的身份,但實質上已經從軍事組織變成了一個大型勞務中介。


    畢竟叢林兵團那幫狠人太能打了,根本用不著他們上場。


    這一個月的積累,他們至少攢下了五六十萬銀幣。


    對於婆羅行省的那些窮鬼們而言,這筆錢本身就是一枚巨大的籌碼。


    見尹賽爾將軍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金德繼續說道。


    “這件事情陛下的意思很重要,因此我們隻要先一步將戰報送到天都,然後陛下相信巴比塔將軍的無能讓帝國在軍團麵前丟了大臉,進而提出將遠征軍分為南北兩處戰線……我想陛下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聽完副官的話之後,尹賽爾隱隱心動,然而臉上仍帶著一絲猶豫。


    “可是……越級上報可是大忌。”


    金德耐心的說道。


    “這好辦,您還記得尼哈克總督嗎?”


    尹賽爾點了下頭。


    “我當然記得,那可是陛下的心腹,你的意思是走動他的關係?可他不是在金加倫港坐牢嗎?”


    因為加拉瓦公爵不願簽字,聯盟與帝國一直處在停火談判階段,並沒有簽署具體的停火協議。


    也正是因此,無論是灰狼軍的俘虜還是尼哈克總督,現在都關押在金加侖港的戰俘營或者監獄中。


    他實在想不出來,走動一個囚犯的關係有什麽用。


    見尹賽爾一臉困惑的表情,金德耐心地繼續說道。


    “……現在今非昔比了,帝國在對火炬教會的戰爭中損失慘重,聯盟調整了對帝國的外交策略。哪怕是出於對弱者的憐憫,他們也不會再提一些強人所難的要求。”


    “另外,帝國那邊最近也不太平,擁兵自重的黑豹軍與猛虎軍正在變成尾大不掉的麻煩,陛下也有和聯盟緩和關係,好騰出手來處理內部亂局的意思,想必也會做出一些適當的讓步……這個簽了一個月都沒簽下來的停火協議,我估計最近恐怕就要簽下來了。”


    尹賽爾神色不禁動容。


    “你是說尼哈克總督要被釋放了?!”


    金德認真地點了下頭。


    “那是肯定的,包括和他一同被關在監獄裏的迪利普親王,我估計他們用不了多久便能坐上回家的船。”


    他的眼神微微閃爍,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越級上報當然行不通的,但如果是由尼哈克總督或者迪利普親王去遞這封信,這個問題自然就不存在了。”


    -


    (感謝“書友20230411005002872”的盟主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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